说到贪吃,萧若不由的想起那蠕动的肉灵芝,那般对**之渴求,何尝不是对人类情感的贪痴。
走在前面的琴郎突然慢下脚步,转头问到:“萧公子和那位犬仆,还没成亲吧!”
“成亲?”萧若吓了一跳,他几乎能猜到琴郎打算要做什么了,看样子是要如法炮制,拿他们二人献祭**。
琴郎笑到:“怎么反应这么大?两个男人也是可以结契的。”
“嗯,还没有。”萧若知道成亲是凡人约定属于彼此的一种仪式,以这种方式让大家知道他们的结合,但他还是有些疑惑,对于邪祟来说有这个必要吗?还是说“成亲”是他的餐前仪式?
毕竟**的滋生,也并不一定在穿着那一身红衣之时。
琴郎的眼神看向远处,万般憧憬的说到:“将二人的约定上告诸天,在神前许下生生世世的愿,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刻。”
“生生世世?可若中途反悔,下一世就不愿了呢?或是,其中一人不能,或者干脆就不爱呢?”萧若忍不住提出疑问。
事实上,他觉得神应该根本不会去管这些。
琴郎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笑到:“萧公子,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吗?”
“倒…也不是。”话是如此,却也心虚,其实萧若确实没有什么信心,“我只是在想,如果真心相爱,就无需神来保佑,如果不爱,又缘何要来求这生生世世呢?”
琴郎的表情难得出现一丝真实的柔和,“与其说是想保佑生生世世,不如说,是想确认真真假假。世人的想法总是像云一样多变,而记忆也会像风一样消散,所以,只有通过成亲来确认心意,在漫长的记忆中标记一个时刻,然后,在日复一日的回想中,反复确认它的存在。”
萧若觉得自己可能并不需要,他的记忆很长,不过,白司卫也许需要。
他转头看了看搭在肩上的猫头,此刻一副十分放松的模样,慵懒的抬眼看看他又轻轻呼噜了两声,一副你自己决定的样子。
萧若心道,可是你说要将计就计的!
于是他大胆答应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确实是有必成个亲,确认一下的。”
黑猫闻言抬起头在他的脸颊处拱了拱。
听到此话,琴郎更是激动的拉起他的胳膊,难掩开心道:“那这一切就交给我来操持吧,你只需同那犬仆说一声便好。”
是啊!这亲他都不知成了多少回了,也不知为那些祭品操持了多少回,经验哪多得很。
萧若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好。”
他顺从的应下琴郎的提议,余光观察着黑猫,白司卫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眼睛压低,变成了半个月亮。
“这庄子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就今夜吧,今夜就让你们二人拜堂成亲,如何?”琴郎喜笑颜开,难藏喜悦。
萧若点了点头,平静且坚定的扮演着一只温顺的落入陷阱的羔羊,拉着白司卫一起。
说着二人已回到院子,琴郎言说要去准备东西,便让萧若自己回去将喜事告知犬仆。
分开很远后,萧若小声对黑猫说到:“你听到了,所以,真要成亲吗?”
黑猫喵了一声,火速跳下他的肩膀跑走,头也没回一下。
“喂~”萧若看着黑猫消失在墙角,他跟着追了过去,转过墙角,来到一处幽深的院子。
一卷卷干枯的藤蔓和杂草在这里肆意生长,爬出院墙,院内一株枯死的槐树,枝丫扭曲,如同无数只手向着天空求救。
他认出,这是回去要经过的那个地方,那个会发出饥饿嚎叫的地方。
“白司卫!”他低声轻唤,却找不见黑猫的身影。
院门开着一条狭窄的细缝,风穿过院门,发出阵阵类似喘息般的低吟。
萧若被腐木的气息吸引,他鬼使神差的推开那道院门,吱嘎声在空旷中回响,屋子里的人似乎对这声音很敏感,一阵锁链撞击的嘈杂声随之传来。
院门正对的房门也开着一条缝隙,里面阴暗难明,却似乎能感受到来自某处的一丝目光,令人脊背发凉。
萧若走近房门,里面传出细碎的低语,无力又幽怨。
“饿,好饿……好饿呀……”不断的重复的话,就像一串咒语,钻进他的耳朵里,连同那份饥饿感一并钻了进来。
萧若注意到廊下一串湿哒哒的小脚印,黑猫果然来了这里,他寻着那渐渐消失的“花瓣”印子来到屋子的侧面,一扇窗突兀的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刚好够一只猫偷偷闯入。
顺着窗缝向里面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肉山,白花花的肉山随着呼吸产生微微的颤动,才让人意识到他是活的。
空旷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四根从屋角延伸下来铁链连接在那肉山之上,锁着他的肘膝关节,显然手腕脚腕已经无法落锁,肥硕的手臂和小腿下只能依稀见到手指和脚的轮廓,像臌胀麻袋的四个角。
肘膝上下的大坨肥肉,像毯子一样遮盖了被锁住的地方,锁扣陷在他流淌的肉里。
对,流淌的肉,若不是那颗头颅,他几乎无法看出这是一个人。
苍白的、仿佛没有皮肤禁锢的肉从看不到的椅子上满溢出来,像一根融化的粗大蜡烛,油亮的蜡油,层层堆叠,流淌到地面。
肉山中嵌着的头颅缓慢的动着,视线向下聚焦,他看不到自己的腿和脚,只能越过肚囊看到乌黑油亮的一节毛茸茸的东西,在动。
肉山习以为常,经常光顾这里的老鼠,有时会啃咬他的肢体,令他苦不堪言,而他又无法快速移动,去赶开那些讨厌的老鼠,反倒是这些野猫时常溜进来抓老鼠,解了他的痛苦。
“哼……哼嗯……”肉山艰难的呼吸着,对着黑猫发出古怪的声音。
黑猫突然跳上他的肚皮,就像踩在流淌的沼泽。
白司卫要做什么?
萧若看到黑猫站在那肉山的肚子上,双眼盯着肉山脸上两条缝隙一般的眼睛。
“……疼……坏猫…….”肉山发出含混的声音。
黑猫的爪子在他的皮肉上划过,他的肉极肥,皮也很厚,爪子的力道不轻也不重的划着,在毛孔粗大如蚁洞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抓痕而不露血迹。
白司卫到底要做什么啊?萧若看不真切,只感觉黑猫一通乱抓,接着龇牙咧嘴的,发出攻击前的那种声音。
黑猫一唬,那肉山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像个孩童一般。
什么情况?难道他怕猫吗?白宿并未停手,径直爬上肉上的脑袋,一只爪子搭在他的额头之上。
半晌没有动静,肉山渐渐不再哭泣,转而轻轻地抽泣着。
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从肉山的头上爬回胸口,爪子拂过他乱抓留下的痕迹,肉垫划过之处痕迹渐渐消失。
就在这时,院门再次发出吱嘎的响动,声音很大,有人进来了。
黑猫嗖的跳下肉山,一溜烟便逃脱的不见踪影。
“坏猫……坏猫……我饿……饿…….”肉山起初还叫着坏猫,接着便又喊起饿来,许是听到院门口的声音,情绪突然暴怒起来。
他艰难的挥动着手臂,踢踏着脚下,锁链发出剧烈的响动,整间屋子似乎也开始随之震动,难道那邪祟要出来了吗?
萧若一边寻着白司卫的身影,一边小心避开接触这房子,他可不想被那邪祟操控的房间吃掉。
“白司卫,这边,有人来了~”他小声唤着。
黑猫正匍匐在墙角,被这震动吓的不敢动弹。
萧若从窗缝伸手进去,招唤黑猫过来,可那黑猫看了他一眼却没搭理,一直蹲在那。
此时,房门推开,一个人影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萧若迅速缩回手臂。
“蠢东西,给我安静一点。”听声音是那书生。
书生没注意到角落里与黑影融成一体的黑猫,他径直走向肉山,将手中的食物递到那臌胀的手中,平息他的喧闹。
肉山看也不看,一把塞入口中,奋力的咀嚼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饿死一般。
“饿…饿…”一口吃罢肉山再度伸手讨要。
书生不厌其烦的将食物一一递上。
见其吃的差不多,书生幽幽开口说到:“今夜,我们又有喜事了,弟弟。”
听到这话肉山表情一变,惊恐的哼唧起来。
“不……不要。”
书生叹了口气,由怀中掏出一把刀来,细细的磨着。
肉山惊颤的挣扎着,铁链哗啦啦作响,在空空的屋子里回荡。
“定。”只见书生的手抚上肉山,那庞然大物便再不能动弹,由着他摆弄,只见他一顿挑选,然后直接挥刀砍向肉山的小腿,顿时鲜血直冒,接着他双手握刀向下,割着,割着……用力的割着。
肉山只有眼珠在震颤,白眼一翻就要昏死过去,嘴巴也不能动,即使再疼他也只能闷着声痛叫。
书生不管,甚是享受的快刀向下,生生割下一大片肉来,捧着放进筐中,下面铺着干草,贪婪的吸吮着那鲜红的液体。
他掂了掂,似乎不够斤两,于是手起刀落,又割下一片来才作罢。
窗外的那双眼睛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震惊的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别哼唧了!”书生出声喝到,不耐烦的说:“又不是长不出来了,今夜喜宴少不得荤腥,罔我昔日为你找了那么多祭品,现在,割你两片肉就哼哼唧唧的,就知道吃的蠢猪。”
听到这话,萧若大概能猜出,那邪祟应该就在这肉山体内,可如今怎么会变成书生口中贪吃的弟弟?不对,分明是他圈养的肥食。
抱歉宝子们,最近从海南搬回成都,收东西收的晕头转向。
温暖的冲浪之旅结束,成都好冷哦[爆哭][爆哭][爆哭]
全国进入降温,你们那天气咋样?注意保暖,多吃[饭饭]
对了,之后的更新节奏是,周末存稿不更,周一到周五不定时更新,我看数据周末大家都出去玩,可能不太看小说哈哈~或者大家可以攒到周末一起看[坏笑]
(自我吐槽:写得慢就说写得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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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