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牛也没了?唉走这么早。美鸡当爷爷了!老天,这也太快了……”
陈松平听着师弟说起村里的事,熟人的名字又久违的在耳边响起。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被一一打开,又鲜活了起来,他砸吧砸吧嘴,有点渴了。扭头一看,好徒弟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秋生?秋生?”
陈秋生嘟囔了一下,摆了摆手,翻了个身,正想继续滑入梦乡,耳朵传来一阵剧痛。“嘶。”
“哎哟哟,还睡?!”陈松平拧着他的耳朵骂道:“整天就知道睡,简直没眼看。还不快去倒茶!”
陈秋生龇牙咧嘴的把自己的耳朵救了回来,嗑睡被赶跑了大半。他萎靡地垂着头,敢怒不敢言。本来嘛,他们两个说话他又插不进去,不睡觉干嘛?
嘀嘀嘀。被压在身下的call机急促的响了起来。他往下一摸,“怪不得我的腰这么痛。”眯起眼睛一看,是程思诺发来的消息。“有鬼速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皱着眉,正想关掉call机,师父又絮叨上了。
“打壶热水过来,再兑点冷水。对了,我那些茶叶。”
他当机立断,穿上外套夺门而出。“那边有麻烦了我出去一下。”
砰一声,门被带上。陈松平愣在原地,直到被门带起来的风吹在脸上。“这个衰仔……”
程思诺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庆幸这些天早上跑的步,否则按她的正常水准,她早该趴下了!万幸的是,那几个瘦得像马喽的男生也不怎么能跑,不然她只能完蛋了。不幸的是,她的队友似乎也跑不动了。
“我不,我不行了。”庄丽姿松开她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气。“你,你先走吧。”
程思诺欲言又止,她伸手去拉庄丽姿,拉不动。“哎呀。”她咬咬牙。“你自己小心吧。”
几个男生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活像拉风箱,赶紧又勉力提起精神追了上去。唯有一个,在路过庄丽姿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说真的,她正瘫坐在地上,头皮散乱,双唇苍白,大汗淋漓,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
“给我起来。”男人抓着她的胳膊,神经质般地喃喃自语。“我要交差,我要活命。我还不想,呃。”
一只精致的粗跟皮鞋狠狠地敲上他的脑袋,令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后便猝然倒地。
“我丢那星,顶你个肺啊你个冚家铲,生仔某屎忽啊你。”庄丽姿全然抛弃了往日的淑女作派,拿着一只皮鞋对着倒地的男人就是一通狂打狂骂。想找人垫背?我呸!正当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般倾泻自己的怒火时,原本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男人忽的睁开了眼,目露凶光,朝庄丽姿扑了过去——庄丽姿的尖叫还未来得及发出,他又像抽了疯,碰到她胳膊的手像被什么东西烫到,嘴里发出一声凄厉尖啸,眼皮一翻,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庄丽姿哆哆嗦嗦地翻出口袋里的护身符,原本鲜红的字迹肉眼可见的淡了不少,那么到底是什么救了她呢?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庄丽姿崩溃地大叫一声,鞋都来不及穿,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逃离了现场。
“请问顾先生,你的父辈有很多都没念过大学,也都做出了一番事业。那么你作为一个有 master degree的成功商人,你认为在学校学到的东西对实际的商业运作有什么帮助吗?谢谢。”
“谢谢你的提问,我认为……”
林浣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请不要误会,她对老板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单纯听讲座犯困而已。包里忽然传来嘀嘀嘀的声音,她赶紧手忙脚乱地翻找。似乎,似乎是call机?她摆弄了下黑色小方块,“怎么搞的?”这该死的古董机,难用死了。周围的人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林浣芝感到脸上更热了。死机,快收声啊!她自暴自弃地打开后盖,想要把电池抠出来,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过去捣鼓了一番,催命的滴滴声终于停下了。
“没用过call机啊?”
林浣芝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个五官周正,鼻梁高挺的男人。“噢,不好用。”她低头看了一眼信息,“有鬼,速来?”什么东西?怎么没头没尾的?
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莫盛棋,你呢?”
林浣芝还在摆弄那个call机,头也不抬地报上姓名。上次她嫌弃大哥大太重不乐意拿,顾聿明又让人给了她买了个call机。可惜,被花花世界开过眼的她对这种界面难看功能难用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瞄了一眼说明书就晕字了——繁体,头痛。左右也没什么人需要联系。然后,之前的偷懒今天就遭报应了。她烦躁地啧了一声,“什么东西这么难用。”
莫盛棋便道:“不如我教你怎么用吧。”
林浣芝低着头,指了指前面。“不用,你听讲座吧。”社畜守则第一条,你可以摸鱼,但不能被老板发现你和别人一起摸鱼。
莫盛棋还在孜孜不倦的试图搭话,“你也对讲座感兴趣吗?”
林浣芝摇了摇头,“我是工作人员。”
莫盛棋眼前一亮,“你是实习生?你怎么进去的?推荐信?”
林浣芝感到莫名其妙,“我为什么是实习生?”
莫盛棋一愣。“因为你看上去不像是上班上了很久的。”上班上久了的人脸上都有一种,万事皆空,心如死灰的麻木神情。就像灵魂被抽走,只剩躯壳在机械的按事先预设的程序运转,如同行尸走肉。
林浣芝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她现在工作量这么不饱和?
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林浣芝抓起包匆匆和他道别。那条没头没尾的信息还要和老板汇报呢。莫盛棋那句回头再联系就这么被堵在喉咙里。
另一边,程思诺还在上演校园大逃杀。几个男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清洁阿姨抓着拖把,啧啧感叹。“现在这些年轻人,追女仔追得这么紧啊。哎哎?”
“借一下!”程思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拖把,对着追凶就是一招棍扫一大片。“来啊,来啊!贪生怕死拉人垫背,个个都是冚家铲,迟早出门被车撞死!”
几个男生被打得嗷嗷直叫,一时不敢上前。“怕了吧?”程思诺撑着拖把,胸腔剧烈的起伏,还没从追逐战中缓过来。她扬起拖把做了个假动作,“还不快滚?!”
其中一个男生眼神一变,眼珠变得漆黑,乍一望去,居然没有瞳仁。他慢慢直起身子,嘴角挂着微笑,黑白分明的眼珠闪着诡异的光芒。那笑容纯真无邪,像不曾沾染人世的苦痛哀乐,却出现在一个成年人脸上,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他扯了扯衣服,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感觉,随即望向身边人,跃跃欲试,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bb,bb饿。”
他的舌头笨拙的在口腔中颤动,话语含糊,就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但就这简单的几个字,其余男生几乎瞬间血色褪去,如惊弓之鸟般浑身一震。而后看到程思诺,就如同溺水的人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扑了上去。那眼神如狼似虎,带着狠辣,决绝,狂热。
程思诺已然吓到忘记动弹,然后一只脚斜飞过来,将一人踹倒。接着,陈秋生一个飞踢,转身,出拳,过肩摔,将他们全部放倒。“你怎么惹上这帮人的?”
程思诺紧紧闭着嘴巴,剧烈的恐惧和惊慌让她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一时宕机。陈秋生三秒放倒五人的英勇战绩像一支镇定剂,让她的心平静了不少。她抿了抿嘴唇,指了指唯一站着的男生。“就是他。”说话间,她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陈秋生的身上。打斗间,他的外套没有好好挂在身上,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宽肩随着呼吸起落,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燥动。哎呦,身材不错嘛。
陈秋生顺着视线望去,恍然大悟。“神情蒙昧,是婴鬼啊。”他拉起程思诺的手。“还不快跑!”
程思诺:???
“为什么不干掉它?”
陈秋生拽着她使劲往前跑。“干?我拿什么干?”他从医院出来,压根什么都没带啊。
程思诺崩溃,不是兄弟,你怎么每次都是不带武器啊!阿芝,阿芝你在哪里?老天,求你赐给我一个靠谱的队友吧!
“A203,确实是这里啊。”杨得胜又看了看门口的牌子,再看看讲台上的教师。“应用统计,是这门课没错。”可是为什么在教室里找不到表小姐的影子呢?
“又逃课。”见此情形,顾聿明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家伙一定是又跑了。
林浣芝透过门上的小窗,将教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一番。“没有什么不干净的。”
顾聿明望向杨得胜,他摇了摇头。“没联系上。”
“算了,我们先……”一声惊呼,一杯咖啡泼到了顾聿明的西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连声道歉,正要伸手给顾聿明拍掉污渍,他后退一步,冷冷道:“没关系,不需要付干洗费。”
“什什么?”女人一愣,他反手拉住林浣芝往外走。“陪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林浣芝一头雾水的被他拉走,不知所措的去看杨得胜。杨得胜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得力秘书,自然上道,转头就走。“我去热车。”
顾聿明不耐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污渍,眉心拧成一团。“算了。”他脱下西服,干脆地扔进垃圾桶里。只是里面的衬衫也染上了些许褐色,分外刺眼。“我进去清洗一下,你在这里……”
林浣芝握住他的手,看向卫生间,俏脸微寒。
“又来人了?”“钟明心”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满足地点了点嘴角。“哟,还是一对鸳鸯。”她站在门口,身后是昏暗的灯光,就像守在地狱之门的恶鬼。一旦踏入,便会万劫不复。
林浣芝嗅到那浓烈的死气和血气,冷冷道:“你杀/人了。”
好孩子不能说粗口哦
村里好多人的小名奇奇怪怪,美鸡,美牛,美凤,我以前搞不懂,怎么这么多人都是美字辈的。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小孩出生的时候看到什么就叫什么。至于大名嘛,上学的时候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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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校园大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