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渣夫的棺材板 第1章 挖坟

“小雪，这是我这次挣得钱，给你收着。”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塞给对面女子几张大团圆。

女子兴趣缺缺地收起钱，不经意看一眼男人，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男子闻言微僵，眼神闪躲一下说：“等我攒够钱就娶你。”

说罢凑上去将女子抱进怀里，两人身旁床头柜上，上面放着一抬日历，红字写着1970年4月4日。

……

清明阵雨，一声惊雷落下，惊醒了满头大汗在梦中挣扎着的陆婻。

陆婻猛地从床上坐起，左手痛苦地揪紧衣服的前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恍惚片刻，她转头目光凶狠地看向的丈夫遗照。

灰白的照片一尘不染，红木的相框油光发亮，最瞩目的是照片上的青年，剑眉星目、微扬的嘴角温文尔雅，是那种有足够资本吸引小姑娘的类型。

就像当年的她也陷落在这温柔的眼眸中，情愿地嫁到这穷乡僻壤。

陆婻死死盯着昔日里爱惜非常的照片，渐渐照片上的人星眸渐渐和梦中跟别的女子抱在一起的那人重合，嘴角拉长肆无忌惮地嘲讽着她的愚蠢和无知。

眼泪滴落在手上，烫醒了发愣的陆婻，她发疯般冲下床将刺伤她眼睛的遗照狠狠扣在桌上。

陆婻拼命想告诉自己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丈夫去年已经死了，是她亲眼看着埋下的，秦舒华没有背叛她，没有假死跟别人在一起。

可是梦里那仿佛亲眼见到的那一幕，还有从前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就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在她裂开的心口上，一点点将她扎得清醒过来。

她擦干眼泪，麻木地站起来整理衣服头发，对着镜子尝试着微微弯起嘴角，恢复成以往温柔贤惠的体面人。

到院子里拿起一把铁锹快步出门，直奔后山坟地。

今天是清明节，来后山上坟的人很多，相逢的路人不忘低声招呼，相互客套。

“舒华家的，你也要去上坟啊。”胖嫂是个爽快人，即使是上坟的日子也没能破坏她的好心情。

陆婻闻言一僵，接着扯出一个狰狞的笑点头然后擦身走过。

她的手紧紧抓着铁锹，从前她不愿意跟胖嫂这些人一块儿说话，因为每次听到这句“舒华家的”都在提醒她爱人已经死去，现在再被这么称呼却只希望秦舒华真的死了。

胖嫂看着陆婻的背影嘴一歪，嘴里啧啧说道：“不愧是城里人就是讲究，这上坟啊都是带着笑的。”

还没走远的陆婻听到这话毫无反应，这些她从前觉得伤人的话现在已经伤不到她了。

身边的人是个厚道的，不解道：“小声点儿，我怎么觉得秦嫂子今天不对，上坟拿个铁锹。”

胖嫂闻言两眼发光，一拍大腿说：“难道她终于要跟她婆婆掐起来了？”

“不可能，秦家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厚道人想也不想道。

胖嫂翻个白眼，不屑道：“怎么不可能？早跟你们说了她的温柔贤惠都是装出来的。”

一想起家里的男人、婆婆经常用陆婻勤快贤惠来刺她，胖嫂眼睛一转，“我得跟去看看。”

陆婻拎着铁锹一路上山，直到抬头已经能看到山腰上那个矮矮的坟冢，她呆住麻木地看了一会儿才恍惚上前。

梦里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秦舒华，站在他身边看不清楚脸的年轻女人，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印在脑海里，陆婻深呼一口气，眼神坚定高高举起铁锹，狠狠摔向眼前的墓碑。

简陋地青石墓碑碎成了十几块，陆婻一鼓作气转向后面的坟冢手脚用力一起挖，新坟的土很松，铁锹轻松挖出一个大坑。

“秦家嫂子！你干什么！”隔壁上坟的人家听到刚刚的巨响过来就看到碎裂的墓碑和正在挖坟的陆婻，震惊之后连忙上前去拉陆婻。

感觉有人靠近，陆婻抬起头看向来人，这人看到她的含恨偏执的眼神，还有她手里锋利反光的铁锹，一阵凉意袭上心头竟然不敢上前。

陆婻只抬头看一眼来人，便低下头继续挖坟，一锹一锹挖下，机械地进行这一个动作，最后一锹挖下露出黑色的棺木。

这还是她借钱买来的，陆婻咬牙，双手用力继续扒土，今天她一定要见到尸体才罢休。

“唉呀妈呀，这扒人祖坟了。”

胖嫂高亢的一嗓子惊醒了被她叫来看热闹的人，来人连忙冲上去拉陆婻。

陆婻抬头瞪向周围的人，双手紧握铁锹，面容状似疯魔，无声地威胁着想要上前的人。

看到她握着铁锹的双手爆出青筋，脸上表情凶狠，众人吓得不敢拦。

一个大婶苦口婆心，想要劝退陆婻，“小秦家的，你这是闹什么啊，小秦已经走了一年了，你就让他安息吧。”

陆婻讽刺笑着，转身将铁锹狠狠扎进棺材板的缝隙里，用力向上掀起，伴随着飞扬起的泥土，尘封一年的棺材重见天日。

看着空荡荡的棺材底，陆婻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用光了般，铁锹滑落在棺材里，她又哭又笑瘫坐在坟头，眼泪断线一样大滴滑下。

她眼睛紧盯着棺材底铺着的雪白棉布，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她这十年如活在梦里般的人生，以及梦里玩笑般的画面。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作孽啊。”众人不忍看腐化一年的尸骨纷纷转头避过，又听到陆婻的笑声难以置信的感叹。

等他们忍不住回头看向棺材时，才发现棺材是空的，众人瞠目结舌、相互对视却没人敢向前去询问还在大笑的陆婻。

“谁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秦家辈分最大老人拄着木拐姗姗来迟，拨开人群挤进来看到被扒开的坟冢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

在旁人的帮助下缓过气来，老人吹着胡子看着空荡荡的棺材，咳嗽着问：“咳，谁，咳咳，跟我说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胖嫂眼睛一转挤开身边的人凑到老人身边，道：“这事我清楚，我亲眼看见舒华家的拎着铁锹把舒华的坟给挖开了。”

“哈哈哈，呵呵。”陆婻擦干眼泪笑着站起来，再看向棺材时眼里只剩下晦暗和一片凉意。

老人皱眉看向陆婻，道：“你笑什么？”

陆婻挑起眉头，眼神认真而意味深长，一字一句说：“我高兴啊，秦舒华没死我真是太高兴了。”

她说着又笑起来，只是这次笑得癫狂诡异，让听到的人觉得发毛，这下众人更不敢问她什么了，老人嘴角胡子颤了颤也没再说话。

陆婻拍拍粘在身上泥土，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爬进棺材里捡回掉落的铁锹，又若无旁人地爬出来。

“天杀的啊，哪个黑心的挖了我儿子的坟。”伴随着刺耳的叫骂声，一个吊梢眼老太太挤进人群，众人看她这个向来不讲理的来了全都让路，恨不得自己没出现在现场。

吊梢眼环顾一周，目光看向拿着铁锹的陆婻，眼神更凶三分吊梢眼几乎竖起来，破口大骂，“陆婻，你个没用的丧门星，克死我儿子不说，居然看着人挖了我儿子的坟。”

陆婻看着气势汹汹骂她的婆婆，同样被秦舒华瞒着的人，第一次有点儿可怜她，一辈子宠着护着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轻易的抛弃了她，想想比自己还惨，陆婻心里自嘲着。

发现陆婻不仅没有像以往毕恭毕敬的回话，还敢冲她笑，李翠芝心里的火一下子蹿高，一下子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道：“这是谁干的，舒华的尸骨呢？”

陆婻平静地听她问候偷尸者的祖宗十八辈，这些从前觉得难以招架的话语，现在听来也不过如此。陆婻恨不得她骂的更加恶毒，老秦家是做了多少孽才出了秦舒华这样的渣宰。

看到陆婻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李翠芝只觉得以前唯命是从的媳妇要翻了天了，都敢不搭她的话了。

她怒从心来恨不得撕了她那张惹人厌的脸，势要她继续害怕她、孝敬她，这么想着，李翠芝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陆婻。

陆婻冷笑看着李翠芝扑向她，横举铁锹一把将她推回去，李翠芝毕竟是近六十岁的老人比不过陆婻力气大，轻易被推到在地。

“你居然敢打我？有没有天理了，寡妇媳妇打老婆婆了。”

不愧是胡搅蛮缠的老手，平日里无事都能闹三分，跟何况这次众目睽睽下陆婻推了她。

陆婻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翠芝盘腿坐在地上哭闹的丑相，如果周围没这么多人的话，她其实挺想试试用铁锹冲着她胸口来一下的。

否则对不起她这十年辱骂和欺负，尤其是秦舒华死后这一年，李翠芝更是变着法儿的磋磨跟折辱她。

陆婻闭上眼遮掩住染上猩红的瞳孔，心里默念不值得，自己不能为了这些人渣犯罪坐牢，他们不配。

她要一个个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卑微痛苦地过一生。

“咳咳，好了都别闹了，先说说舒华的尸体去哪了，怎么找回来？”秦氏老人重重的敲两下拐杖以示安静道。

陆婻瞟了一眼秦家老爷子便垂下眼帘，对于秦舒华，秦家人一向护短得很，如果自己照实话说，这些人也没人会站在自己这边。

“侄孙媳妇，你先说。”

“我梦见秦舒华没有死，他在外面买了房子过好日子呢，所以我挖了他的坟看看是不是真的。”陆婻全程没有抬眼，仿佛在说一件没什么了不得事情。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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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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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