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乾的桃花眼 第4章 第 4 章

“孙乾，我要这个！”

“孙乾，因为上周你们回来，这个店的最新款我都要！”

“孙乾，除了这一排的都付款，快点！”

“孙乾……”

在距孙家较远的一处大型商场，灵寒市上流并不陌生的娇蛮呼喝在高端首饰、名牌衣包的集中区此起彼伏，寻声驻足者也总是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名双臂逐渐品牌手提带的瘦高男子，带着肉眼可见的无奈敬畏，躬身谄笑着跟在一名颐指气使的少女身后付款、取货，毫无气节。

不少了的看戏的灵寒土著都因为眼前这时隔两个半月的一幕想起那已长达六年的闹剧，虽说后几年的肖宇梅不再没有下线地陷害、攻击，但在金钱、精神上的磋磨有增无减，甚至因此与某人相处的时间都要高过父母家人。

但换位思考，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肯被小公主冷待无视，也不想受到如奴如狗的呼来喝去，所以，他们有时候也是真的同情孙乾，心疼金钱。除了自从孙乾学业紧张后，小公主多数都会带着颜值相当的小姐妹一起指派孙乾时，毕竟，这也是另一种在美女面前刷脸混熟悉的方式不是？

“孙乾？”

就在仙灵乾脚不沾地地第三次将达到提挎上限的一众物品，交给同样一身休闲套装的畜奴让他拿去车上或寄回肖家后，一与肖宇梅完全不同的低柔女音，令几乎头上着火的仙灵乾在闻声怔愣时得到片刻清宁。

虽然这是他为在大众前刷脸、重拾人设的故意为之，虽然为了不让肖宇梅的演技欠费他特意用刻入灵魂的关键词“小公主”加重了那目中无人的狂傲娇蛮、不可一世。但有时候，他也真的会无奈、疲惫，为之自嘲。

更没想到自己离开校园还不到七十二小时，居然就在距省会两百多公里外的三线小城见到了自己的硕士导师。

“孙乾，真的是你！”

看着眸露惊讶与相遇的欢喜，转身推开正欲低身说话的一身冷肃铁血的高壮男人走向自己的眼镜女子，看着一改校内职业化套装加白大褂，穿着一件过膝水蓝碎花裙的纤挑美人，习惯性戴着自制眼镜的仙灵乾站在原地。

导师今年刚满三十，是京都顶级学府的精英心理学博士，只因喜欢省会的临海地理与气候，就回到了自己读硕时的学校，当了老师。据说是出自一个五代从军的铁血家族，是其中罕有的，当代唯一的文人学者。

看着越来越近的精致的瓜子脸，脂粉淡扫，眼角属于成熟女人的娇媚与书卷的温雅别具魅力，修长的玉颈佩带着一条心形项链，蓝色轻薄长裙下的两处绷紧将属于她的玉嫩曼妙无声凸显，一双穿着荧光丝袜的笔直细腿配上同色圆头低跟鞋，纵然美艳惊人，却更显温婉纤柔地暖入心扉。

“导师，欢迎来到灵寒。”

仙灵乾礼貌一笑，不着痕迹地掩去瞬息失神，温柔说道。也是这一刻，从自家妹妹推开自己去找别的男人起，就阴恻恻地审视打量，目带肃杀的高壮男人才算收起不悦、移开视线，似有所觉得顾萍安也在下秒回头看眼望向别处的兄长，目染怀疑。

不过，这不耽误她和喜欢的学生谈笑叙旧，也惊奇地发现自己之前无法集中的心绪兴趣，和更早些莫名想来这里，来这个商场的强烈感觉，在见到对方后就没了踪影，一种得偿所愿、美梦成真的惊喜、幸运和激动无声取代。

她学的就是心理学，也从小喜欢研究他人心思，经常通过微表情、语调、呼吸读取一个人内心的秘密，家里但凡心中有事的对她都是又宠又怕。

直到遇到孙乾，这位在一年多前跳级进入硕士行列的天才学生，她的“读心”、缜密与犀利就失了效用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的顾萍安来了兴趣，也确实不忿。明明知道对方表现出来的谦逊和蔼都是皮毛，知道他对所谓校花的追求奉承更像游戏，但就是看不到内心和本性的真实，猜不出他的想法和隐藏的秘密，甚至越接触越感觉一种潜移默化、无法抵御的潜在魔力在将她吸引、蛊惑，欲罢不能。

她不信神、不拜佛，甚至不屑于如今越发先进的科技仪器，但这一次，除了小说里的玄幻魔力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甚至不讨厌、不排斥、不生气，对于目前止乎于礼的相处亲近无任何不适，日常不难被发现的偏心、重视也是理所当然。

直到今天跨市来到这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迫切地想干什么了，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的不可控制，无心其他，在见到孙乾之前她也不知道那隐隐作祟又无法忽略的感觉具体所指，见到之后，简直不像她的情绪态度又似乎顺理成章。

也难怪兄长会忍不住冷脸刀眼，无声警告，但她现在不想那些。看着已经熟悉到可以私下描绘的俊毅容颜和邪异双眼，看着那隔着透亮镜片的直接、温柔，不知什么时候不在失眠、浅眠的顾萍安有种睁开眼开始一天时光时的新奇、适意、欢然、安心。

好像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最喜欢的环境、最信赖的港湾，听着最怡然婉转的乐曲，吃着最可口称心的美食，岂是一个“美”了得。简直好像回到妈妈肚子里，没有防备、没有忧虑、没有性格，没有思想，一切的一切都靠链接彼此的脐带胎盘维持生存、专心发育，人生万事都不需要思考选择，无比轻松、无比纯粹、无比陶然。让人一次就像吸食多年的瘾君子、老烟枪，无法罢手，不能割舍。

“谢谢，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顾萍安的心中百转千回，实则不动声色的沉稳亲和只多了脸颊处的两抹粉红，眼底那层层掩匿又真实存在的动容神往，也似乎涌动流转着，在间歇挑衅的消磨成长中侵蚀着理智的底线。

“陪朋友家的妹妹出来扫荡。你是和哥哥出来逛街？”

他没说谎，后面那位冷肃男人虽说体型气质与顾萍安全无关联，但细看那眉眼轮廓还是能够找出父母的痕迹。

而且，他没错过对方见到自己后未曾察觉的自身心跳与呼吸变化，没有忽略那打破一贯沉静眉眼的克制、热切，他很开心。

如果说养母是六年前那次意外后的顺理成章，说肖宇梅是报复心理下的独占与跳板；那么出身正统、品性高洁、家世威吓的导师顾萍安，就是他原本耗费近两年时光也只敢龟速蚕食，循序渐进的精工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