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动双生 第2章 第 2 章

清晨六点的录音棚泛着冷色调的蓝光。顾承砚盯着调音台上的声纹图谱，沈砚之的高音在12000Hz处突然断裂，像被利刃切断的琴弦。

「这条必须重录。」他摘下监听耳机，声音里裹着冰碴。玻璃幕墙外，综艺导演王烁正对着手机点头哈腰，手机屏幕反光映出「星河娱乐」的logo。

沈砚之突然拔掉麦克风线，金属接口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啸叫。他的右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恐声症发作的前兆。「顾老师对音准的要求，和您当年在孤儿院唱歌跑调的水平真是天壤之别。」

顾承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沈砚之摔门而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15岁的自己躲在阁楼唱歌，沈砚之悄悄把《声乐练习册》塞进他被窝，扉页上用红笔圈出《我亲爱的爸爸》的副歌部分。

手机在此时震动，苏棠发来条加密消息：

[星轨实验室]第一期主题定为「声纹共振」，资本要求必须制造冲突。注意控制沈砚之的情绪波动。

顾承砚望向窗外正在布置的全息投影设备，突然发现镜头组里混着几个戴蝴蝶耳钉的工作人员。他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从沈砚之袖口扯下的梧桐叶——叶脉间嵌入极小的芯片。

星轨重置者行动

在暗网的虚拟会议室里，「蝴蝶效应」正在展示新研发的声纹武器：

「通过特定频率声波刺激杏仁核，可以诱发目标记忆混乱。顾承砚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最佳突破口。」

全息投影中的星轨模型突然扭曲变形，管理员「银河」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第二阶段重点：让沈砚之在直播中失控，揭露顾承砚的多重人格。」

「可是...」「蝴蝶效应」迟疑道，「沈砚之的恐声症发作频率已经超出预期。」

「那就给他个刺激源。」「银河」冷笑，「比如顾承砚的《我亲爱的爸爸》清唱片段。」

现实：综艺录制现场

《星轨实验室》的环形舞台中央悬浮着水晶棱镜，三百六十度摄像头正在捕捉两位嘉宾的微表情。顾承砚的耳后贴着神经传感器，实时监测他的肾上腺素水平。

「请两位用对方的代表作即兴创作。」王烁导演的声音从头顶的扬声器传来，「限时三十分钟，超时将启动惩罚机制。」

沈砚之的指尖在钢琴键上无意识游走，突然弹出《昼与夜》的副歌旋律。顾承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旋律曾在火灾后的无数个夜晚回响在他的噩梦里。

「你记得这首歌？」他的声音发颤。沈砚之突然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呼吸带着威士忌的余韵：「我记得你每次唱到副歌就会蜷缩成胎儿姿势，像只被烧断翅膀的蝴蝶。」

全息投影突然闪现孤儿院火灾画面，噼啪的爆裂声通过骨传导耳机直击大脑。顾承砚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12岁的自己抱着星轨模型从火场逃出，而阁楼里传来沈砚之的呼救声。

「承砚！」沈砚之的声音穿透迷雾。顾承砚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掐着对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刺进那道蝴蝶状的伤疤。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实时弹幕疯狂刷屏：

「顾承砚眼神好恐怖！」

「沈砚之在发抖！」

「节目组太敢拍了！」

闪回：2003年暴雨夜

「砚之哥哥不要走！」15岁的顾承砚死死拽住沈砚之的衣角，后者正被一对富商夫妇带出孤儿院。沈砚之突然转身，将半块融化的巧克力塞进他掌心：「等我拿到金曲奖，就回来接你。」

暴雨冲刷着孤儿院的铁门，顾承砚在闪电中看到沈砚之颈后的蝴蝶纹身。那只蝴蝶的翅膀正在滴血，像极了他后背上的烧伤疤痕。

当晚，顾承砚在阁楼发现被烧毁的星轨模型。玻璃罩上用血写着：「他根本没救你，是你自己从火场爬出来的。」

现实：失控的直播

「接下来是默契考验环节。」王烁导演的声音带着兴奋，「请两位同时写出最想对对方说的话。」

电子笔在感应板上沙沙作响。顾承砚写的是「为什么要骗我」，而沈砚之的答案是「你早就知道真相」。

现场灯光突然熄灭，大屏幕开始播放火灾监控录像。画面里，12岁的顾承砚抱着星轨模型跑出火场，而沈砚之正站在完好无损的阁楼上，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这不可能！」顾承砚的声音在发抖。他看到沈砚之突然捂住耳朵，瞳孔里倒映着屏幕上扭曲的自己——那个本该死去的12岁男孩正对着镜头比出噤声的手势。

实时热搜瞬间爆炸：

#顾承砚多重人格#

#沈砚之火灾真相#

#星轨实验室直播事故#

苏棠在导播间疯狂打手势，却发现所有设备都被黑客入侵。监控画面里，顾承砚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而沈砚之正对着镜头冷笑，那个笑容与录像中的阁楼男孩一模一样。

在星河娱乐的监控室里，总裁助理正将金条码进保险箱：「这次直播事故至少能带来三个亿的流量转化。」

「顾承砚的精神鉴定报告处理好了吗？」总裁把玩着顾承砚的水晶奖杯，裂痕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已经买通鉴定机构，准备给他安个『创伤后应激障碍伴人格分裂』的诊断。」

总裁突然将奖杯砸向监控屏幕，沈砚之在直播中失控的画面碎成齑粉：「告诉星轨重置者，该启动B计划了。」

章节结尾：声纹共振

急救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顾承砚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沈砚之蹲在他身边，用沾着血的手指在他掌心画蝴蝶。远处，无人机群组成的星轨图案正在云端闪烁。

「别怕，」沈砚之的声音混着警笛声，「这次我会先找到你。」

顾承砚的意识坠入黑暗前，听到了《我亲爱的爸爸》的旋律。这次不是记忆中的跑调版本，而是完美无瑕的花腔女高音，像极了火灾当晚阁楼里传出的神秘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