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醒来给沈宗权发了两条信息,告知他我要先回去了,坐等又等他也没回我。本来想着怕不礼貌给他打个电话,又怕他在上班打扰到他。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一路马不停蹄的下车,换车,终于在凌晨五点多赶到了医院,医生还没到上班的点,看着弟弟安静的睡颜,我趴在 他的病床浅寐了一会。
漫长的准备等待后,医生告知弟弟的手术很成功。
张秘书给我订过几次机票,我成了沈宗权随召随到的玩物,这是他借钱给我的代价。
一开始他似乎经常生气,见面的时候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眉头紧皱,有时候他突然扇我的脸,事后又跟我道歉,说他太忙了,最近公司总是出很多问题,不是员工跳槽,项目推进不了,就是合作的项目黄了。
他开始迷恋□□,整夜整夜的纵欲,原本就消瘦的脸,竟像奇山怪石一样耸立嶙峋,手摸在上面,骨头锋利到似乎能划伤手掌。
我默默地倾听他的烦恼,对此无能为力。
这种不安的氛围也感染了我,六个小时睡觉的时间,被压缩到了四个小时,三个小时,我没日没夜的上班,兼职,兼职,上班,兼职.....我需要更快更多的赚钱。
隔了一段时间,沈宗权又高兴起来,偶尔可以看到他聊天时嘴角的笑意。
夜里我赶着回去上周一的班。
张秘书体贴的接过我的双肩包放在后座,里面装着些廉价的化妆品,卫生纸,牙刷,一次性沐浴露,备用的衣服裤子....以备我像这样很晚下机后舍不得打车回家睡,更舍不得那点宾馆钱,在机场挨到快要天亮的时候,直接换衣服坐地铁去上班。
夜空沉沉的青下去,张秘书陪我坐在车上等机,他早就看出我跟沈宗权的关系,出于说不定我能上位的心态,之前会在下雨时,顺路给我买一杯热茶,也不一定就是给我买的。
他一种我站你这边看好你的姿态跟我透露消息,比如沈宗权今天是应酬还是和朋友在外面玩,比如沈宗权被一个千金小姐爱慕追求,她家是京市顶级富豪,坐拥千亿资产.....
于是我知道了游成仓,她们要订婚了。
车停在路边,离起飞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张秘书善意似地陪着我闲聊,他闭着眼疲惫揉着太阳穴,我不得不关心的问两句。
“你还好吧。”
“嗯。”他瓮声瓮气的闭着眼解衬衣袖口扣子,“这几天一直陪着沈总跑来跑去,有点累。”
我不会安慰人,只能歉意的沉默。
“我可以叫你然然吗?”
这是张长得商务正派的脸,形象每天都有认真打理,所以在他凑过来的时候,不知是香水还是须后水在他还没肿大在我眼睛里的时候,香味就已经钻到鼻子里去了。
两人之间有些东西变了样,我警铃大作。
“呀,这个点了。我该去过安检等机了。”我说着想扭身去后排拿我的包,太远了。
“还早着呢,机场那么冷,你再等会儿。”
他左手落在我的腰上,右手捉回了我的脸,半捧着对他。从他的目光中,吃准了我的无用,他还有很多次机会,只要我过来,十次他有一半机会不是接就是送。
他看着是衣冠楚楚矜贵有腔调的,可能是今天的月亮或是吃的饭,或是谁的一个背影动作,唤醒了他血液里的兽性,使他早早放弃了耐心,。
“张秘书....”我听到了我声音里的惧意和乞求。
“看你怕的,”他笑起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你陪我坐会儿。”
我僵硬着现在的情况,不敢乱动作了。
张秘书手从腰上拿住了我腿上规矩的手握在手里,再次靠着车倚闭目休息。
我的手像在一团小火里烤着,手心手指逐渐濡出热汗来。
时间慢的像是坐在椅子上不得不看五倍慢速的恐怖电视,你大概能猜到下面会发生什么,但是猜的又太过笼统。世上的英雄在有区别的拯救,阳光是照不进密集楼房下的小巷,里面发生的事,发生过了还会再发生。
若无意外,我和沈宗权会这样一直保持下去,直到我还完了他的钱,或是他腻了要成家了,我会在这些关系中也逐渐腐坏烂掉。
弟弟已经出院可以去上学了,我依旧每天在公司上着班,下班赶着这个地方跑着那个地方的兼职,除了房租和日常开销,这个一点那个一点的努力清还债务。
很累,好想有个无人打扰,没有催债信息电话,什么都没有,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不再担心弟弟,不再处处制肘。
某天我在公司楼下吃饭时,面前的突然有人站在我的面前,灯光明亮投下一片阴影,还没等我看清是谁,她讲,“万小姐?没想到在这看到你。”
映入眼帘的是卡其色的七分阔腿裤,一双简洁尖头的平底软皮鞋,随随便便的站出高级模特的范,高挑,一头酱红色平头,非常有个性特点,是那天我在沈宗权办公室碰到的那个女人。
她指了指我对面的位置,“我可以坐?”
我往怀里拉了拉餐具,“嗯。请坐。”
“我叫游成仓。”
她来干什么?宣示主权?还是要收拾我?是来找我的麻烦的吗?嘴里的食物如同沙硕,像个被逮个正着的小偷,我沾染了不是自己的东西,自认她做什么都是我该受的。
内心不免一片凄哀。
“你是在这附近上班吗?”她眼神从头顶照过来。
“嗯,就在旁边。”旁边有好几座大厦,只希望她给我留一点生机,不要闹到我单位去。
“做什么?”
“游戏设计开发。”
“沈宗权去国外谈生意了。”她说。
我低着头不语,等着暴风雨降落下来,怪不得最近他都毫无动静。
又两天恰好周五,沈宗权下午下午给我发了信息说想见我,我上完班晚上才回他,“不好意思沈总,我从天桥上摔下受伤了,这几天不方便。”
“行。怎么这么不小心?”
“赶路太急了,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小心点。”
夜晚的时候,我在人行天桥徘徊着等没人的时候踩空摔下去。我祈祷小腿骨折最好,只会是出行不方便,这样就可以躲过一段时间了。
但人穷得只剩身体时,似乎上天也在故意作对,除了轻微脑震荡和身体擦伤,其它无碍,伤口火辣辣的疼,委屈一下从眼眶变成水出来,止也止不住。
我意识到尽管如此,我似乎还爱着他,我想要他的关心,他的照顾,我想要能依靠他.......
膝盖破了瓶盖大的皮,手肘蹭在水泥地上,有指头那么长的破皮,幸好拍的照片看着严重,他没回我。
我答应了成小姐的要求。
别人恶婆婆开支票离开她儿子的事,在我这变成了未婚妻开支票离开他。
她问:“你爱他吗?”
我爱他吗?我也问自己。我似乎是爱的,又似乎爱的不纯粹,带着恨,带着怨。
“算了不管你爱不爱他,你似乎很缺钱?那我就直话直说吧,我给你你五百万买你五年,这五年你出国去,不能再见他,五年后随便你。”
她条件出的比沈宗权阔绰大方,这像是天降好运一下砸在我的头上,这些钱可以还了我所有的债,摆脱沈宗权张秘书他们,我十分心动,又怀疑她是在逗我玩,“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开玩笑?”
我摇头,“合法吗?会不会到时候说我诈骗你或是敲诈你?”
“我们签合同,你请个律师在旁边,有觉得不合适的就提出来商议。”她很严谨,以我和她的身份地位,她过于太好说话了。
“我可以带我弟弟一起吗?”
“随你。”
她用手机发了个信息,“走吧,我们去车上。”
“现在?”我等下还要上班的,辞职也要交接工作。
“嗯。现在,你去把你的重要物品收下来,下午就不要上了,会有人给你处理后续,离职的钱我额外3n赔偿给你。”
我上去再下来的时候,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 PanameraSUV停在路边,主驾是个明媚帅气的男人,干净洁白的脸像20世界末港台花美男。
“你坐后面。”他对万斐然点头笑笑,一下晃着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