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第54章 第52章

叶凝霜此刻极是愤怒，但更多的是心疼，“到底是谁干的？”她脑海里不住地回荡着这个问题，可这宫里的女人，身份低微的宫女、女官是断然不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事的，沈端妃又早已被贬为庶人禁足于未央宫，皇后身份尊贵性情端庄大方、况且虽只有几面之缘但叶凝霜看得出她是爱萧启宸的，更不可能对秦韫之做出这等事。她百思不得其解，此刻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很快她便强迫自己将“它”压了下去。

“疼……疼……”昏迷中的秦韫之秀眉紧锁，止不住地呼痛。

叶凝霜每次听他昏迷或是梦中呼痛时，就知道他定是痛极，因为清醒时他总是再痛都忍着，“阿韫是胸口疼吗？”叶凝霜知道他此刻肺部的伤口又裂开了，呼吸困难，那里定是疼得撕裂一般，可这般情况下别无他法，现在药还没熬好，便吻上他的唇、渡气给他，帮助他呼吸。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柔软的唇吻上了自己的唇，秦韫之先是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而后意识到那是他的霜儿，便不再抗拒。

待他气息渐渐平顺了一些，叶凝霜便想查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伤，这便动手去解他的衣衫，只见胸口那道箭伤处，四周已是红肿一片。

叶凝霜见他这般，鼻子都跟着酸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脑海中闪过一些从来不曾想过的、难以言说的片段，这会儿，福平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叶凝霜接过药碗，福平退下后，便准备吻上他的唇喂药给他喝。这会儿，秦韫之缓缓睁开疲惫的眼，醒了过来。

“阿韫，你醒啦！”叶凝霜道。

秦韫之想起今日宫中萧启宸对他的举动，不禁一阵恐惧，可视线中这丫头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家中，心里舒了口气，恐惧感却并未消散。

“阿韫，今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的旧伤又复发了，快，把药喝了。”叶凝霜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到底发了什么。

秦韫之闻言身子又颤抖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今日这般耻辱与难堪，可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她担心难过，“没什么，就是与圣上讨论公事说得晚了，你也知道，现下年关，事务繁多，我最近是真的累了。”秦韫之微微一笑，说得轻描淡写。

“只是公事忙碌，你断然不会内里的伤口又裂开的，你方才昏迷之中都在害怕，你不知道我有多揪心，霜儿是你的妻子，求你对我说实话，好吗？”叶凝霜语气恳切，秀丽的眼中甚至带上了恳求。

秦韫之意识到自己方才昏迷时怕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意识到怕是要瞒不住了，却依旧不愿说出实情，“今日与圣上因公事起了争执，被他罚跪于殿外的雪中。”他不善于说谎，此刻把头埋得很低。

“你就别骗我了！我早就问过福平，他说你今日，并没有被罚跪。阿韫，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霜儿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事是连我都不能说的？你脖子上这是……”叶凝霜望着他脖子上那道红痕，再也忍不住就要流下泪来。

秦韫之看不得她这般模样，知道今日不说，她是断然不会“罢休”的，回想今日之事，萧启宸虽对他做出了那般举动，但到底还没真的对他怎样，若自己一直不说，这丫头往更严重的方向去想怎么办？“好，我说……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持冷静。”秦韫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道。

“好，霜儿答应你！”

“我脖子上这个……是他留下的……当今……圣上。”秦韫之低着头，感觉异常难堪，此刻甚至不敢去看叶凝霜的眼睛。

“什么？！”叶凝霜感受到自己最可怕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不由得睁大了明澈秀丽的眼眸，愤怒、恐惧、心痛夹杂在一起，一时竟是语塞。她从前也在话本子里看到过“断袖”之事，可生活中从来不曾见过，这般荒唐之事，竟然是当今天子对自己夫君做出的，这太可怕了！若他贼心不死，那阿韫怎么办？自己要如何才能护住他？

“圣上今日喝醉酒失态了，或许是多年大仇终于得报，恍惚中把我认作他人才会如此，且除此之外，他并未对我做出其他事，我伤病发作，他立刻就让我回来了。傻丫头，别乱想了，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秦韫之又开始安抚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示意她安心。

可他这一番软语慰藉并没有安下她的心，她知道他昏迷时的反应骗不了人，今日之事，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且回想到之前在宫中之时萧启宸望着阿韫的眼神，种种细节都让她不忍深想下去，他对阿韫，不是简单的君臣之谊。“阿韫，快把药喝了吧，再不喝都要凉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他现在身子很是虚弱，也不能说太多的话，强压下了心中愤怒和恐惧，她现在只希望，他能好起来。

秦韫之这便乖乖喝药，“娘若是问起来，一定不要对她说起这些，就说我是累了沉疴发作，她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我不想让她多想。”

“嗯嗯。”叶凝霜轻轻点头，心间却是止不住的苦涩蔓延开来。

萧启宸对阿韫做出这般举动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他们以后会更加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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