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第31章 第29章

萧启宸此刻穿上一身棕黄色朝服，衣服上用五彩丝线绣着精致的龙形纹样，整个人俊美依旧的同时少了几分阴柔多了些帝王的尊贵之气。皇后上官氏紧随其后，只见她身着一身绛红色袄裙，头上的凤钗熠熠生辉，容貌五官虽不算极美但十分耐看，且周身散发着大气端庄又不失温婉的气质，完美地驾驭住了这一身装扮，虽年纪尚轻但已有了母仪天下的风度。

距离二人数米之遥走在后面的是沈端妃，户部侍郎沈行知的女儿，沈彦安的同胞妹妹，只见她穿着一身浅粉色衣裙，头上的珠钗颇为繁复夺目，单论容貌虽在皇后之上，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萧启宸即位四年，后宫只有这一后一妃。先帝驾崩前几个月才立了他为太子，为他指了户部侍郎沈行知之女为太子妃，但还未来得及行大婚之礼先帝便驾崩，国丧期满后，萧启宸不顾先帝遗旨，坚持立兵部侍郎上官靖之女上官云音为后，二人举行大婚之礼，又将上官靖从兵部侍郎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手里控制着兵权以牵制李汝舟；而先帝中意的太子妃沈氏，虽仍旧入了宫，但只封了个端妃，沈行知也还只是个户部侍郎。

这几年，萧启宸虽不时让各地官员进献美女入宫，但供他享乐后第二天便被逐出宫，并未曾留下一人。这一切的一切在旁人看来，只以为是当今圣上对皇后情深意重，他们皆认为上官云音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但萧启宸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谋划，上官云音心中也知晓，萧启宸对她，其实并没有多少情意。

待萧启宸下了旨意后，众人便为皇后行生辰祝酒礼，而后便开始一一敬酒。叶凝霜知晓此番情景下秦韫之是避免不了要喝许多酒，心中极是担心他的身体，却又无法阻止。

待轮到秦韫之敬酒时，却听萧启宸道：“阿韫，你大病初愈，朕允许你以茶代酒。”

叶凝霜这下暗喜这皇帝还有点良心，却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皇上，这般怕是不妥吧！今日皇后娘娘寿宴，若是连一杯酒都要用茶代替，怕是太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讲话的，是宰相府的属官王皓。

“是啊，皇上，这生个病就要行使特权以茶代酒，怕是要让老臣们寒心呐，秦督主身子再不济，难道还比老夫还差么？这酒老夫都喝得，他怎么就喝不得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则正是吏部侍郎何孟。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难道还当不起秦督主一杯酒么？秦督主就这么金贵，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

大臣的声音此起彼伏，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些人是李汝舟一党的亲信，上月萧启宸处斩了李汝舟手下的附属小官十余人，想来并未让他们有所收敛。

“若是身子不好，可以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即可，是茶是酒，本宫并不在意。”上官云音缓缓道，语气虽温和，仪态中却自有皇后的威严。

“皇后娘娘，若是人人都觉着身子不好就以茶代酒，你也喝茶我也喝茶，那这规矩怕是要彻底坏了。”又有一人道。

“陛下，臣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喝点酒不妨事的，若是因臣一人坏了陛下的规矩，臣可就成了罪人了。”秦韫之这便拿起酒杯，对皇后说了贺词后便一饮而尽。

一旁的叶凝霜站在他背后止不住地牵动他的衣角，最终到底是理解了他的难处，不然方才，怕是要抢过他的酒杯自己喝下去了。她此刻既愠怒又心疼，她自然知晓他在宫中不易，但没想到如此不易，这惹人嫌的人，可太多了。

视线所及之处，有一老者端坐其间，束起的发已是花白，看得出至少已有六旬年纪，然而穿着打扮却依旧得体中透着矜贵，一身文士长袍虽是常服的样式，但衣饰布料却都是上等，此人只静静看着宴席上这一干人等的咄咄逼人之态，既未煽风点火更没有出言阻止，嘴角似笑非笑，好似在看着一出好戏，对皇后说了些不咸不淡的祝酒词后便一饮而尽。不用说，此人便是李汝舟无疑了。而坐于他和沈彦安身畔的另一男子，同样着一身青灰色文士服，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年纪，面容俊秀，也恍若无事地小声同李汝舟说着什么，此人则是沈行知。

叶凝霜望了望身畔已然因饮酒面色微红的秦韫之，又望了望坐在那边的沈行知一家，心间不禁怒气上涌，却终究是无可奈何。

待官员一一敬完酒后，又有几人向秦韫之敬酒，他不得不一一喝下，叶凝霜本想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代他喝，却被他阻止了。不想沈彦安还不消停，“臣听闻，秦督主前些日子下江南，带了位佳人一同归来，这位佳人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怎不见秦督主带她一同入宫啊？”

“内子驽钝之姿，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臣带她来，怕是要殿前失仪，辱没了皇上皇后娘娘，可就罪不可恕了。”秦韫之缓缓道，看似面无表情，脸色却迅速阴冷了下来。

“是吗？督主这是护妻心切，担心有人会行不轨之事吧？怕不是自己心中有鬼。”沈彦安又道。

“说起这不轨之人，这在坐的不就有一位么？沈彦安，你最近干了些什么，别以为朕不知道！”萧启宸忽然站起身来，神色不怒自威。

沈彦安这下吓得魂都没了，忙立刻跪下叩头，还是李汝舟和沈行知沈端妃等人一同跪下央求，萧启宸才表示暂不追究其罪责。

这么一闹，宴会这便提前结束了。

秦韫之拿了栗子糕桂花糕给芸娘，“记得提醒公主，一次不要吃太多，别噎着了。”

芸娘连连点头，却闻萧启宸的声音传来：“阿韫，随我一同回和坤宫。”

“是。”

和坤宫是皇后上官云音的寝宫。

叶凝霜便同秦韫之一道过去了，待入了殿，“快拿醒酒汤过来！”萧启宸道。

“是。”

今日皇后和秦韫之喝了不少酒，待醒酒汤被端上来，萧启宸先拿了一碗给皇后，而后将自己那碗递给秦韫之：“快喝吧！”

“陛下，这怎么成？”

“让你喝你就喝！”萧启宸喝道。

一旁的叶凝霜却是偷偷笑了，今日萧启宸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方才那一幕真真是大快人心。

“你这戴了人/皮/面具，就以为朕看不出来了？这都是朕玩剩下的！”萧启宸忽然走了过来，对着内侍打扮的叶凝霜道。

秦韫之刚喝完醒酒汤，这下和叶凝霜都惊了，忙立刻跪下。正欲开口说话之时，却见皇后忽然晕了过去了，秦韫之此刻也感觉身上越来越燥热，原本喝过酒后又有些发晕，这下却是感觉整张脸和身体都像是从内里烧了起来。

宫宴上讨人厌的人可太多了，萧启宸还是挺维护阿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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