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装置三部曲 第354章 第 354 章

舞池中乐曲悠扬，欢声笑语，五色灯影流转，尽显节日的浪漫温馨气氛。

夫妻二人在故事会上放飞自我，心情大好。

跳过开场三曲，韩呈栋抬头看向计时器，不知不觉中，竟是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和楚寒玉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该撤了，有他们两个在，年轻人们肯定放不开。

“哎，小何，我们先走了——你们舰长这两天的作息太不规律了，他胃不好，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一曲快舞完毕，楚寒玉便同迎上前来的何冰打了个招呼。

韩呈栋扫了眼舞池，道：“何冰，今晚好好放松一下吧。不用跟着我们——” 他看向身旁挺胸候赞的卢奇，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它的宽阔肩膀，笑道：“有卢奇和卢米卫护我和夫人，足够了！”

他们正要离开，就看到今晚如同小尾巴一般跟在韩呈栋左右端茶递水，眼力见超好的罗小武和王萌萌耳语完毕，穿过人丛跟了过来。

韩呈栋一个眼神就将他钉在了原地。

小武讪笑滑动手臂终端，一条短信置顶。

【@韩舰长：今晚，我是否需要随侍威尔斯将军？】

韩呈栋这才想起，自己结束和威尔斯的通话时，心绪不佳，忘记交代小武今晚的任务。

不过，刚才，萧天桦给他发来的和威尔斯的复盘结果短信中，告知了他的两名近卫今晚留守陨石星球，小武明日中午接班就好。

小武这才放下心来，转身拉着王萌萌，再次跳回了舞池。

步出VIP餐厅时，他们的耳边已经响起了那首著名的空天军进行曲《今夜这里群星闪耀》的片头曲。

“瞧，我们一走，这群年轻人就准备狂欢几曲了！”楚寒玉笑道。

韩呈栋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许是受到他们刚才讲述的两个爱情故事的鼓舞，舰上的单身青年军官们纷纷热情地邀约女孩们跳舞。

就连他那个一贯眼光挑剔的小师弟刘凯，也和身材火辣的安吉丽娜下场连跳了两曲。

这些部下，放弃了锦绣前程，对他誓死追随。

他不甘心自怨自艾地度过余生，

他们这些年轻人，又怎会甘心？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过得开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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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两侧，不知是谁的奇思妙想，用纳米荧光粉画出了许多幸运星，在柔和的射灯下闪闪烁烁。

圣诞老人从全息影像中向他们抛洒着彩屑，几只全息麋鹿从走廊中跑过，四周仿佛下起了雪花。几只可爱的全息小动物围着他们转圈，欢快地唱着歌曲，气氛温馨而梦幻。

两人一路走到转运舱，遥遥望向餐厅，灯影摇曳、乐声悠扬。片刻后，音乐已骤然变快，显然劲舞已经开始，隐隐传来的呼哨声和笑声将整个气氛推向**。

“呈栋，你讲的这些故事，是不是在暗示你的这些部下，今后心思要多用在追女孩身上啊？”

楚寒玉调侃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我们如果要在这里待上几年，自然要考虑这个问题。”韩呈栋笑了笑，语气轻松，“食色性也。我部下的幸福，我当然要上点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舱门，二人步入转运舱。舱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门外。

“嗨，我的这些兵，都自诩机灵，可是据我观察，你手下这些小姑娘，可一个个都鬼精灵的很，和我们舰上的女兵，商船上的姑娘不一样。他们估计得吃些苦头，才能和她们相处得愉快。”

韩呈栋半是感慨，半是玩笑。

楚寒玉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暗腹诽：“大魔王是替他的那些弟兄惦记上人家姑娘了吧！能进我这个引力场建模组的人，不是来自地球的五大名校就是火星基地大学，不仅背景清白，学术上出类拔萃，而且大多家境优渥。”

她心中无奈：“呈栋这脑子，不打仗，就开始琢磨这些事，真是闲不住！”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道：“她们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的兵可不能太过分！”

韩呈栋轻笑出声：“所以我才点拨他们，要珍惜眼前人，而且要循序渐进嘛！”

楚寒玉白了他一眼，道：“呈栋，我可要警告你啊，如果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人家父母可不一定愿意把自家千金嫁入军中。你要是乱撮合，闹出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韩呈栋听了，笑而不语。

他知道楚寒玉说的在理，可心中却暗自盘算，眼下这孤岛般的舰上生活，未尝不是让这些年轻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看向楚寒玉，他嘴角微微一扬：“夫人，我出面是不太合适，那，要不你来给她们做做红娘？”

楚寒玉抬眼瞪了回去，没接话——大魔王为了他的弟兄们，又要算计人了，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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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奇在一边默默听着，外表安静，却早已在冗余空间中忙得热火朝天。

它深知——急舰长之所急，想舰长之所想——是近卫守则第二条。

它，作为一个好近卫，要贯彻执行。

所以，它已经飞快的干起了拉郎配——将舰上所有人员全部拉出来，对各种组合进行适配。

它兴高采烈地开了二十万个线程，五秒后，其中有两个甚至已经繁衍到了第三代。

六秒后，它开始同卢米商量，如何将结果展示给舰长，让他对舰上各种可能的良配都做到心中有数。

卢米惊讶它竟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搭出‘人类伴侣推演模型’，连点几百个赞后，便认真审阅结果。

首先，划掉十万八千四百七十二个【不合伦理】【年龄相差悬殊】【外貌差距过大】的组合；

然后，精选出了十对最佳组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一向对卢米言听计从的卢奇，这一次却持保留意见。

据它观察，看起来匹配的人类组合，往往做不到【情投意合】，更别提像舰长和夫人那样【情比金坚】。

它觉得，想找出真正的“最佳组合”，太难了——毕竟在它的样本中，许多情侣没几天就吵翻天。

为了论证自己的观点，卢奇大方地共享了7号整理的《人类情感体验集锦·情侣吵架篇》，又和卢米一同观看了6号分享的《2000对出轨夫妻语录》。

它的结论如下：

——人类极度热衷于无缘无故的争吵；

——而争吵通常产生两种结果：一拍两散，或越吵越黏；

——统计结果显示，争吵的回合数与情感维持时间成……弱正相关性。

感情稳定的夫妻，比如舰长和夫人之间的争论一般止于三个回合。

——不是夫人不再接话，就是舰长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它。

但人类争吵并无定式可循，变量又极多。

卢奇仍无法归纳出“无谓争吵”的外因与内因，更别提为模型设定感情破裂的临界阈值。

因此，对于人类配偶关系的稳定性，它给出了评估结论：【无从预测】。

回舰长室的路上，这两个机器人一直在分析数据，讨论着：

【人类情感，可不可以被建模分析？】

【爱情有没有阈值？】

这，占用了它们的大部分超空间算力，令它们的眼睛里，泛出点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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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空间之眼中。

主机和卢克默默注视着一切。

它们刚才又一次进入了私聊模式。

零号飞船，在主机和卢克的数据库中，竟然都没有记录。

而这个年份，显然并不属于主机那丢失的5亿年记忆。

难道，主机这五亿年的记忆，竟然也被【隔离】过？

谁能做得到？

为什么这么做？

它们，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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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龙母舰舰长休息室。

韩呈栋将轻甲和软甲收起，将蓝白两色腰环嵌入床头环形卡槽中，便迫不及待地滑动手臂终端，调出了罗小武发来的“未解之谜”视频。

视频共有六段，每段十到二十分钟，显然是未经剪辑的原始录制。

“不错，看来是翎洋提到的那套飞龙护卫队的私藏完整版！”

韩呈栋满意地笑了笑，坐到床边：“来，老婆，咱们一起看看儿子和智源的捣蛋视频！我早听明远说过，飞龙、智源、林歌那仨不省心的，几年前弄出一个‘飞龙护卫队’，把我舰上的预备队员全给招了进去。”

楚寒玉轻哂道：“哎呦，呈栋，还不是因为你最爱看热闹——他们闹得越欢，你看得越起劲吧？” 她卸去了轻甲，取下手臂终端，站到了清洁箱中。

“可是，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每次捣完乱，还要开庆功会，论功行赏，说是总结经验，以利再战！”

“扑哧” 这回楚寒玉乐弯了腰。清洁箱中的机械触手不得不伸出，将她轻轻固定住。

“还有，你那大表哥王明远也不省心，背后做指导不说，还不给我透露半点口风。”韩呈栋悻悻然，仰倒在床头。

每每想起王明远对他摆出的那张乐不可支，幸灾乐祸的嘴脸，他就生气。

“明远不地道，每次跑去我舰长室，绘声绘色的吊起我胃口，却不肯告诉我细节，非得让我自己猜！”

“翎洋也不地道，他明明早就搞到手了这个视频，却只给我看目录！说，‘好不容易从智源那里骗到手，答应了他侄儿，不能外传。’”

虽然清洁过程只要60秒，但笑出眼泪，浑身抖动起来的楚寒玉，被几条触手紧紧固定在了清洁箱的中央。

——她十分肯定，这是呈栋的报复，专挑这个时候讲，就是让她笑也笑不畅快！

——报复她上一次让卢米给他针灸！

——小心眼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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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开始。

韩飞龙正襟危坐在自己休息室的独立主机后。

他，正在主持‘飞龙护卫队’的作战会议。

地上围坐着一圈十二三岁的预备队员，个个神情专注，仿佛真是在策划一次登星战役。

小小会客厅的上方是全息显示区。

韩飞龙手指在控制板上滑动，正在将他计划中的每一步的要点推送显示区。

身边，秦智源和邵林哥负责记录大家的反馈意见，将接任务的队员填入执行人员列表。

而地上那一众少年，则正认真的用手持式战斗分析智脑，推演自己即将执行的任务，然后将可能的突发情况与应急预案提交给飞龙审核。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和韩呈栋指挥参谋部制定作战计划的流程，一模一样。

“飞龙从哪里弄到的手持式战斗分析智脑？” 韩呈栋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军用战斗分析智脑可是违禁品。

“什么战斗分析智脑啊！定是飞鸢给他定制的恶作剧模拟器！”

楚寒玉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鸢儿前阵子还跟我炫耀，她和智源特地添加了‘人类行为模拟模块’。她说——由于海瑟的数据最多，那个‘海瑟模型’能**不离十地预测她在被飞龙恶作剧时的反应。”

“……”

韩呈栋暗忖：

——该不会连宪兵们的反应都做进去了吧？

——怪不得这两年宪兵队总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欸？这逆子……该不会连我也模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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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视频中，自己那英俊的儿子韩飞龙一边甩着半长不长的头发对着镜头扮酷，一边神神秘秘地向一脸懵的罗小武交代假脑机接口的使用方法，楚寒玉不禁笑逐颜开。

哎，在她这个当妈妈的眼里，儿子又帅又酷——真的是看不够。

主画面中——海瑟和罗小武正全神贯注地学习脑机接口。

分画面里——韩飞龙懒洋洋地靠在中控室的指挥台上，一边吹着口哨给视频伴奏，一边根据海瑟的脑电波曲线，实时操控无人机完成她编排的各种动作。

少顷，分画面中的韩飞龙冲着镜头一摆手。

紧接着上场的，是秦智源，这个乐不可支的小家伙便得意洋洋的一窜一跳进场。镜头前，他潇洒一挥手，半空中便打出了一个全息条幅，上书一行隶书大字：“各位看官，红发绿眸女巫——上钩啦！”

这，显然是那群飞龙护卫队的少年们自己录制的视频，风格真是……直白又夸张，还搞怪。

着实是，让人汗颜。

“哎呦——哎呀”

楚寒玉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呈栋，看看，你看这……”

“这就是你费尽心机调教出来的儿子和侄儿？”

“不说他爷爷奶奶，就说秦家老太爷，要是看到秦家乖长孙被咱们淘气儿子带成这样……”

“哎呀，有你好看！”

韩呈栋无奈扶额。

“这小子……”

“难怪小武死活不肯和刘凯他们分享……”

“——要是这些视频传出去，唉，咱们儿子，怕是没人敢把女儿嫁过来了！”

“这些年，飞龙捉弄起海瑟来，真的是劲头十足！” 楚寒玉已经将头埋进了枕头，直揉肚子，显然是笑岔了气。“依我看，也只有海瑟这样的机敏聪慧的姑娘敢嫁咱们家飞龙！”

提起海瑟，韩呈栋却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飞龙什么时候看上这个狡猾的海明威将军的小女儿的呢？” 转过头看向笑得开心的楚寒玉，他不无忧虑的叹道：

“寒玉，亏你笑的出来——我总觉得海瑟和飞龙不太合适。”

“海明威将军虽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可他心机太深，我对他总是不放心。”

“而且，海瑟这姑娘的性格过于狡诈，她……嗨，我怕她会让飞龙变得更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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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播完，韩呈栋将第二季推送到了显示区中。

“呈栋，” 兴致勃勃地盯着全息视频等着看下一季的楚寒玉突然开口问道：“你今晚讲的那个故事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韩呈栋随口应道：“没多少是真的——就这，要是让我那严厉的老父亲知道了，肯定也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哎，如今父亲的老拳虽不可能再招呼到他身上，但他和总部一旦恢复通讯，被他老人家连骂一个小时绝对是跑不了的。

她侧头调侃道：“哪有你这样编排你太太太爷爷一家的？就不怕他们在天上看着，气得下来惩罚你这个不孝子孙？”

“他们那两位老人家，据说都很……豁达。” 韩呈栋揉了揉下巴，似乎在斟酌词汇，缓缓说道，“应该不会对子孙太苛责。”

他停了一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寒玉，讲真，我们现在有多大机会找到出去的方法？”

楚寒玉叹了口气，靠在床头，语气低沉：“破解了第二套手册，那就是百分之百。破解不了，就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听了你今天讲的故事，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她心里暗暗想着：“嗨，呈栋，你虽然已经够烦心了，不过更麻烦的事情，我还没告诉你呢！”

韩呈栋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转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讲的这个故事对你有启发？”

楚寒玉想到韩呈栋今天这段天马行空的讲述，心里五味杂陈。

她从未听过韩呈栋如此详尽地谈论韩家的家族历史。

韩济世与她父亲楚凯明之间的矛盾，本就让韩济世对大儿媳心生隔阂。

过去的十余年间，作为韩家长子的韩呈栋，专于军事，刻意地对家族事务保持距离。楚寒玉虽是长媳，却完全不理韩家事务。

如此一来，韩家的大部分家族应酬和日常事务，便由身在地球的弟弟韩呈梁和表哥韩呈槿承担。

——呈槿是韩济世二弟韩济英的长子。他父亲阵亡后，便被韩济世带在身边抚养，每日陪在韩老将军的身边，帮他协调军中事务。

对于韩呈栋和楚寒玉来说，这种安排，他们乐见其成。

韩呈栋不问家族事务，就可以不将中立的楚家卷入政治纷争。

但，这让楚寒玉时常感到内疚——大家都戏言，韩呈栋，更像是楚凯明的“上门女婿”。

呈栋这样事事为楚家考虑，难免和他父亲心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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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韩呈栋，肯定有很多事瞒着她。

比如，他这次讲述的家族历史，她这个做妻子的竟也是第一次听到。

楚寒玉微微皱眉，眼中透着几分疑虑：“呈栋，你说你从没见过秦雪宜的照片，这太奇怪了——如果她老人家的公开照片被联盟特勤局删除并保存起来，是有这个可能。但韩家，竟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总有些说不过去吧？”

韩呈栋闻言，笑了笑，将一脸好奇的楚寒玉轻轻搂入怀中，低声问道：“老婆，是不是特别想知道这件事的真实始末？”

楚寒玉脸一红，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小声说道：“呈栋，我不是八卦你的家世。只是有两个细节我必须弄明白。”

“第一，是关于升龙号引擎停机和重启的细节，这直接关系到翔凤母舰的重启问题；第二，是韩家血脉的起因，这对解码第二套手册非常关键。”

韩呈栋听后，叹了口气，说道：“老婆啊，这两件事都是韩家的核心秘密。从来，就只有长子有资格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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