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装置三部曲 第342章 第 342 章

2286年1月2日20：00，翔龙母舰舰长室。

“父亲，母亲，您们好。”

视频接通，虚拟会议室中，学院舰的信标被缓缓浮现的场景取代——军容整齐的韩飞龙端坐学院舰舰长指挥台后，神情严肃。

“安国和飞鸢呢？” 楚寒玉问道。

往日这三个孩子都是一起现身，那两个不见踪影，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韩飞龙的身体微微移动了一下，轻声道：“有个发现，必须立刻告诉父亲。不过，我屏蔽了安国和飞鸢——有些内容，不合适他们听。”

“有事快说！” 韩呈栋脸色一沉，眉头皱起。

飞龙唇角抿起，眼帘微垂，刻意避开了他的盯视——怎么看，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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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当初那伙绑架德里克的海盗，有线索了。” 韩飞龙一边说，一边挥手，将一小段视频推送中央显示区。

一伙身着黑色飞行夹克，带着骷髅臂章的海盗，围坐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吧台前，正冲着镜头破口大骂。

“夫人，他们说的，是联盟15区通用语。”卢米看出了楚寒玉的疑惑，立刻体贴地将文字翻译同步显示。

楚寒玉当即皱起了眉头。

都是恶毒粗俗的诅咒——难怪飞龙不给她转译。

“父亲，这是在博文叔叔的手术中，飞鸢推送给我的几帧骂人画面。” 韩飞龙解释道，“我当时只是觉得蹊跷，其他都是音频，唯独这一段有影像，但当时我忙着切割纳米碎片，未及多想。”

“可是，昨天下午，我忆起这段视频，就用了翻译软件。这才发现，他们在骂德里克。我以为是德里克曾遭霸凌，留下了这种记忆，十分生气，就打算向他问个究竟。”

韩呈栋冲着紧张起来的楚寒玉轻轻摇头——“德里克没可能受过霸凌！在我舰上，有卢克看着，在空一军校，有翎洋照顾。”

“嗯。我当即找了鸢儿询问。她说，推给我的骂人片段，大部分是语音，直接取自她碰触到的子意识。可是，也有部分来自自动触发的记忆。”

“你确定这些记忆残片，源自德里克？” 韩呈栋追问到。

“鸢儿说是——因为这些记忆残片不同于子意识。德里克脑子转的快，他一紧张就满嘴蹦骂人话。鸢儿怕他受罚，就干脆都推给了我……”

“哼！鸢儿……她”楚寒玉一想起那自己举止文雅的儿子被女儿算计的场景，心中仍是气恼不已。

韩呈栋指向不断闪烁的计时器，示意寒玉不要打断飞龙——他们的通讯时间，只剩下不到7分钟。

“问过德里克了吗？”

“今天中午，我和安国同德里克通了话。他本人完全不记得这些场景，但他猜测这可能是他八岁前的记忆。也就是说，这伙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绑架他的那伙海盗！”

飞龙的眼眶湿润了，“父亲，卢克上尉说，这伙海盗，肯定是每日打骂德里克……他，才会有这样的应激反应。”

韩呈栋起身走入中央显示区，细细辨认起海盗胸前的标识，沉声问道：“这些绑匪不是普通的海盗。他们的制服，是当年西部联盟叛军制服。”

“没错。卢克也是这么说！” 飞龙答道。

他指向那一张被标红的面孔，“我将这些人的影像输入联盟数据库，请卢克帮忙检索。这个人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他是西部联盟叛军参谋总部的通讯参谋，亨利·帕顿。不过，在121登星战中，他被击毙。其他七个，联盟数据库中，查无此人。”

韩呈栋沉吟片刻，语气低沉：“那个女人是谁？” 他指向了另一个被飞龙标红的影像。那张照片已经被飞龙提取出来，单独放大——是一名红发，面容白皙，正在对着周围的几名海盗颐指气使的女人。

韩飞龙放在指挥台上的手微微哆嗦起来。

“这个女人，虽然在联盟数据库中没有，” 韩飞龙眼珠转了转，嗫嚅道，“但，我见过她的影像——她是海瑟的姐姐，海伦·海明威。”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韩呈栋一怔，问道：“海伦·海明威我见过，这怎会是她？”

“这是她带了面具的样子。”

“你怎会见过海伦？确定没有看错？”

“父亲，母亲——” 韩飞龙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去，“有件事，我……必须和你们说明。时间紧迫，请您们听我讲完，不要打断。”

“嗯。说。” 韩呈栋瞥向计时器。通讯时间，只剩下3分20秒。

“我是在海瑟梦境中见到她的。卢克将所有我看到的影像和德里克记忆的影像进行了比较，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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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龙飞快讲述了自己如何在飞鸢的帮助下，进入了海瑟的梦境，而【梦境融合】子程序则可让他进入海瑟童年的记忆，两人共塑梦境。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母的反应。

楚寒玉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显然，对儿子这么别出心裁地“追求”海瑟，颇为欣赏。

韩呈栋则面沉似水。他搭在指挥台上的手开始飞快地敲击控制板，另一只手紧扣轻甲腰带，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因为这个不肖子的混蛋行径而暴跳如雷。

从父亲责备的眼神和越皱越紧的眉头，飞龙几乎能听见他无声地怒斥：

“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进入她的梦境，可征得过她同意吗？”

“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职责？万一这种梦境融合反噬你的记忆，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信息……”

“或者，你出了问题，学院舰的安全怎么办？”

“而且，海瑟·海明威忠诚归属未定，你……怎会这么不谨慎？”

“……”

韩飞龙心中嘀咕——父亲，母亲，我这样追姑娘，的确算不得光明磊落……可，我也没别的好办法。

“就是这些了。父亲，我觉得，绑架德里克的人，如果是海伦，那她的目地，很可能和海克特·海明威中校的死，有关。”

通讯在这一刻中断。

韩呈栋十分确定，这是儿子卡好了时间，不给他任何发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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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飞龙脸皮一向薄，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招……” 楚寒玉叹了口气，拉拉陷入沉思的韩呈栋，“今晚，就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卢奇，卢米，今晚不用你们做门神了。就跟在我和夫人身边吧——去餐厅。”

“是。舰长！”

“是。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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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6年1月2日20：20，翔龙母舰VIP餐厅。

舰员们齐刷刷起立敬礼。

韩呈栋微笑着还了礼，道：“私下聚会，别弄得这么拘谨。嗨，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吗？我要犒劳一下我的胃！”

轻松的语调，温暖的笑容。

原本紧张的何冰和小武一下子放松下来——夫人不反对舰长大吃大喝，看来的确就是普通胃痛！

小武立刻去拿点餐板，安玉罗和十几位科研助手则站起身，看着刘凯和西奥多整队。

两个机组的舰员很快就将原本随意摆放的桌椅板凳整齐排成了六行六列。

楚寒玉目光扫过忙碌的众人——忍不住吐槽道：“呈栋，我就说，不要来这儿吃吧？你倒是饱了口福，他们都没法自在了——瞧瞧，连桌椅板凳都要立正敬礼吗？！”

刘凯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夫人，您冤枉韩舰长了！我们把桌椅摆成这样，可不是为了拘束大家，而是为了让您和舰长一会儿讲故事时，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哈哈，您还不知道吧？自从舰长答应参加故事会，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就抽签预定座位！” 张宇得意洋洋地接过话头，笑嘻嘻地说：“坐得远是自己手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西奥多捻着胡子，哈哈大笑道：“夫人，舰长，这帮娃娃，点子可多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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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摆好，安玉萝和十几个火星基地的小姑娘立刻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第一排。

楚寒玉笑问：“你们运气可真好，居然能抽到连着的座位？”

“夫人，” 巴洛克憨憨一笑，解释道，“飞龙舰队一向是女士优先！她们哪用得着抽签？所有VIP座位她们优先挑！”

十几个女孩子都笑嘻嘻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韩呈栋道：“我们要先敬韩舰长一杯酒，感谢您御下有方，让我们在舰上待得十分愉快！”

说完，安玉萝一挥手，她们都干脆利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顿时引得全场一片掌声。

韩呈栋嘴角一抽，目光扫过笑得合不拢嘴的部下，用飞龙密语问道：“无事献殷勤！怕不是都怀着什么歪心思吧？”

“哪有？舰长教导有方！”

“是我们的绅士风度！”

“对待夫人的手下，舰长您都客客气气的，我们哪敢怠慢？”

……

西奥多忍着笑，道：“女娃娃们要是坐不到好位置，会哭鼻子，您会放过这些小子吗？”

“一个个的，都是滑头！” 韩呈栋轻哼一声，心知西奥多是在调侃他在舰桥上将王萌萌一句话训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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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玉忍不住噗嗤一笑，轻声道：“呈栋你看，今天咱们俩如果不贡献几个段子，有负众望！”

“我可没说我今晚要讲段子……”

楚寒玉莞尔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了，咱们一人讲一个段子，还可以比一比，看看谁的更受欢迎！”

韩呈栋：“……”

西奥多却不打算给韩呈栋反悔的机会。

他咳嗽一声，大声宣布道：“嗨，大家听好了，韩舰长说了，今晚，他打算和韩夫人比拼讲段子——来，给舰长一个支持！哈哈哈！”

“韩舰长！我们支持你！”

“韩舰长，韩夫人，一人来一段！”

“夫人，我们支持您！”

“……”

楚寒玉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韩呈栋的手，笑道：“咱们很久没比赛了吧？今晚一决高下！”

韩呈栋嘴角勾起：“我现在认输，可行？”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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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网。

一条匿名短讯上传至翔龙母舰内网：“今晚故事会大看点——舰长和夫人现场比拼段子！谁才是真正的段子手？！”

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几个原本打算晚些时候过来的舰员纷纷被好友唤醒。

五分钟后。

除去今晚当值的5名第三机组成员外，其余舰员和楚寒玉的15人科研小组悉数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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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玉首先吃好。

她目光扫向众人，笑道：“趁你们舰长还没改变主意，赶快说说看，今晚大伙都想听什么故事？”

话音刚落，几名楚寒玉的科研助手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武马上悄悄地凑过去，小声说道：“大表哥，您可不能反悔啊！”

刘凯却立刻抓住了楚寒玉话中的关键点。

他眼神一亮，猛地站起来，冲着围坐的乘员们喊道：“嗨，大家注意喽！夫人这是让我们点播呢！”

“点播时间到！” 张宇反应迅速，敲了敲手边的水晶杯，兴奋地招呼道：“快快快，三分钟时间，大家赶紧讨论，都想听什么故事！”

餐厅里顿时骚动起来。

“哇，那可太好了！”

“要是可以随便提，那得好好想想了！”

“啥话题都行吗？”

“可不可以讲讲那件事？”

“先提出来，行不行的再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西奥多放下手中的威士忌，胡子都笑得颤抖，“有什么想法直接发到刘中校那儿，张宇，赶紧设个海选投票平台！”

刘凯和张宇凑到一处，神神秘秘地嘀咕了几句，没一会儿便在手臂终端上发起了一场“舰长与夫人PK段子手”的话题投票。

不消20秒，话题就开始蜂拥而至。

半空中《想听！想听！我想听！》的话题清单越拉越长。

三分钟计时器归零。

第一轮海选结束。

刘凯手指飞快滑动，迅速对话题清单进行分类筛选，很快挑出了八个最热门话题。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道：“大家注意，第二轮投票开始！每人选择最喜欢听的三个话题！今晚讲不完，明天晚上有连播哦！”

“讲完了也可以再讲——加几个番外呗！”

“对哇！当成福利吧！”

“嘿嘿——保证听得过瘾啊！”

“……”

饶是韩呈栋和楚寒玉见多识广，也被众人热情如此高涨给……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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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计时器归零。

第二轮投票结束。

刘凯站起身，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看官！《今日话题》投票结果——新鲜出炉！”他嘴角噙着笑意，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别卖关子了！”

“快说，快说！”

“哪几个上榜了哎？！”

刘凯目光扫向韩呈栋和楚寒玉，故作郑重地宣布道：

“大家最想听的，是希望舰长或夫人讲述一下，当年您们是怎么撮合魏博文副参谋长和林诗语博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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