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愿随风飘扬 ——消失的爱人症候群 第7章 第一章 起风了 6/8 动机

6 动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过了一生之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间。

这很奇怪，因为“一生”对我来说，本就是个模糊的概念。

我的记忆里承载的是飘渺的四季，却找不到切实的年轮。

我也不知道在此期间我在想些什么，似乎已经想到人生的虚无、余生的意义这种问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伍老师，我跟她的确是同性恋人，相信你也早就猜到了。”童羽菲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是的，其实不难猜到这种可能性的，当时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就能猜得到的。

是我自己一直在蒙蔽着自己，难道不是吗？

“哈哈！伍老师，你看我们是不是很相配？她是我的姐姐，我的爱人，我的唯一，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颜晨曦像是故意做给我看似的，说话的同时抱着童羽菲的脸，说一句就亲上一口。

而我只想立即离去。

看到她们两个如此亲昵，我已经无法保证自己继续待下去会不会失态了。

其实早已失态了，此刻我的脸一定就像没有完工的石雕人像，面如灰土、毫无生机。

但要说到离开，好像也不一定能做得到，因为感觉两条腿就跟瘫了似的，根本无力站起。

“伍老师，其实我也早就猜到你是同性恋了。曦曦你呢？有没有猜到这一点？”童羽菲又开口了，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似乎是想缓和气氛，好让我恢复情绪。

“我哪能跟你比？你那么有经验！而人家只有过你这一个女朋友。”颜晨曦嘟起了嘴唇，既像在讽刺，又像在撒娇。

“好哇，你是想说，我有过几个前女友，你就说我有经验对吧？那你呢宝贝？你不也是很有经验吗？”童羽菲则是既像在调侃，又像在哄她，而且边说边用额头贴着颜晨曦的额头左右摇晃摩挲，似乎生怕她生气。

不过，一边调侃一边哄她，也挺奇怪的。

而且，颜晨曦不是说她只有过童羽菲这一个女朋友吗？又怎么很有经验呢？

“你想说什么？哼！”颜晨曦的嘴巴翘得更高了。

“难道不是吗？你以前有很多……”童羽菲说到这里，被颜晨曦伸手紧紧按住了嘴。

“姐姐！”颜晨曦的指甲陷进童羽菲的唇缝，像封住一封不该寄出的信。

童羽菲想说的是什么？她的意思似乎是……颜晨曦曾经有过……很丰富多彩的过去？

毕竟是过去的事了，既然她选择和颜晨曦在一起，就不能计较过去，更不能揪着过去不放。

她现在当着我这么一个外人的面说这些，不是在揭颜晨曦的疮疤吗？这是何必呢？

童羽菲正在掰着颜晨曦的手，但颜晨曦不肯松手，童羽菲掰了几次也没掰开。

她在掰的过程中居然还瞥了我一眼，然后就边掰边说：“好好好，不说了。”吐字有一点不清，因为她并没有把颜晨曦的手完全掰开。

似乎是听到童羽菲所说的，颜晨曦才放开了手。

但她的态度还没完全缓和，依旧嘟着嘴皱着眉说：“真是的！你是不是想故意气我啊？而且那是以前，认识你以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了啊！”

其实我看到她们开始有点拌嘴，已经觉得不方便再继续待下去了。

但又对她们的状况产生了好奇，想搞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拌嘴，所以也想硬着头皮留下来听一听。

当然，打心底还是……不甘愿就这么离开……她的。

童羽菲稍微顿了一会，才接着说：“我相信你的心中只有我了，但是……有些事是自己的内心也无法抗拒的，毕竟你曾经是个直女啊！”

颜晨曦曾经是直女！这的确是一件让我有点吃惊的事情，但也仅此而已吧？

直女中途觉醒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很多女同或女双都曾经历过这样的过程。

而且，这种事有必要说出来吗？

“可是我现在再也不会对男生有感觉了啊！一看到男生，不！一想到男生我都会犯恶心，你知道的啊！”

“是的我知道，我相信你不会再对男孩子有感觉了，但是，女孩子呢？嘿嘿，那种又酷又帅的短发女孩子？”

什么？童羽菲的意思难道是……颜晨曦对又酷又帅的短发女孩子有感觉？是真的吗？

甚至她在说完这句话时，还瞥了我一眼，眼神……很深邃，似乎想让我知道她的话里含有深意。

我一直以来就是短发，穿着打扮也力求去性别化，而由于话比较少的原因，经常被人用“酷”这样的字眼形容我。

当然，由于我的长相属于清秀型，而被人夸“漂亮”的情况会更多一些。但我更喜欢被人夸“帅”，每次听到我都会心中暗喜。

“哪有啊？你在说什么嘛？”颜晨曦的语气居然有一种在装傻的感觉！头也低了下去，脸也有点红了！

童羽菲用一只手轻轻抬起颜晨曦的下巴，翘起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说：“前一段时间，你不是建议我剪短发、做男性打扮吗？你说一定会很酷的，忘了吗？”

“哎呀，人家只是说着好玩的，你不答应，我也就算了啊！又不是一定要你听我的。哎呀你好烦啊我讨厌死你了！”颜晨曦推开童羽菲的手，翘着嘴巴转过身去。

她的样子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撒娇。

但她们俩一个拿敏感的事在半开玩笑，一个在装傻撒娇，这感觉……真的很怪！

“好吧宝贝，但愿你只是说着好玩的。其实，伍老师，她是我的爱人，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她难堪，而是为了表达我很自豪，我很欣慰！她曾经是个直女，但自从认识我之后就自我觉醒了！而且跑来向我表白。其实我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她恰好就是我的理想型，所以不久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前几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的纪念日，这两年来我们过得很快乐！虽然偶尔有些摩擦或争吵，但双方一直爱着对方。我们真的很幸福！曦曦你说是不是？”

童羽菲在说这一大段话时，颜晨曦的情绪显然被调动起来了，脸也不红了，嘴也不嘟了，听到最后时更是眉开眼笑了。

“是的，我们真的很幸福！你知道的，我会永远爱你！”颜晨曦亲了一下童羽菲的嘴唇。

两人抱在一起抵着额头相视而笑，并异口同声地说：“你永远是我的！我永远属于你！”

看着她们这么亲呢，我真是既难过又难堪，但同时也对童羽菲所说情况产生了好奇。

尤其是，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她们的私事？

她说那一大段话，似乎只是对自己既幸福又自豪的有感而发，其实也透露了几件事——

第一，颜晨曦原来是直女，在认识她之后才觉醒；

第二，她们也曾有一些摩擦和争吵；

第三，前几天是颜晨曦的生日，也是她们在一起两周年的纪念日。

这些事即便不说出来，也不影响她的情绪表达吧？

在我思考这些疑点的同时，童羽菲和颜晨曦一直互相抵着额头在低声说着什么，也许是些情话吧？

我也就不作声，继续潜心思索……

童羽菲难道是希望我从她说的那一大段话里分析出什么信息，却又不想让颜晨曦知道吗？

我跟她们刚刚认识，而颜晨曦跟她在一起两年了，可以说她们相互之间非常了解了。

而且能看得出来，颜晨曦是个挺聪明的女孩，我都能分析出什么信息，她没理由分析不出吧？

虽然她似乎不是个细心的人，童羽菲又故意在这段话里掺了很多令人感动的调料，也许颜晨曦头脑一热就没注意那些细节，但毕竟有被她识破的风险，而且又很麻烦。

童羽菲为什么要用这种既有风险、又很麻烦的方法告诉我呢？她找个颜晨曦不在的机会告诉我岂不是既简单又安全？

她想透露的信息会不会是——颜晨曦在认识她之前是个直女，认识她之后觉醒了，开始喜欢上她这样女人味很足的女孩。

然而毕竟在一起已经超过两年了，也许颜晨曦觉得新鲜感已过，以至于最近又开始出现直女时期的感觉。

但由于对男人已经很反感很厌恶了，所以转而找替代品，开始对短发的、又酷又帅的女孩有感觉了？

而这一点被童羽菲感觉到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她们开始有些摩擦和争吵？

而她当着我的面，把颜晨曦对短发女孩子有感觉这种敏感问题说出来，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考验颜晨曦？

难道她的意思是，颜晨曦虽然对又酷又帅的短发女孩子有感觉，但由于很爱她，所以把这种流动的喜好给压制下去了？所以她才感到很自豪、很欣慰？

而且我见到颜晨曦的第一面时竟然看呆了，被童羽菲看在眼里，她就猜到我喜欢颜晨曦。

因此她想提醒我，颜晨曦虽然对我这种类型的女孩有感觉，但不会背叛她的，让我别做指望了？

可她为什么明知道颜晨曦对我这种类型的女孩有感觉，还要叫我过来和她们交个朋友呢？

她这么做不等于是在身边放了个定时炸弹吗？

不过，颜晨曦对我……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吧？

唉！她不讨厌我就不错了，还指望她对我有感觉？

她表现过哪怕一丁点那种意思吗？

在一开始时，她连跟我交朋友都是有些抵触的，还是因为童羽菲一直在刻意地从中调和、推动，颜晨曦的兴致才逐渐高了起来。

不管怎样，童羽菲这些匪夷所思的做法，背后一定有个出人意表的动机，那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她的动机总不会是……真的想让我去跟颜晨曦在一起吧？

以此取悦颜晨曦？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难道是，童羽菲……喜欢我？

下节预告： 第一章 起风了 第7节 建议——她递来的橄榄枝，是为了给我戴上花冠，还是用于编织温柔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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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章 起风了 6/8 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