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陆游舟问,似乎顷刻间便对底下那正上演着如火如荼的狗血戏幕没了兴趣,注意力全到了池漓渊身上,语气里充满兴致:“不然也带上我呗?”
池漓渊真想给他一个白眼,心说早知道方才就说直接回去了,眼前这人自己瞒着这个瞒着那个什么都不说,倒是想将别人摸得清清楚楚,这会子估计又是他的到处打探看热闹的心又被点燃了,以为自己又要去处理什么震惊三观的事,虽说基本不可能发生,但再怎么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早点看完早点回去,别来掺和和你无关的事。”,池漓渊正色道,撂下这句话便转身出了包厢,径直往三楼去了。
陆游舟在后边观望,见她并不是去别处,于是悠然自得的又转了回去,惬意的将一只手肘放在桌上,手掌轻轻撑着脑袋朝围栏窗外看去,不过这回可不是看底下那戏台上,而是眼神上瞟,看向了三楼的诸多客房处。
池漓渊沿着楼梯一路往上走,不一会儿便到了三楼原先她最后看到师叔出现的那个房间前,但却一直犹豫在门边,也不敲门,就那么傻站着。
因为仔细听上去里面还真传来了那种难以描述的动静,还有“吱呀吱呀”的木头框架摇晃声音,饶有规律,有时声音“滋啦”变大,有时声音却细微的只有木头轻轻摩擦般大小,不过戏院里十分吵闹,这些异常声音早被掩盖在一片喧闹声中,只有贴近一点门边才听得到。
“嗯~哎呀~~”
“啊呃...”
“嘶...痛...”
“嗯...”
“......”
池漓渊凑近一点尽量去辨认里面发出的声音,却听得这几句不堪入耳的语句,猛的抽回思绪一下意识到自己几乎要贴到门上的举动,瞬间脸色发红向后退了几步内心反思自己现在究竟到底在做什么,拜托,这和变态行为有什么区别了?!
但是光天白日的就做这种事...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根本很明显不是叶卿柯的声音啊,但是她明明才看见这两个人进了这个房间里了,这也说不通啊...
不过池漓渊这下倒是松了口气,叶卿柯怎么可能会如此不理智做出这种事,自己果真是杞人忧天。
也许是方才陆游舟那家伙和她搭话间隙两人便出去了或者换地方了说不准,现在里面应该换成是其他人了,花鼓楼这里毕竟是个戏院,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需要极高的功底和时间沉淀的,也许根本没她想的那么龌龊。
会不会其实是戏院里的人在里边压腿或者练嗓呢?
但师叔和叶卿柯他二人既然有来往,为何叶卿柯知道她一直在找师叔的下落这么多年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她呢?而且方才那般情景两人绝对不是第一次会面了。
想到这里,池漓渊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进去探个明白才肯放心,于是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确认里面奇怪声音消失许久后,便立刻敲响了门。
池漓渊才刚放下敲门的那只手,里边脚步声便传了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穿衣服布料的摩擦声。
“硄啦——”
几秒钟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年轻女人,满头大汗,才刚系带好外袍,头发随意扎着,脸上并未化妆。
池漓渊随意往她身后一瞥,果见其房里全是些专门用来压腿、练腰、练臂的器物,还有众多各色戏服,除她以外什么人也没有,想到方才自己竟然那般遐想,还真是下作。
女人见她迟迟不说话,于是率先开口道:“姑娘敢问是有什么事?”
池漓渊道:“你这房间现在就你一个人?”
“对啊,就我一个人,怎么了?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的。”
“你没看到一男一女进你房间?”
“什么...一男一女?!还有男的也敢进我房里?!!不对啊,没有楼下掌柜的钥匙房牌谁都进不来的呀?!”,女人听了这话神色肉眼可见变得一脸惊恐。
“额...”
池漓渊感到似乎是自己说话过于直接,给眼前这位姑娘似乎造成了困扰,于是连忙找补可能是自己看走眼了看错房间让她别担心,但还是提醒她之后最好再去找找那掌柜的问清楚有没有将钥匙交给其他人之类的以防万一,说完这些后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刚下二楼准备直接到一楼往门口离开,那边上包厢里的陆游舟便一脸笑眯眯戴上面纱晃着把青扇,掐准时间出来似的,几个大步凑到这边来跟上池漓渊,一边随着她往花鼓楼外走,一边打趣道:“池大当家看到什么精彩场景了?不妨讲给在下听听,我也好找点乐子。”
池漓渊扭头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老实,用扇子挡住脸表示绝不乱说了。
两人并肩在街上静默走着,各怀心事,池漓渊内心细细揣摩,眼下离下一个境要进去只有两三天时间了,也不知道里边究竟是何模样,这已经是第五个了,马上这些事情就都可以有个结果了。
“阿渊。”
“?”,池漓渊从思绪中抽出,忽听得旁边人莫名其妙又喊她一句,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说,不禁疑惑。
“没事,喊喊你,好听。”
“......”,沉默半天,池漓渊无言以对,但并不想与他多计较。
又过了一会儿。
“阿渊?”
“找死直说。”,池漓渊立刻道,身下脚步都快了几分。
陆游舟莞然一笑,快步跟上:“阿渊你确定三天后那次还是要自己亲自去吗?在下建议...你若信得过我的话,让我去就好。”
“信不过。”
“阿渊...”
池漓渊赌气似的来了这么一句,陆游舟一听便知这哪里是真的信不过,要真是这样大可不必大费周章的把他从一众术士的包围圈里救回去,更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天天好吃好喝的供应着用对待上宾的方式招待他,还给予他这个妖怪一定的自由活动权利,只是他本身确确实实瞒着一些事情并未说出口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位大当家又实在敏锐的很,一点都含糊不过去,终归这场争论按理是他占下风。
“老舟,你就别劝我了,本身这事情决议就是由我而起,现下一众仙家皆已知晓此事,若是先前可能还有犹豫的地步,现在哪里还有主事者自己本身不去的道理?再者,我大病已痊愈,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该和我说说你所知道的关于那个地方的一切了,总该有个准备。”
陆游舟见自己话还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池漓渊便已经抢先他一步抛出这么大一箩筐话,心中了然再如何劝解估计都毫无用处,干脆顺着她的意思道:
“半个月前我让五行灵散布说让众仙家去冰家原入口集聚,那的惨状池大当家你也见过,先前几个境位置相对而言都比较偏远不易被察觉或闯入,即便是如此那些境里也有不少人误打误撞的就着冰家设计时进去被困在那出不来了,
但是眼下将要去的这个地方,恐怕早就不是我当时印象里那个模样了,两界设下结界之时,那里便出现了扭转异变,没准还跑了不少鬼魄英灵凶煞之类的进去,谁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陆游舟当时在镜山下之所以将这事直接捅出去的绝大部分原因便在此处,若没有强大的仙力加持,这一趟一去,恐怕危险重重凶多吉少,他和池漓渊二人都栽在那都有可能,胜算实在太小。
而且,池漓渊的灵力才刚有所恢复,禁不起再一开一合那每次的古老灵器钥匙施法了,他可不想看到这人又体力不支晕死倒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每次都像把刀子在他心头捅来捅去,“窜”的一下插进去贯穿到后背再拔出来那种,让人痛得要死又难受。
“照你这么说,你本来就知道它原先里边是什么样的?”,池漓渊迅速抓住话中漏洞问。
陆游舟微微一挑眉,有了主意,边走边开始摇扇道:“害,就知道一点点表面上的东西,主要是时隔这么多年早都已经模糊的很了,不确定说出来的对不对,但是这个给我的印象稍微比较深...”
说着说着这人转头看向旁边人,道:“不过,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不如先说说看你方才在那房里都看到了什么场景?竟能把大当家吓成那样,想必定是十分有意思。”
池漓渊脚步一顿,停下,扭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决议不再废话,随即唤出背上逆川剑,御剑先行离开了。
陆游舟停在原地望向她离开的地方,微微勾起唇角,眼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随即下一秒忽然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又在笑,迅速敛去脸上笑容,收了扇飞身随之而去。
三天后。
众仙家按照先前所约定好的那般纷纷集聚于冰家原址处,仍旧熙熙攘攘一片,但比半个月前讨伐陆游舟的再加上当时在镜山下辩论的那些人一眼望去属实是少了大半,看来还是有许多人对此仍旧心有余悸,并不敢靠近这片埋葬着无数骸骨残肢的黑土,甚至连到现场都没了这个胆子,干脆缩在家中不来了。
不过也好,来的必然都是那些有勇有志,执念至深之士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例外......
“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