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寻风之季 第21章 坚冰划过穹顶

「不竭之海的哭泣连天空都无法知晓...它的碧浪会把海的颗颗泪滴化作珍珠...那易碎的晶莹将会以独特的方式永远闪耀在海底...」

繁星白夜空之下，几人陆陆续续地上下台阶，瓦乐瑞亚却在最后面的甲板上迟迟没有跟上来。

缪乔发现身边不见了瓦乐瑞亚，回头一看发现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甲板上，没有任何细微动作。

缪乔看出了瓦乐瑞亚的犹豫不决，重新回到了甲板，瓦乐瑞亚猛然回神，意识到身前有别人，顿时神色一紧，一道银光闪过，那把短刃再次被掏出在半空中，刀锋直对缪乔。

瓦乐瑞亚因为眼睛的问题，大部分时间只能靠听觉来判断附近来的人，偶尔缪乔在她旁边精神稍微放松，回神都会条件反射地先抽出短刃来，直到缪乔提醒才会放下。

“小姐还请退后。”

缪乔照例按低了瓦乐瑞亚的短刃，直到她的短刃完全收回，缪乔才开口：“瓦乐瑞亚小姐，跟上来吧，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女孩的话就像也有魔力一样，不知不觉瓦乐瑞亚迈出了步子。

当她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在缪乔的指引下走上了台阶，前面几个人的脚步声十分清晰，因为没有什么人说话，空气中就只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是瓦乐瑞亚喜欢的宁静感，令人愉悦的还有身旁怕自己摔倒一直跟在一旁的女孩。

瓦乐瑞亚虽然看不见缪乔，但她每每听到缪乔的声音都会感到莫名的放松，这几年自己在她身边的时间一般都很短，但缪乔对自己的关心从未改变。

瓦乐瑞亚想着想着，嘴边不可自制地有了些幅度。

先前她也能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走在奥维沃弗的土地，她都像是极地的冰山——永远和极夜的寒冷互相笼罩，连自己都看不到水面下的那八分之七，那里不仅仅封冻有贯穿她人生，却被遗忘的记忆，还有不见天日的心。

但缪乔这样的芬劳家人顶着藏刀的烈风，只顾着天气晴朗就踏上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不会硬要融化浮冰，而是伴着浮冰而行。教会她飘荡的时候也要学着靠岸，教会她如何游至心底的深水，透过厚厚的坚冰找到“瓦乐瑞亚”。

假如她的眼睛突然恢复正常，那她第一个要看到的一定是芬劳夫人和缪乔。

几个人齐齐顺着台阶走下去，白色的台阶一直通向海底，在浮出水面的部分就能看到一个透明的环形屏障将接下来的台阶通通罩住，将空气与海水隔绝。

透明的屏障能让人边走还能看到不竭海深处的景色，发光的线状物其实就是些成堆的藻类，因为过于密集在海中看起来就像根根线般，有了这些分布在海水各层的藻类，海水无论多深都是一样的明亮。

深处的鱼形生物都跟平常海域的差不多，而且会比平常的鱼类更加美丽多姿，像先前在甲板上看到的那只“巨型鳐鱼”，越往深处走就越多，偶尔还会有几只直接从屏障上方游过，屏障在陷入短暂的黑暗后又会重新亮起来，抬头近距离直观到的它似乎更加震撼人心。

突然，几人身后的环形屏障从上面逐渐下伸，光屏将垂直放向的平面空地全部覆盖，几下颤抖过后便与之前的屏障与台阶完全分离。

几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观察着台阶接下来的动静，在众人的注视下，前面还未被人踏足的台阶开始逐渐缩短，每向前缩短一点，他们站的那一块区域就会向前些。

前面融合过程中不断有多余的台阶掉落，碰到水就化为了颗颗白色的圆形珍珠成堆地上升水面。很快，头顶的一小片海面都能看见在被珍珠覆盖了。

台阶移动的速度很快，加速时几次都让人站不住脚，几人只好手靠着身旁的屏障随着台阶移动。

台阶开始减速，几人纷纷向前看去，远处海底的沙石上，圆形屏障内五彩斑斓的建筑物星罗棋布，整体就像一个巨型的水晶球。

高处三个尖细的白色塔顶最先印入眼帘。

中间的塔尖最为细长，其身刻满了深浅不一的花纹，顶端处是一颗巨型的白色圆球，圆球上并没有花纹，其间的几条波纹使圆球散发着明亮的光。

左右两个塔间略矮一些，上面没有了装饰的花纹，中间的部位被分别掏了一个小洞，小洞内有数根银色的丝线穿过，穿过的无数条银线在半空中织成了一张网。

各色的珊瑚块被吊在半空中的数条白色的横柱上，横柱上银色的吊线不停地朝四面八方移动，将珊瑚块运到各处，比较特殊的是珊瑚块很多空隙处都被填上了其它材质的物品。

塔尖下庞大的建筑物宛如陆地上的王们所待的城堡，大量立柱支撑着整个建筑，城堡表层仿照陆地上的城堡而制的窗户没能做到玻璃的透光感，上面布满了隐隐的浮雕花纹。

富丽堂皇的城堡上镶嵌了各种不竭海才有的珍宝，装饰与整个城堡都在微微闪着光，极尽奢华与瑰丽。

长段的阶梯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下降到海底，屏障外已经能看见部分景象。

周边的一个个房屋中有住宅也有摆着货物的商铺，跟陆地上的村镇极为相似，这里的房屋主体都是白色，还有少量部位由珊瑚和海中的各种岩石交杂组成。

只是居住在这里的“人”，跟陆地上的完完全全是两个模样。

肤质光滑如珍珠但皮肤上毫无血色，不同颜色的头发在水下就像一片沉底的珍珠，跟瓷娃娃有些相似，那股唯美中又有些苍凉感是那些“人”所特有的。

就像是珍珠做成的人一样，但他们终归不是人。

本该是最富灵气的孩童们的脸上似乎比青年和成年的珍珠人更僵硬，那些孩童们的眼睛竟都是无神的，眼眶里只是硬塞了一颗与肤色相近的珍珠上去。

较年长的珍珠人与孩童最大的不同恐怕就是眼睛了。他们的眼睛更加丰富有神，并且跟海底的部分生物十分相似。

珍珠人们的服饰很具海洋气息，大部分都是将珊瑚岩礁打磨和部分海草组成，简易又不失美丽，完美体现了这一神秘种族的心灵手巧。

珍珠人的下半身被衣裙遮住，完全看不见其构造，但能在水中如此轻松行动，珍珠人们的下半身成为了目前在不竭海底的第一个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