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第24章 第 24 章

除夕洗澡，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寓意着把一年的霉运洗去，带来幸福和活力，也象征着新生。

贺逾襄刚洗过澡，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上身**着，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他坐在浴缸旁边，用毛巾细致地帮李翊擦着身体。摸摸李翊的脸，轻笑道：“洗洗澡，洗掉所有的不开心，把好运都留住。新的一年你要平平安安的。”

“除夕洗澡，还有这种说法？”

李翊听他说完，转过头看他，觉得有些新奇。

“有的。”

贺逾襄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我小的时候，父母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每次洗完澡，出来和家人说几句祝福语，然后就接红包，第二天过年的时候带着压岁钱和父母出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时我外婆还在的时候，住在这里，还会给我一个三角形样式的东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叫平安符，说是护身的，让我带在身上。”

“我好像有听过这个东西，但没有见过。”

李翊听他说完，也认真想了一下，道。

“现在也确实不常见了。”

贺逾襄不想让他感到失落，安慰道：“长得也没什么好稀奇的，老人家比较传统，比较信这些，我也不知道平安符是不是能真的能保平安。”他接着道：“但是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上网搜，做给你。”

“不用了。”

李翊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扶着浴缸。吻了一下他的锁骨，温声道：“要什么平安符？你在身边，就抵过一切了。”

新的一年要开头了，我们都要在对方身边才好。

贺逾襄只觉得那一个吻让自己要烧起来了，浑身都很燥热。于是他闭了闭眼，尽量冷静下来，低下头贴着李翊的耳朵低声提醒道：“李翊，你再这样，我就要进浴缸了。”

“那你进来。”

李翊听着荤话也不觉得有什么，眼睛弯了弯，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胸膛处，牵着贺逾襄的手指吻了吻他指尖，抬起头看他，好像故意勾人一样：“就这么舍得欺负我？”

终究是理性占了上风，贺逾襄没进浴缸。他尽力压制着**，把李翊从浴缸里抱起来，用浴巾把人包裹住抱到床上给人把身体擦干，又帮他换上衣服，吻一下他额头，不忘压低了声音回道：“欺不欺负的，晚上再谈。”

年夜饭没那么快吃，阿姨们在厨房里忙活，贺逾襄把李翊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给他活动腿，看见一个阿姨从厨房里探出头，对他说：“少爷，今晚您是不是要包饺子？饺子皮刚才我已经擀好了，馅也剁好了，放餐厅的桌上了。一会您过来包。”

“好。”

贺逾襄回完，转过头笑着看着李翊，问他：“会包饺子吗？一会一起吧。我还不会，等一下教教我？”

“可以。”

李翊往餐厅的位置看了一眼，说：“把我抱到轮椅上吧。”

贺逾襄闻言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腿弯把人轻轻地抱起来放到轮椅上，然后给他系上束缚带。李翊的两条腿没有劲，抱起来时软绵绵的，足尖下垂得几乎要和腿形成一条直线。两只脚挂不住鞋，穿着棉鞋反正最终也是要掉，于是只给他两只冰凉的脚套上袜子，干脆没给他穿鞋。只给他的腿盖上一层厚毯子，把两只虚软的脚包裹在毯子里。

家里各个地方都开了暖气，李翊穿的衣服很少，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睡衣外面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睡衣的长度对他来说其实刚好，但李翊太瘦，领口的位置还是有些大，露出了很清晰的锁骨，锁骨到脖子的位置还有昨晚留下的印记，淡粉色点缀在他的脖颈处。

贺逾襄于是又忍不住想起昨晚那简直堪称荒唐的一夜。想起李翊身体颤抖着，一面吻他，一面又可怜兮兮地喊他“哥哥”的样子，当时他被折腾得脸上都是眼泪，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而且身上还软软香香的，贺逾襄回忆起来心跳简直都要加快了。他觉得李翊就是表面上看着拒人千里之外，其实背地里特别乖，特别会勾人，特别会撒娇。而且最重要的是，李翊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他知道。

“贺逾襄？”

李翊抬头看他一眼，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而且一直在走神。终是没忍住轻声唤了他一声，说：“是不是要学？我教你。”

“好。”

思绪终于被这一句话拉回来，贺逾襄应完，这才发现李翊已经包好了五个饺子了，每一个都做得很饱满漂亮，被整齐地列在托盘上，而自己的手掌上还摊着那一块先前拿好的饺子皮，估计是看李翊看得太入迷，那一块完整的饺子皮有一部分都给自己揪掉了。

他看着李翊手上的动作，跟着李翊学。他觉得包饺子这种事情就是乍一看简单，实际操作起来于他而言还真有点困难，不是饺子皮总是破，就是两边饺子皮根本粘不到一块去。贺大少爷包一个饺子包得千辛万苦，眉头都皱在了一块，最后好不容易把皮粘上结果侧边的皮又破了。他轻声叹口气，无奈地抬起头看着李翊笑了笑，感叹道：“好难啊。”

“慢慢来。”

李翊也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扯谎安慰他道：“你包的已经很好了，我第一次包饺子，应该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我包的更差劲，还比不上你。”

“嘴这么甜，就会哄人。”

贺逾襄不可能听不出来李翊在安慰他，笑着说道。

“没有哄你。”

李翊很认真地说：“有什么事情能一蹴而就的，都是要慢慢学习的。”

“嗯。”

贺逾襄屈起手指刮了刮他鼻尖：“李老师好好教，我认真学。”

李翊笑了笑，低下头一边教他包着饺子，一边说着：“我以前，还真的不知道过年要吃饺子的，也是后来到你家之后才听说的。经常听到别人说吃饺子寓意着幸福，那时我就在想，从小就没父没母，还总是被人欺负，被人冷嘲热讽，我幸福什么呢。”

“李翊。”

贺逾襄不想让他难过，实在是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道：“今天我们不说这个。答应我，今天开开心心地跨年好吗？”

李翊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有点感性，容易被一点小事情牵动情绪，心思也很细腻。这一些贺逾襄都感觉得到的。

于是两个人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包着手里的饺子，餐厅里一片岁月静好。后来贺逾襄本来提议要在自己手里包的饺子放颗糖，还说“如果谁吃到了，新的一年就会很幸运的”。但是这个提议最终被李翊说一句“算了”而打消掉。原因在于李翊觉得他包的饺子太有辨识度，到时候蒸出来哪个饺子有糖一眼就能看得出，也失去了让人惊喜的感觉。

虽然心里是这么觉得的，但等到饺子蒸出来的时候，李翊还是默不作声地把贺逾襄包的饺子都挑出来吃了。

这一天，也是李翊觉得人生中过得幸福的一天之一。

未来的日子怎么样，他没有去想。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想，留在贺逾襄身边，安稳、幸福地和他过好每一天就够了。

－

当医生的实在辛苦，贺逾襄在大年初七的时候接到了医院电话，让他赶回医院一趟帮忙，说是医院人手不够。贺逾襄本来还计划着过几天带李翊出去外面旅游，让他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结果旅游的计划泡了汤，同时也觉得把李翊搂在怀里才搂了几天都还没搂热就又要回去上班。说不怨是假的，他在心里暗暗怨道如果还有下辈子就一定不要再当医生。

他那时接到通知之后对李翊说：“刚刚接到了医院的通知，让我回医院一趟。估计到时候没什么时间陪你了，会不会生我的气？”

李翊听完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宽慰道：“回去吧，工作重要。这只是一件小事，我不会生气的。”

贺逾襄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心里话，又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有一点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李翊很无奈地说，觉得他的脑回路很奇怪。

“看，现在就是在不开心。”

李翊：“……”

抬起头看一眼已经换好衣服正在给自己戴腕表的贺逾襄，看见对方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立马就明白过来刚刚他是在逗自己。李翊觉得贺逾襄每次逗完他心情都格外地好，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贺逾襄戴好腕表，走过来坐在床边俯下身和他接了一个吻，说：“我今天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

晚上六点，市医院内。

同样被迫赶回来的齐峥正一脸愁苦地在公共办公室里敲着键盘，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听到了电话声响。不是他的电话，是贺逾襄的。

贺逾襄正在另一边脱下白大褂，换回自己先前的外套，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齐峥比了个OK的手势，刚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一眼，眼睛就感觉要瞎掉了。

来电人显示为“宝贝”。

我的天呐。

齐峥看完只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甚至想问一下贺逾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怎么会给别人设这种备注。一直忍着，终是没忍住在把手机递过去的时候说出了内心的话：“我靠……”

贺逾襄面不改色地把手机接过，向齐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手指划动了一下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李翊温温柔柔的声音：“你下班了吗？”

“嗯，一会就回去。”

贺逾襄听到李翊的声音看起来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回道。

齐峥听到李翊的声音更震惊了，声音渐渐弱下来：“不是，合着你们两个是早就和好了是吧……”

劳费他这么多天的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