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信息素 第2章 冷杉味的“巧合”

第一次和蔺鄅打交道，是在十月的一个雨天。

那天下午下着蒙蒙细雨，虞祏和龢瀹一起从图书馆出来，走到教学楼门口时，龢瀹怀里的笔记本突然滑落在地，几张纸散在积了水的地面上。虞祏连忙蹲下去捡，刚捏住一张纸的边角，头顶就多了片阴影——一把黑色的伞，稳稳地撑在他上方。

“蹲着捡东西，不怕雨淋进衣领？”

声音低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子，却让虞祏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男生很高，黑色连帽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下颌线锋利利落。他身上带着缕极淡的冷杉味，不是那种让Beta也会发怵的Alpha威压，反而像雨后的山林，清冽得让人安心。

这是虞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Alpha的信息素，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反而觉得浑身的紧绷都松了些。

蔺鄅没等他说话，就弯腰帮他捡剩下的笔记。他的动作很利落，手指修长，很快就把散落在地上的纸都收齐，还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擦上面的水渍。“下次小心点，”他把笔记递给龢瀹，目光却在虞祏沾了泥水的裤脚上停了几秒，“雨天路滑，别光顾着帮别人，自己也看着点路。”

虞祏愣了愣，刚想说“谢谢”，蔺鄅已经转身走了。黑色的伞在雨幕中渐渐远去，只留下那缕冷杉味，还萦绕在鼻尖。

“那是蔺鄅，”龢瀹看着蔺鄅的背影，轻声说，“计算机系的S级Alpha，编程特别厉害，还是校篮球队队长。听说他性格挺冷的，很少主动帮人。”

虞祏点了点头，把“蔺鄅”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他以为这只是次偶然的相遇，却没想到，之后的“巧合”会越来越多。

有次，虞祏为了帮龢瀹占图书馆的位置，早上六点就起了床。可到了三楼才发现，那个靠窗的位置被个穿运动服的Alpha占了——对方戴着耳机打游戏，桌上还放着瓶没开封的可乐。虞祏皱了皱眉，走过去小声说：“同学，这个位置我每天都坐，能不能……”

“图书馆的位置谁先到谁坐，你凭什么让我让？”Alpha摘下耳机，语气不耐烦，身上的信息素带着点攻击性的烟草味。

虞祏被噎住了。他性格软，遇到这种情况，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完整。就在这时，熟悉的冷杉味飘了过来——蔺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杯热拿铁，放在那个Alpha面前：“楼下便利店新出的，你昨天说想喝。这个位置让给他，咖啡归你。”

那个Alpha看到蔺鄅，眼神瞬间软了：“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收拾东西走的时候，还不忘冲虞祏撇了撇嘴。

蔺鄅把位置让给虞祏，又从另一只手里递过杯热牛奶：“早上冷，喝这个暖点。”

虞祏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杯子的温度，心里也暖暖的。他抬头看着蔺鄅，认真地说：“谢谢你，蔺鄅。”

“谢什么，”蔺鄅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很多次，“我刚好来图书馆查资料，顺便帮个忙。”说完，他就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虞祏看不懂，却觉得认真敲代码的蔺鄅，比篮球场上那个挥汗如雨的他，多了点温柔。

那天上午，虞祏看书看得很安心。偶尔抬头，能看到蔺鄅的侧脸被阳光照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空气中，冷杉味和牛奶的甜味混在一起，舒服得让他差点睡着。

还有次学校举办运动会，虞祏报了1500米长跑。他平时不怎么运动，跑了两圈就觉得体力不支，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也慢了下来。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听到了蔺鄅的声音。

“虞祏，别停！再坚持半圈！”

蔺鄅站在跑道边，手里拿着瓶水，额头上还沾着汗珠——他刚比完篮球小组赛，连球衣都没换。看到虞祏看过来，他又喊：“我在终点等你，别让我白等！”

不知道是因为蔺鄅的鼓励，还是不想让他失望，虞祏突然觉得有了力气。他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往前冲。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他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蔺鄅及时扶住了他。

“慢点，没人跟你抢，”蔺鄅把水拧开递给他，另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背，“没想到你还挺能坚持，我还以为你跑一半会放弃。”

虞祏靠在蔺鄅怀里，大口喘着气。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杉味，身体接触到的地方传来温暖的温度，让他瞬间放松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蔺鄅的眼睛，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比跑步时还快。

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感激，因为蔺鄅帮了他很多次。他喜欢的人是龢瀹，那个像雪松一样干净的Omega，不是蔺鄅。

只是他没发现，每次他为龢瀹开心时，蔺鄅会站在远处笑着看他；每次他因为龢瀹的冷淡难过时，蔺鄅会默默递来热饮；甚至他随口提过喜欢的独立乐队，蔺鄅会攒钱买两张演唱会门票，却说“朋友多给的，浪费可惜”——而那些“朋友多给的”门票，座位永远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