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心里一惊,整个人瞪大双眼,额头出了一层虚汗。
旁边的王妈妈也吓得不轻,这姑娘果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梁绪舔了舔唇,随后笑了起来,他觉得这姑娘很有趣,比那些只会服从他的女人多了一股子狠劲。
他直起腰,转身,看向壮汉,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
壮汉心虚极了,他急忙说道,“梁公子,你千万别受这小蹄子的蛊惑啊!”
王妈妈也帮腔道,“是啊,梁公子——”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宋卿舒打断了。
“梁公子,他曾欺负我!”
壮汉大叫,“你这小蹄子别胡说八道,我怎么欺负你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欺负你了?”
“你虎口的牙印就是证据!”
壮汉立马将手藏在身后,这一举动王妈妈和梁绪都看在眼里。
王妈妈没再出声了,动了这批货,谁也救不了他!
梁绪嗤笑一声,他一步步走向壮汉。
“就凭你骂我的美人是小蹄子,就该死!”说完他露出凶狠的表情。
话音落下,梁绪带来的侍卫便一刀抹了壮汉的脖子。
壮汉重重地倒下,地上的灰在空气中飞扬,鲜血流了一地。
柴房里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王妈妈看着壮汉的尸体,脸上的全是震惊。随后,她看向宋卿舒,气得牙痒痒。
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挑唆,梁公子又怎会杀了她的左膀右臂!
梁绪不屑地笑了笑,随后踹了壮汉一脚,“狗东西,死得好!”
他再次走到宋卿舒面前,伸出手,笑容灿烂,“美人,这下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宋卿舒搭上他的手,从满是灰土的地面上起来,“多谢公子。”
临走时,她走到王妈妈跟前,用挑衅的目光盯着她,“妈妈,要是她——”
宋卿舒指了指杨枝,“受一点伤,我定会让你十倍偿还。”
王妈妈顿时吓得七魂少了六魄,她从未见过哪个女人像宋卿舒这般嚣张跋扈,她真是后悔把她献给梁公子了。
“美人,赶紧随我回府吧,**一刻值千金啊!”梁绪催促道。
“好的,公子。”
宋卿舒跟随梁绪离去,上了马车。
梁绪抓着宋卿舒的手,色眯眯地笑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漂亮的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疼你。”
宋卿舒勉强露出微笑,“公子,你有没有发现,暗处有双眼睛盯着我们?”
梁绪脸色一沉,“谁?”
宋卿舒跟随宋常住在军营多年,早已经练就了敏锐的听觉,细微的脚步声她都能听到。
在柴房她便听到屋顶瓦片被人掀开的声音。
宋卿舒说道,“公子,若是我能替你抓住这双眼睛,你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绪打开折扇,勾唇笑了起来,“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马车稳稳停在梁府后门。
梁绪扶着宋卿舒下车,随后吩咐下人道,“带这位姑娘进屋洗漱。”
宋卿舒看着梁绪,装出娇羞模样,“公子,莫要奴家等急了。”
梁绪笑了笑,“我怎么舍得让你等,你且先去更衣,我去去就来。”
“好的公子。”
进了梁府后,宋卿舒被下人带去厢房,而梁绪则去了书房。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浅浅的烛光在摇曳。
“公子——”
矮个黑衣男子指了指书架上的金色麒麟,随后转动一下。
“咔嗒——”
木柜后传来一道声音。
果不其然,这儿有道暗门,看来他们要的东西就在这。
两人走进密室,暗门随后自动关上。
此时,一道笑声传来
“哈哈哈!”梁绪带着府上的暗卫出现在密室里面。
“糟了!中计了!”高个男子没想到这竟然是瓮中捉鳖,这梁绪不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公子吗,怎么会想到这种计谋。
梁绪偏头看向宋卿舒,眼里多了几分赞叹,“美人啊美人,你果然聪明伶俐,真是好一出瓮中捉鳖啊。”
宋卿舒点头,微笑道,“还望公子信守承诺,将王妈妈的项上人头交给我!”
“自然!”
梁绪上前两步,看着那两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你们两个来干嘛的,让我猜猜,应该是来找宋常那老家伙的密信吧?”
密信?!
宋卿舒一颗心揪起来,父亲竟有密信传出,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我告诉你们,那密信我早就烧了,没人知道他死之前都写了些什么,你们来梁府不过是自投罗网!”梁绪发出狂妄张扬的笑声。
可下一秒,高个黑衣男子甩出一条皮鞭子,鞭子在他手上如蛇一般,冲着梁绪去。
宋卿舒听觉灵敏,在他甩出鞭子那一刻便反应过来,急忙推开梁绪,“公子,小心。”
救人的后果就是自投罗网。
宋卿舒被鞭子缠住脖子,黑衣男子手腕发力,用力一拽,她人便被迫转到他跟前。
宋卿舒从未觉得呼吸如此困难过,她的喉咙干涸得不像样,“公子,救……就我。”
高个男子加紧力度,宋卿舒如今因呼吸困难,满脸涨红,“放我们出去,不然杀了她!”
梁绪从地上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蔑一笑,“一个女人而已,还威胁不到我,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几个身手敏捷的暗卫拔出利剑,冲了上去。
黑衣男子松开绳索,应对接下来的刀光剑影,宋卿舒这才得以喘口气。
她抬头,正瞧见梁绪站在密室门口,他转动密室石门上的金蟾蜍,打开密室大门。
梁绪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们几个就在这里面等死吧!”
石门重重落下。
落下瞬间,密室里最后一个护卫被抹掉脖子,倒在满地面上,瞬间尘土的飞扬。
矮个黑衣人转身看向高个男子,“我们不会真要在这等死吧?”
高个男子吩咐道,“四处看看,有没有机关暗格。”
“好。”
宋卿舒打断道,“你们不用找了,只有将门上的金蟾蜍转动到特定位置,门才能打开。”
她缓缓起身,走到高个男子跟前,眼神坚定,“我可以带你们出去,条件是,帮我杀了梁绪。”
矮个男子正想拒绝,然而高个男子却点头答应下来,“成交。”
宋卿舒得到肯定回答后,转身走到石门前,仔细观察金蟾蜍四周。
金蟾蜍的顶上人半圆弧形状的桂花树——这采用蟾宫折桂的寓意,只有转动蟾蜍到特定角度才能打开门。
宋卿舒凝视着锁盘,指尖轻轻拂过那凹凸的纹路,“钥匙,就藏在这‘折桂’的过程。”
宋卿书以极慢的速度,顺时针轻轻试探着拧动,而旋钮异常滞涩,只移动了微不足道的距离,内部便传来机关咬死的“咔哒”声。
她俯身将耳朵贴近锁盘,“离远些,你们呼吸声会影响我的听觉。”
矮个黑衣男子问道,“你不会是有听音开锁的能力吧?”
“嘘。”宋卿舒把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对方安静。
她闭上双眼,将所有注意力集中于耳廓,指尖再次动作,这一次,她转得非常慢,当金蟾蜍经过某个特定角度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与众不同的“嗒”。
这声音如同玉珠落入银盘,清脆而短促。
她立刻稳住手腕,一枝桂花形状的石块便凹下去,仿佛真的是在“折桂”。
“第一枝桂折下了。”宋卿舒轻声道,目光落在那片叶子上,随后,她再次缓缓旋转金蟾蜍,寻找下一个“桂枝”。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开锁,而是在依照一张无声的乐谱,演奏着一曲通往月宫的秘音。
终于,在连续折下七个“桂枝”后,她手腕猛地一沉,将金蟾蜍向中心按下。
“铿——”
随着一声悠长而沉稳的机括回响从深处传来,紧锁的石门应声而开。
两个黑衣男子叹为观止。
——
春风阁。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王妈妈累得精疲力尽,她对着黄铜镜,正准备卸下一头的金钗。
可突然,她发觉,黄铜里却多了一张消瘦惨白的脸。
当她反应过来时,一把匕首已经抵在脖子上了。
“别出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宋卿舒盯着黄铜镜。
王妈妈把尖叫声咽回到肚子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买了个瘟神回来。
王妈妈吓得手脚直打哆嗦,“我不出声,你想干嘛?”
“早上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你把她卖去哪儿了?”
“我卖给那个死了的壮汉了,至于她现在在哪,我真不知道啊,你别杀我。”
宋卿舒加重手腕力度,“说实话!”
王妈妈的脖子渗出血迹,“她死了,尸体在乱葬岗!”
轰!这条消息如一道重锤,将宋卿舒锤得粉身碎骨。
“杨枝呢,就是昨日我让你照看好的女子,为何她不在柴房?”
王妈妈一边手抖一边说,“就剩下她不愿意接客,我就连夜把她卖给了一胡人做妾,听说那胡人的马车夜半摔下悬崖,死了!”
“轰隆隆!”
一道紫色的闪电如一把利剑,将天空划开一道口子,也在宋卿舒心里划开一道口子,疼得她几乎窒息……
屋外细雨连绵,却没有浇灭春风阁里的熊熊火焰。
看着眼前被大火吞噬的大楼,矮个黑衣男子无奈摇头,“公子,我头一次遇到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子,不仅刺了梁绪一刀,让他再也无法人道,还一把火烧了他的春风阁。”
“你去查查这女子的底细。”
“是,公子!”
——
一个多月后,一道声音打破了永昌侯府的一片宁静——
“老爷,夫人,沈大小姐沈知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