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别 第52章 丛书楼隐旧城西

兄弟三个第一次去找马中义，就吃了个闭门羹。门子很不耐烦：“这两天我家大爷有宗大生意要做，吩咐下来暂时不接待外客。”文楚颜只能让门子转告，他们是受吏部尚书方成儒差遣特来访书的。

文楚望说：“不如我们直接去丛书楼看一看？”

丛书楼较为隐蔽，是建在旧城官绅宅邸之处。莫无家凭着脑海中的扬州地图的印象，带楚颜、楚望找了很久，他大致能确定丛书楼的地理位置，但不能断定哪一个院落里面有这个藏书楼。他们仨一直在一个范围内徘徊，文楚颜就建议：“要不我们分开走找吧，找到了放虞辰伯伯给我们的信号弹，看见了我们便会合。如果没有找到，一个时辰以后我们就在此处会合。”

这次虞辰在船上，也是越来越喜欢文楚颜、莫无家这两个文武双全的孩子，便送了他们很多小玩意儿，有暗器、有信号弹、烟雾弹、迷药、千里传声哨等等，有进攻的有防守的有逃命的有通风报信的。均做得小而精致，可以随身携带。还教莫无家如何制作，莫无家也很有兴趣，他甚至根据之前师父教他的知识，进行改良。

他们还约定了一套千里传声哨的暗语。虞辰喜欢这些小家伙，所以顺便研究起无家和楚颜的斗笠，他在斗笠上面做了一些小小的设计，可以按动机关，发射暗器，斗笠的顶端还安了一颗红色的珠子，里面有迷药。

并没有哪张地图上明确标出“丛书楼”的位置，莫无家还是从明国文人的笔记里面，看见提到几笔，说是在旧城东南。这一带并非商业区，都是官绅宅邸、深宅大院，所以外面很难看出里面的情况，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经行的人也不是太多。莫无家注意到有一处宅院外面，停着一队马车，他便潜伏在附近观望，马车车夫都在路边歇息，他便在旁边听他们说些什么。

车夫们只是在闲聊，一会儿有人伸了一个懒腰：“哎呀，舒服！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差使就好了。”

“是啊，这几天忙完了，拿的钱都可以歇上一两个月了。”

“是啊，一天只运了两趟车，就是旧城到码头这么点路，就给那么多钱。”

“什么宝贝那么值钱啊？”

“啥宝贝，不就是书呗！不过书这玩意儿也真是重啊，不知道巴巴地弄了那么多书去做什么？这年头，卖书能赚钱吗？”

“兄弟你不懂，这年头最好卖的是那些时文选本，每每进士及第之后，把他们的文章搜罗一下便可印书，买的人可多了！”

“那就奇怪了，我那一车竟是些地图啥的，有什么用处啊！”

“运书就运书，怎生这么慢啊，在里面要找半天。”

“等着呗，反正我们也不急！”

莫无家听着便警觉起来，又是地图！看来玄冥公子的访书行动真的又行动起来了，他没有放信号弹，怕惊动四周。看看一个时辰将近，便回到原地。文楚颜和文楚望没有发现什么，已经集合了，莫无家告诉他们情况，文楚颜便很快决断：“这样，我们兵分三路。我在那宅院门口守着；无家哥哥，你去码头边寻找运书的船；楚望哥哥，你去船上和虞辰伯伯说一下情况，我们的小船随时准备跟踪。楚望哥哥你捎完信先回客栈，修书给方伯伯说明情况，最后我们在客栈碰头。”

说完三人便分头行动。文楚望最先回到客栈，他心里知道，文楚颜每次行动，分配给他的任务都是很轻很安全的，这一路上倒是弟弟一直在保护哥哥。

文楚望一回到客栈，就看见了眼巴巴等他们回来的兄妹俩，他俩缠着楚望，想知道楚颜、无家去哪里了，文楚望只能随意地说了一句：“马中义这二日没空接待我们，楚颜、无家他们正在想办法。这两日我们会很忙，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文楚望便顾自写急函发出。

这边朱纯渊一听，便急了：“马中义算是个什么人，还见不得了？我就不信，走！我俩会会去！”

朱蕴也来劲了：“楚颜哥哥老是把我们当小孩子，这次我们做点什么给他们看看，他们进不去，我们进去！”

于是二人便打听了一下，径直向马中义宅邸而去。门子照例拦住他俩，说这两日主人不见客。那朱纯渊便大声嚷让：“你们主人连鲁王都不见吗？”

门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朱纯渊：“鲁王？你是鲁王什么人？”

“我是鲁王之子朱纯渊，怎么，你不信么？”

那门子将信将疑，又不敢怠慢，便进去禀告。一会儿门真的便打开了，有侍卫出来带兄妹俩进去。

那马中义正在接待玄冥的手下，便让他们暂避一下。兄妹俩便故作气度非凡、昂昂然地进去了。

马中义见到两个小孩子进来，心内颇有点好笑：“请问哪位是鲁王之子？”

朱纯渊急忙回答：“我啊，他也是！我是朱纯渊！他……”他突然意识到妹妹是女扮男装的，便打住了。

马中义说：“久仰鲁王之名，只是没有机会结识。不知此次屈尊前来，有何指教？”

朱纯渊得意了：“指教称不上，听说你是明国最大的藏书家，我们想去丛书楼看看，不知可否？”

马中义一听丛书楼三字，便心生怀疑。怎么连这么两个孩子，都一进来便说要去丛书楼，该不会是冒充鲁王之子吧？不过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冒充的话胆子又实在太大了。

这时马中义身边有侍者走来，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说了声失陪一下，便进去了。朱纯渊和朱蕴便四处张望，欣赏起这盐商的大宅子。

朱纯渊看着四周的摆设，有点惊讶：“果然有钱，这气派竟比我家看着还豪华。”

朱蕴笑了：“那你就不了解父亲了，他最忌张扬。其实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但不事雕绘，要的就是那种骨子里面的气派奢华。”

朱纯渊很羡慕朱蕴，又有点失落：“你最了解父亲，父亲也喜欢你。为什么父亲那么喜欢你，不喜欢我？”

朱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女孩子嘛，撒撒娇就好了呀。”

马中义进去之后，里面正是玄冥公子的手下水神和雨神，上次被文楚颜和莫无家刺伤，好在楚颜、无家未下狠手，所以只是轻伤，回去之后被玄冥一顿痛骂，不过玄冥仿佛对文楚颜和莫无家更感兴趣了，痛骂之后还不忘吩咐：“以后见到了还是要抓活的。”

水神对马中义说：“那孩子好生眼熟，就是我们在船上抓到的人，后来被那么什么参寥以身替换，原来这竟是鲁王之子，难怪参寥要救他。”

马中义点点头：“我原来还有些怀疑他的身份，这么一说，看起来他没有冒充鲁王之子，那我也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