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吃泡面。”路沂顺着她的力道往旁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撞了撞她,语气里满是纵容:
“那你想干什么?再去海边等一次日出,还是追一次山顶的日落?现在我不用拍戏了,你想做的事都能陪你,比如去你大学的操场,看女生打球?”
沈暮亦耳尖又开始泛粉:“操场……操场有什么好看的,全是跑圈的人。”
路沂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低笑出声:“那去书店?我们可以带两杯咖啡,坐一下午。”
“谁要跟你坐一下午啊……,书店要保持安静,你话那么多,会吵到别人的。”
“那我就少说话,只听你说,好不好?”
“……随便你,以后再说!”沈暮亦低头避开路沂的目光,手里的碗却被重新抓稳,指尖沾着的泡沫蹭到碗沿,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路沂看着她别扭又心动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碗,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嗯,以后再说,我们先把碗洗好。”
说着,她将碗放进水槽,打开温水,水流顺着碗壁缓缓漫过。
她取过海绵挤上洗洁精,手腕转动间,海绵在瓷碗内侧画着圈,细密的泡沫很快裹住碗底的油渍,每一下擦拭都顺着碗的弧度用力,连碗沿的缝隙都没放过。
沈暮亦盯着她的动作,也跟着拿起另一个碗,学着她的样子转着圈擦。
可刚擦两下,泡沫就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水槽里溅起小水花。
路沂余光瞥见,伸手帮她调整了握碗的姿势,掌心贴着她的手背轻轻带了带:“手指再扣紧点,不然碗容易滑。”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来,沈暮亦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动作慢了半拍。
她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还有水槽里并排躺着的碗。
突然觉得……就算输了游戏要洗碗,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等两人把碗碟擦干放进消毒柜,客厅里早就没了安静。
楚怜舟和苏青靠在沙发上,薯片袋敞着口,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欢,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厨房门口。
见两人出来,苏青率先抛了个暧昧的眼神,语气里全是调侃:“洗个碗洗这么久,该不会在里面偷偷约会吧?”
沈暮亦耳尖一热,刚想反驳。
路沂已经迈开步子走过来,随手从茶几果盘里拎起个橘子,指尖翻飞几下就剥出一瓣,递到沈暮亦嘴边,语气自然:“刚收拾完,慢了点。”
“你们薯片吃多了,也吃点水果解解腻。”
楚怜舟赶紧把蜷在腿上的雪球放地上,腾出半边沙发,手夸张地捂着眼,指缝却露得老大,嚷嚷着:“不行了不行了!这狗粮撒得,我薯片都要变甜了!”
沈暮亦咬着橘子,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却还是嘴硬:“什么狗粮啊……就是、就是普通分个水果而已,你别瞎起哄。”
苏青笑得眼睛都眯了:“普通分水果啊,那我也想吃露营姐分的水果了,行不行?”
她这话本来就是随口调侃,没指望真能有回应,说完还冲楚怜舟挤了挤眼。
路沂正好把剩下的橘子都剥好,连橘络都理得干干净净,闻言只看了她一眼,“张嘴。”
苏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诚实地张大了嘴,“嗷呜”一口就咬住路沂递过来的橘瓣,牙齿碰到对方指尖时,还下意识缩了缩。
嚼了两下才反应过来。
本来就是随口调侃,没想到路沂真的会喂她!
橘子汁水在口腔里爆开,清甜的香气萦绕在舌尖,苏青感觉心脏都跟着甜了一瞬。
她愣了愣,没忍住笑出声,“我天,原来真的有人会分橘子的时候还剥了丝啊!露营姐你也太细了吧!”
楚怜舟见状,也拍着大腿喊:“凭什么苏青有我没有!路沂姐,我也要剥了丝的橘子!”
“一个个的,都这么大了还撒娇。”路沂从果盘里又拿了个橘子,指尖刚碰到果皮。
沈暮亦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把橘子抢了过去:“我来剥,你刚洗了碗,歇会儿。”
她学着路沂的样子,指甲抠开橘皮,一点点往下撕,橘络粘在指腹上,扯了好几下才弄干净。
剥好一瓣递到楚怜舟嘴边时,还带着点小得意:“喏,我的也没丝,不比姐姐剥的差。”
楚怜舟笑嘻嘻地一口咬住橘瓣,含糊不清地说:“哇,暮亦姐剥的也超好吃!”
一旁的苏青立马凑过来,手搭在沈暮亦胳膊上佯装吃醋:“哎呀沈律师,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只给小怜舟剥,都不给我剥一个?”
沈暮亦白她一眼,手还没收回就怼回去:“刚姐姐都喂你吃了两瓣了,还不知足?贪心鬼!”
嘴上这么说,手里却没停,又剥了一瓣递向路沂:“姐姐,你也吃。”
路沂抬手把耳后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侧脸的线条在暖光里格外柔和。
她微微侧头,张嘴咬住橘瓣时,口腔内壁轻轻蹭过沈暮亦的指尖。
两人都愣了一下。
路沂的耳尖迅速泛红,沈暮亦脸上红晕也浓得吓人。
她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路沂却盯着她泛红的指尖看,眼底浮起一点笑意。
嚼着橘子的楚怜舟把这一幕看得明明白白,咽下嘴里的果肉就拆台,挑眉看向沈暮亦:“刚才是谁说‘就普通分个水果’来着?这叫普通?”
沈暮亦的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转移话题:“别、别闹了!都几点了,我们收拾收拾赶紧休息吧!”
“行吧行吧,确实不早了。”苏青笑得意犹未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腰腹的曲线都露出来一点:“那我先第一个去洗澡咯,不然明天上班要顶着个熊猫眼了。”
说着站起身,还不忘回头调侃,“我先去洗澡咯!你们俩可别趁我洗澡,又偷偷撒狗粮啊!”
沈暮亦被她逗得又气又笑,推着她往浴室走:“快去吧你!就你话多!”
等苏青进了浴室,沈暮亦回头一看,没见着路沂的身影,转头才发现人站在阳台上。
月光洒在路沂身上,把她的身影勾勒得柔和又清晰,连发梢都像镀了层银。
她快步走过去,刚凑近就听见路沂无奈的声音:“这只兔子,又差点尿我衬衫上……我的衬衫是成了它专属厕所了?”
低头一看,路沂正拎着雪球的后颈,小家伙还在扑腾爪子。
楚怜舟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一脸歉意地挠挠头:“对不起路沂姐!我刚才忘了把它关进笼子,雪球太调皮了,总爱到处乱跑!”
路沂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眼底的无奈软成了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雪球的屁股:“没事,下次注意就好。这小家伙确实挺活泼的,精力比我还好。”
说着,她手一低,就想把雪球递到楚怜舟怀里。
结果刚松了点劲,就见那小团子身子一僵。
下一秒,一道细流就顺着它腿缝滴了下来!
路沂反应快得很,手一抬就把雪球拎远了些,几人凑过去看,幸好都没沾到半点,算是有惊无险。
楚怜舟当场捂脸,那表情活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社死,哀嚎着:“还好只是尿地上!我这就去拿拖把,马上清干净!”
说着转身就往储物间冲。
沈暮亦盯着被拎在半空、缩成毛球的雪球,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补刀:“姐姐,你该不会是把它吓应激了吧?不然怎么突然就尿了?”
路沂举着雪球的手都顿住了,脸上满是茫然。
她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了看连眼睛都不敢睁的雪球。
我有这么吓人吗?威慑力都能让一只兔子当场吓尿?
不对啊。
之前跟它开玩笑说要煮了吃,这小东西都没这么怂,难不成是记仇了?
趁今天出来放风,故意想尿我身上报复?
沈暮亦看着路沂那副“我很凶吗”的茫然模样,没忍住笑出声,伸手戳了戳雪球软乎乎的耳朵:“也有可能是它自己胆小,跟姐姐没关系。你看它现在缩成一团,说不定是刚才蹦跶太欢,没忍住而已。”
路沂这才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挠了挠雪球软乎乎的下巴,语气里带着点虚张声势:“算你运气好,没尿到我身上,不然今晚就让你主人罚你断了小零食。”
她话音刚落,楚怜舟就扛着拖把风风火火跑回来,拖把在地上唰唰地蹭。
一边拖地一边急着替雪球求情:“路沂姐手下留情啊!它还小呢,懂什么!就是个没憋住的小笨蛋!我明天肯定把它教乖,保证再也不乱尿!等会儿我就给它洗个澡,洗得香喷喷的!”
路沂其实并不在意雪球偶尔的小调皮,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让一只兔子吓得当场失禁,这感觉还挺新奇。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沈暮亦附在她耳边轻声问。
路沂回神,指尖还捏着兔子的绒毛:“我在想……这小家伙好像有点怕我。”
沈暮亦闻言,语气带着点维护:“哪有呀,它就是刚才被你拎着,有点紧张而已,不是怕你。”
“是吗?”路沂挑了挑眉,把雪球放在地上,伸手想去碰它的小爪子。
可雪球往后缩了缩,连两只长耳朵都耷拉下来,蔫蔫地贴在背上,明摆着就是不让她碰。
沈暮亦也愣了,自己试探着伸手,雪球却乖乖凑过来,小脑袋还蹭了蹭她的指尖。
合着这小家伙只认她,不认路沂?
她挠了挠头:“好吧……好像是真有点怕你。”
路沂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雪球递给刚拖完地的楚怜舟,指尖还残留着兔子软乎乎的触感:“ 看来以后我得跟它保持点距离,免得下次直接尿我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楚怜舟抱着雪球,赶紧帮自家兔子“认错”:“它就是胆子小!路沂姐你别跟它一般见识,我今晚就好好教育它,让它知道你是好人!”
沈暮亦看着楚怜舟抱着雪球往客厅走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路沂,眼底满是笑意:“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以后它不敢在姐姐你面前调皮了,省得你操心。”
路沂侧过头,目光落在沈暮亦带笑的脸上,月光刚好洒在她的眼尾,添了几分柔和。
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沈暮亦泛红的耳尖:“那你呢?你怕我吗?”
沈暮亦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被路沂伸手揽住了腰。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腰腹,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我……我才不怕姐姐。”沈暮亦的声音有点发虚,眼神却直直地看着路沂,“你又不会像对雪球那样拎着我。”
路沂低笑出声,气息拂过沈暮亦的脸颊:“确实不会……。”
“不过,要是你也学雪球调皮……我有别的办法治你。”
“比如呢?”沈暮亦的指尖悄悄蜷起,却还在嘴硬。
“比如……。”路沂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唇上,一字一句漫不经心,
“一直亲你。亲到你知道错为止。”
“你……你这是耍流氓。”
“那弹你的额头?”
沈暮亦下意识抬手护住额头:“弹额头也不行,会疼的!”
路沂看着她护着额头、像只竖起软刺的小刺猬模样,忍不住屈起指节,轻轻在她眉心碰了碰:“那你说,该怎么罚?”
晚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点海边特有的咸湿气息,撩动两人额前的碎发。
沈暮亦仰头看着路沂,月光下对方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地加速。
她抿了抿唇,忽然伸手勾住路沂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不用罚……我才不会调皮!”
路沂被她拉得往前倾了倾,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能清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橘子香。
她盯着沈暮亦泛红的唇瓣,刚想俯身。
客厅里突然传来楚怜舟的喊声:“暮亦姐!路沂姐!浴室空出来啦!我先洗还是你们先去洗呀?”
两人瞬间分开,沈暮亦的脸又红透了:“我、我先去洗吧!”
“等等。”路沂拽住她的手腕,“让怜舟和雪球先洗。”
“啊?”沈暮亦愣了愣,“那要等好久吧?”
路沂望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藏着笑意,声音放得温柔:“没事,陪我在这吹吹风,聊聊天,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