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星当首领 第149章 酒鬼之歌·被遗忘的盟约

舰桥内的寂静仿佛凝固了空气，每个人的呼吸都放得极轻，只有星舰老旧的金属结构偶尔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如同心跳般敲击着众人的神经。

阿斯塔娜掌心的红色能量球光芒忽明忽暗，她那双金色的竖瞳中，挣扎的情绪如同漩涡般搅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带着浓重酒气的哼唱声，突兀地打破了这份死寂。

“咿……呀喂……星的孩子，羽的翅膀……嗝……”

声音来自舰桥入口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耘斜倚在一根冰冷的金属立柱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喝空了的兽皮酒囊，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醉得不轻。

他不知何时混进了队伍，一路跟着来到了这星舰内部，此刻酒意上头，竟旁若无人地唱了起来。

“天上的窟窿……地上的伤……黑黑的影子……要吃亮……”

墨耘的歌声跑调跑到了九霄云外，歌词更是颠三倒四，含糊不清，还夹杂着响亮的酒嗝。

他晃悠着身体，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虫子。

露比娅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想上前捂住他的嘴，生怕这醉鬼触怒了还在气头上的羽蛇女王。

夜泽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夜泽的目光落在墨耘身上，这个平日里除了喝酒和偶尔修修东西就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家伙，此刻唱的内容，却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星人拿剑……羽神张弓……一起打……打跑那个黑咚咚……”

阿斯塔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对这嘈杂的噪音感到极度不耐。

她掌心的能量球光芒骤然亮了一下，似乎想先把这个不知死活的醉鬼化为灰烬。

“阿耘！住口！”队伍里的铁匠老葛又急又气，低声呵斥道，脸都红了。

但墨耘像是没听见，依旧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唱着，声音时高时低，不成曲调：“血……融在一块儿……汗……洒在地上……石头刻字……说好不打仗……咿呀喂……酒……喝完了……”

他唱到最后一句，还低头看了看手里空空如也的酒囊，不满地咂了咂嘴，然后脑袋一歪，靠在柱子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整个舰桥再次陷入寂静，但这次的寂静与之前不同，多了一丝诡异和困惑。

所有人的目光在沉睡的墨耘和脸色变幻的阿斯塔娜之间来回移动。

“长老？”夜泽的目光转向了同样跟随着队伍，一直沉默不语的古德长老。

刚才墨耘唱歌时，他注意到古德长老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古德长老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他一步步走到墨耘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个醉醺醺的酒鬼，又抬头望向舰桥穹顶，眼神悠远而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苍老的沙哑：“这首……这首歌谣……”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平复内心的波澜：“这是……这是我们星痕部落最古老的史诗片段！

我小时候听我爷爷的爷爷哼唱过几句，一模一样的调子！

只是……只是歌词晦涩难懂，没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后来就渐渐被遗忘了，连我都只记得几个模糊的音节……”

古德长老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夜泽的瞳孔骤然收缩，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星的孩子……星之人……不就是指他们这些来自星星的人类吗？

羽的翅膀……羽神……无疑就是羽蛇族！黑黑的影子要吃亮……这不就是“吞噬者”，那个被称为“终焉之影”的恐怖存在吗？

星人拿剑，羽神张弓，一起打跑黑咚咚……血融在一块儿，汗洒在地上……石头刻字，说好不打仗……

夜泽的心脏猛地一沉，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这首歌谣，根本不是什么神话传说！

它记录的，极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是第一代来到这颗星球的人类先祖，也就是“摇篮-01”号上的船员，与当时的羽蛇族先民，在共同面对“吞噬者”——“噬星之影”的威胁时，曾经并肩作战，并且达成了某种和平盟约的铁证！

这份盟约，因为后来的战争、仇恨、历史的尘封，被双方都遗忘了！

人类忘记了曾经的盟友，只记得掠夺和生存；羽蛇族铭记了入侵的仇恨，遗忘了共同的敌人和短暂的并肩。

夜泽的目光再次投向阿斯塔娜，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而此刻的阿斯塔娜，脸上的冰冷和愤怒已经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惊和迷茫。

她缓缓放下了凝聚着能量球的手，那枚象征着毁灭的红色光球在她掌心化作点点红光，消散在空气中。

她看向墨耘的方向，又看向古德长老，口中喃喃自语，重复着歌谣里的词句：“星……羽……一起……打……黑黑的影子……”

那些被“吞噬者”阴影触动的记忆碎片，此刻似乎与这古老的歌谣产生了某种共鸣。

先祖口耳相传的“终焉之影”，歌谣里的“噬星之影”，难道真的是同一种东西？

她们羽蛇族，和这些人类入侵者的祖先，真的曾经……并肩作战过？

这个认知，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在了阿斯塔娜心中那堵已经出现裂痕的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