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吃饱喝足,沈重明看着这茫茫人海倒是犯了难,他挺想直接将小孩扔到游乐场,但是看这架势他们恐怕八个小时中有六个小时都要排队,查看了一下最近影院的电影票,几乎都是对小孩来说无比枯燥的电影。
“维加,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沈重明问:“就是那种能让小孩消磨时间的地方,最好可以充电,我的手机电量不多。”
“我们可以去手工坊之类的地方?”
“手工坊?”
“Minerva怎么样?”
“挺好啊,这牌子我好像听说过。”沈重明一度觉得手工制品很娘,至少他很少会做手工,不过哄小孩的话小孩一定会对这种新奇东西感兴趣。
“世界最大的手工作坊品牌,你……没谈过恋爱吗?”
“拜托,我才不到18。我这个年纪要是真找个女朋友我妈能把我腿打折,我虽然混但是我还挺清楚自己不是啥好东西,就不耽误人家妹子了。”
情书之前收到过,自从和李肖非扯上绯闻之后收到的就少了,而且他对恋爱不感兴趣……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会爱上某个人,那简直太蠢了。
光是想想自己会被荷尔蒙驱使成为一只发情的舔狗等待着某人垂爱就忍不住想吐。
他们站在Minerva工坊门前,内部也是爆满的人山人海,要进去游玩还得挂号排队,现在寒假才过去一半世界各地都有龙国人的身影,好在手工制品到底是小众娱乐,只等了半个小时就等到了他们的号。
在制作区的除了六成的小孩之外,居然还有四成是成年人,多数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为他们不一定有终的爱情制作具有特殊意义的定情信物。
光是扫一眼那四成成年人里八成的爱心制品沈重明就觉得他去错了地方,并万分后悔。
“跟小朋友玩去吧,玩累了我们就回去。”
他们两人将蕾莎放到小孩堆面前,看着胆怯的小姑娘慢慢走去沈重明打了个哈欠想要找个无人的地方休息。
“我想难得来一趟,我们可以制作一些纪念品带回去。”
维加去服务台买了两张成人票,沈重明看着他递过来的价值128欧一张的票想了一下换作国内都不知道在拼夕夕买多少这种不值钱的手工制品。
“好吧,就当体验一下做小礼品的快乐。”
沈重明给自己打气。
即使他很清楚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跟垃圾无异,曾经也幻想着能成为手工大师在成功折腾了1000多块钱后将做成的废品扔到了楼下垃圾桶然后目前在尝试走化妆赛道。
“下午好!二位先生是一起来的?真是罕见呢。”
服务员小姐热情的迎了上来打开类似于菜单的东西,上边是展示的模具,从项链,戒指,耳坠到瓷器都有,沈重明没有说话只是将菜单递给了维加。
“打算对挂坠和戒指,可以吗?”
沈重明以为他是在跟服务员小姐说话,直到两三分钟周围都没有动静,瞥了一眼,看到另外两个人在看他,才反应过来维加是在和他说话:“当然可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了。”
服务员小姐将他们领到专属的金属制作区,用各种尖锐的金属废料光是看着就感觉制作难度极高,闪闪发光的蓝色廉价碎石倒是像极了维加的眼睛。
戴上手套,沈重明摸一下工具,刷两下手机的行为直到最后都没做出一个成品,甚至在这过程中因为边拿工具边碰手机以至于手指被划开一小口直到流血才发现。
他可算知道放在制作区旁边的酒精,碘伏和棉签是干嘛用的了。
最后他果不其然弄出一个奇形怪状的戒指,抛光和灌输失败让这戒指暗淡无光的同时内部还坑坑洼洼的,极度搁人。
“这实在太糟糕了,我要将这东西送给洛桑尼玛。”
沈重明随手将这枚黑历史扔到桌子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向维加吐槽,他真心觉得这1000多软妹币一张的票给他就是在糟蹋钱。
“如果你能专注些,或许就不会出现肉眼可见的小错误。”
维加打造出了两枚相似的戒指和挂坠,淡紫色和蓝色的廉价宝石被抛光后镶嵌在同样廉价的银色金属框内,旁边的告示牌已经写了这里的相框只有铜和铁两种。
一黑一白的礼物盒内部柔软的丝绸将他们的战利品包裹,在手作卡片那里沈重明好奇的转头去看维加会写什么但他只将怀中的纸与笔捂的更加严实。
没有人是傻子,沈重明当然知道他们这略微暧昧的关系来到这里是维加无限接近于明示的约会邀请,他不会拒绝,也不会主动接受。
就算荷尔蒙到达巅峰只要一想到未来自己会被一条名为爱的锁链拴在另一个人身边然后自己许下虚伪又看不到头的承诺,就算再陷入情迷也会顿时清醒。
“如果你想看的话就收下吧,等到回家再打开。”
维加递过来的黑色礼盒让沈重明愣了片刻,他的内心无比恐慌,鬼使神差中他推开了这示好的礼盒。
“算了吧?”
不只是他,连维加都惊愕了一瞬。
“呃,我是说我什么力都没出就直接收下有些不太好,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应该带回家好好收藏嘛?你就算送给我我也只会扔到书架上吃灰。”
沈重明打了个哈哈。
“您好,请问是蕾莎小朋友的家长吗?您的孩子与其他孩子发生了争执,请来儿童区一趟。”
不合时宜的广播打断了这略微有些尴尬的氛围,虽然不知道蕾莎又惹了什么祸?但起码这一秒沈重明由心的感谢她闯祸才不会让他陷入更加尴尬的处境。
“……请问是蕾莎小朋友的家长吗?您的孩子与其他孩子发生了争执,请来儿童区一趟。”
“哦!蕾莎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她该不会又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吧?”沈重明放缓了语气:“我们快走吧,可别把蕾莎等急了,等到她气急了的话,她要真想杀人我们可拦不住啊。”
“可是……”
“快走吧。”
等他们两个来到广播室已经迟了,一推开门把手清凉的冷风扑面而来。
幸运的是这里平时没有什么人来,里边是封锁状态外面的人也无法看到里边,而现在外面只有他们两个。
果不其然打开门是一阵冰天雪地,小小的房间满是冰锥,一个金发女人正做着扇巴掌的动作,脸上狰狞的表情怕是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结冰了。
她身后的小胖子刚转身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而旁边无辜受难的广播员先生和女士也想跑但也没跑掉。
这里很小,而且都是实心的建筑让他们仅花了一分钟就在桌子底下看到了缩成白色毛球还在不断颤抖着的蕾莎。
“维加哥哥!沈重明哥哥!”
蕾莎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向着两个人扑过去,眼角边的冰珠还在不断滴落。
“小蕾莎,请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
维加安抚道,花了几分钟蕾莎才结束了哭泣的状态,她伸出手,露出已经碎掉的项链和微肿的脸颊。
“碎掉了!”
“什么?”
“碎掉了!项链!碎掉了!”
蕾莎大声尖叫着,呼吸变成急促的喘息,胸口剧烈起伏。控制不住的冻气刺入他们的骨髓,即使有了准备沈重明还是被冻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