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看着霜白皱巴巴的小脸,不由得安慰起来:“你别这么胆小,我们身为s级的战斗师和治疗师,肯定没问题的。”
她拿起兜里霜白不久前递给自己的棒棒糖,说道:“你吃不吃?”
霜白刚要拿,小猫立刻收回去,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到自己恶作剧成功,小猫很高兴,刚要转头就看到霜白挤眉弄眼的表情,不由得大肆嘲讽道:“嘿嘿,霜白你真是没招了吧,不就是骗你一下,值得牺牲颜值提升仇恨值吗?”
她看着大家用刚才刚霜白的眼神同样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小猫的心一沉,求助地看向红沈。
红沈邪笑:“别怕,什么都没有。”
小猫壮起胆子转头,就看到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的脸上滴滴答答,流淌着大量的水滴。
面色惨白,就像泡久了一样,诡异地站在小鱼面前。
小猫僵硬了。
对方也呆在原地,僵硬了。
霜白一手支着下巴,一边忙不迭地吹冷风:“小猫,也就吓你一下,怎么就硬了呢,又不是负鼠,四脚朝天才算是装死,你这也不够彻底啊?”
小猫:心里跑过无数草泥马!!!!霜白你给我等着!!
霜白凑近红沈,热气喷洒在红沈的耳朵旁,说道:“你说那水里头的两个木头盒子,究竟是主人喜欢,想要一直保存,还是讨厌,想要一直镇压侮辱他们啊?”
红沈想了几秒,才理解霜白口中的“木头盒子”就是之前鱼人找到的两口棺材。
红沈摇头:“不确定。”
霜白推测:“我觉得应该是保存,谁平白无故往水里丢那么珍贵的东西。而且还是两个,看来这是两个对主人很重要的人。”
红沈赞许地看着霜白,微微点头:“我感觉你在长脑子了。”
霜白有些没缓过来:“那不然呢?长什么?”
红沈耸肩:“经过训练,你应该是个不错的战斗师。”
霜白嫌弃地咂嘴:“可算了吧,我喜欢偷懒。而且,我只要呆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红沈给霜白的空杯里加了点热水,被水激起来的鲜花在杯面做顺时针运动:“你好像进来以后,都没吃过东西?”
霜白摸了摸肚子,掐了掐上面仅剩的一点肉,凑在红沈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
红沈倒茶的手一抖,差点灌到了外面。
霜白说:“抱着不舒服?”
茶里面飘散着几朵桂花,而热水在水壶中依旧保持着滚烫的温度。
自己一直和霜白在一起,可刚才差点被做成蜡烛的时候,她竟然可以精神污染,冲入火场,值得怀疑一下。
小猫在自己找过的地方发现了留言条,也值得观察。
周一周二虽然一直在一起,毕竟他们的共享能力太强,如果对方控制了其中的一个,另一个必然会受到影响。
小猫不断地尝试用微弱的表情提醒红沈救一救自己,没想到对方正看着霜白,目光里慢慢地欣赏。
小猫:我踏马!!!!红姐姐,看看我的死活!!!!
红沈头也没抬,冷飕飕地像是听到了小猫的心里话:“你动一动也没事,她应该就是恰好对你有些好奇,不构成威胁。”
说罢,红沈继续支着头,对着眼前的茶看了看。
小猫听了红沈的话,也看惯了眼前吓人的白脸以后,心里也平静了几分,慢慢试探性地抬手,冲着对方苍白的脸摇了摇。
对方毫无动作。
小猫长长呼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早说呀,给我吓坏了。”
红沈转过来,将目光正向落在小猫身上,目光带着些许审视:“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熟悉周海生的脸,不对吗?”
听到“周海生”,大家都很惊讶,霜白略微一动脑子,也基本佐证了刚才自己的猜测。
“唉,真倒霉。”“小猫”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地抿了一口,微微挑起诡异的嘴角:“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红沈笑了笑,目光颇为淡漠,道:“你装的很成功,只是太自以为是。你以为小猫是个看上去像个什么都需要帮助的柔弱姑娘,实际上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不会做出被吓到的样子。当然,除非在某个人面前除外。”
“小猫”撑着脑袋,眼里全是原来如此的了悟。她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指着红沈的后背:“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红沈礼貌地更正:“帮周海生找到儿子,同时帮另外一位乘客找到它的家人。”
“小猫”皱眉,鲜红的指甲伸进滚烫的茶水,搅动着里面的鲜花,目光冰冷刺骨:“周海生根本没有儿子,又怎么会拜托你们呢?”
红沈丝毫不畏惧眼前的污染物,尽管周一周二的视角看上去,对方已经接近暴走:“这是涉及到毁约的事情了。”
“哼”,“小猫”从鼻子间表达了自己的观点,随后将纤细地手指从水杯中挑起金色的花朵,衬得红色的指甲格外显眼妖娆。
“小猫”表情复杂,带着很多难以言说的情感,融化成寒霜:“我想提醒你们。周家...”她似乎想到什么,艰难地表达“没有那么简单。”
她往回看了看,整个人变成白色的霜雪,消失在了位置上。
小猫趴在桌上,整个人虚弱地不行。
红沈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就把她塞在桌子底下,十分潦草地给她盖上被子,就拉着霜白上了祠堂,看到二楼的神像果真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信息很明确。
这栋房子的污染物实力很强,和之前在房子里狐假虎威的女子应该不是敌人。
眼前的鬼影更像是独立在潮海村的空间污染源之外的,第二重精神污染源。
所以,整个潮海村应该有两重污染源。就像一山有二虎,一村有二霸。
“怎么了?神像闭上眼睛,说明这一切发生的并不真实,对不对?”霜白迅速理解过来,眼中带着紧张“我怎么感觉,那两个皮偶又要来了?”
周一望过去,黑色铜门后面,已经蔓延了浓重的黑雾。
熟悉的曲调响起,反而让自己有了点熟悉的慰藉。
"月昏昏,雾沉沉,我摇橹来散香闻,
闹仙仙,浪浮浮,妾散金纸安惊魂,听我唱断十八叹,船出人安
“七叹神闭目,心烧眼见真鬼怪”
黑暗渐渐侵入大家的视觉中,原本还有光线的房间内,此刻只剩下三人,独自面对着未知的恐惧。
霜白这一回不知怎么,突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整个人双目紧闭,表情痛苦,仿佛被困在特定的空间中。
她努力在黑暗中摸索,手上传来又硬又冷的感觉。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是个圆形的罐子,罐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剩下的全部都是淡绿色的液体。
里面有一个小姑娘,身体通过机器和罐子链接在一起。
从侧脸就可以看出来,颜值很高,对方的眼睛紧闭,就像在罐子中沉睡了一般。
霜白拍打着罐子,似乎想要唤醒对方,可拍着拍着,慢慢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罐子中的人,她努力地隔着玻璃拍打着,外头的“自己”在努力地救着自己。
“服从!”
“你们生来就要绝对服从!”
“不听话的人只会被扔掉!被抛弃!”
一双一双红色的眼睛隐藏在黑色的烟雾中,一张一张白色的、黄色的、破烂的牙齿纷纷一开一合,仿佛在念叨着某种致命的警告。
他们的声音在罐子的作用下被放大,震得霜白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发出呜咽声。
“够了...够了...!”
她痛苦地在玻璃管内剧烈地拍动着玻璃,手掌被拍得通红,就连身体的刺痛也无法缓解。
她解开自己的上衣,才发现身体上真的有一条一条血红色、深可见骨的鞭痕。
血液好像从过伤口中淅淅沥沥地流出来,黏腻地占据了罐底。
那些讨人厌的嘴巴还在一开一合,散发着恶心的味道,引起大脑忍不住地收紧受伤的伤口。
“别怕——”
霜白抬头,是红沈。
她出现在罐子顶上,正要打破罐子,迎接希望的时候,瞬间变成一个手持长长注射针的医生。他带着白色的口罩,穿着白色的服装,正盯着霜白冰冷地说道:“你太不懂事,也太不尊重我了。”
他的目光让霜白从骨头里头都散发着害怕,高高在上的冰冷银色镜框后藏着的眼睛带着浓重的嫌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一点过来。”
他拿起手里冒着水珠的注射器,长长的针孔就像是恐怖的恶魔,刺激着霜白的瞳孔。
霜白僵硬地呆在原地,看到注射针落下,直直地就要戳进自己的眼睛中,可自己却丝毫不能动弹。
巨大的黑暗和恐惧笼罩着她的大脑,就连血液都为之震动害怕。
红沈第一个摆脱梦境控制,准确地说,她刚进去就出来了。
周一虽然被困在梦中,从身体情况上来看,并不致命,反而是霜白,脸色发白,生命力急速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