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死对头师弟HE了 第29章 29 初见端倪

话虽如此，心中还是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思绪，驱使暗渊朝傅无极方向赶去，暗渊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秘境里。暗渊无法回答傅无极关于他的任何提问，他没有来时路，也不知何时能踏上归途，仿佛是秘境里的行尸走肉，但他必须努力活下去，活着离开这里。

因为秘境外有一个叫小九的女孩子在等他，那个女孩在花丛中奔跑的背影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脑海里，一袭白衣、清丽脱俗，披肩卷发像海藻一样顺滑，声音悦耳动听：

“哥哥，我会永远等你，你定要早点回来找我。阿木图害死我全家，哥哥，他神通广大，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别人看到你的脸，容易有生命危险。”

因此暗渊笃信自己不是阿渊，他是靠着对小九的思念，这才在秘境里摸爬滚打了五年多，他谨记小九对自己的叮嘱，从未叫任何人看过他的脸。

起初他进入秘境时，不光中了毒，还受了伤，又赶上妖兽围攻，浑身虚弱到差点死掉。正巧听到无量海里的暗龙幸灾乐祸，“又是一个被丢进来的可怜人，才十来岁，啧啧啧可惜喽~~这一方天地就是你的囚笼。”

妖兽们把暗渊围起来差点打死，暗渊每次都仰起头，挣扎着站起来，只有人会怕他的毒血，在妖兽眼里他那点毒不过毛毛雨，最多像被蜜蜂蛰一下，有点疼不致命。那些妖兽看他长得清秀，想收他做娈童玩玩。

“哎呦，这小子长得不赖，就是贼他娘的倔，劲劲的，就该打断他的腿，锁在千丝洞里玩儿！你想想那双眼睛被玩到消魂的模样，是不是贼鸡儿带劲，真他娘的是尤物。”

“胡说八道什么？上头让咱们历练他，可没说要他的命，你他娘的还想玩他，看你这又高又壮胯又大，你不得玩死他？！”

“他脸上一天天戴个黑纱，说不定毁容了是个丑八怪，没脸见人呢，别太爱了。你这爱情多少来的有点不值钱，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你们想碰我，除非我死！！我若还有命活，定要你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暗渊宁死不从，硬生生挨了五天打，最后被打到血肉模糊，还像个打不死的小兽一样，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破妖兽层层封锁，径直从山林跳下去，掉落无量海里。

“得嘞，真跳下去了，万一上面怪罪下来，你们一个跑不了！”

暗龙百无聊赖地在封印下吐泡泡，无量海域掀起狂风巨浪，一个巨浪就把暗渊拍进海里，封印只能阻止暗龙逃走，对其他人或动物来说，那道封印形同虚设。只不过入海的东西就是暗龙餐桌上的美食了，暗龙想吃可以直接吞进腹中。暗渊看着这个血糊糊的小东西，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有这般不服输，不怕死，不服就干的劲儿。它生出一丝恻隐之心，或纯粹要跟妖兽作对，它没吃。暗龙用尾巴卷起暗渊，伸到嘴边嗅了嗅，边闻边嫌弃：

“哇哦~你小子浑身是毒，还好我没把你吞进去，不明不白的东西吃下去，是要拉肚子的。当年洛灵阳那个毒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还想我重蹈覆辙？那群妖兽心真黑，我偏不让他们如愿呢——”

暗龙碎碎念完，脑子一转，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它用爪子拔下护心鳞，放在暗渊心口，“我原来叫魔龙，后来失了龙骨，后来就叫暗龙了，你叫暗渊？看来咱们很有缘，我最喜欢看那些妖兽们吃瘪了，他们自相残杀的戏码看多了没意思，来来回回就那几个人咬来咬去，我都看腻了。现在我把这枚护心鳞送给你，你把他们都干趴下，让他们跪下喊你爹，给你龙爷爷瞧点乐子。”

暗渊迷迷糊糊的，他有了护心鳞在水下也不会淹死，暗龙严令禁止他上海心岛，暗渊白天帮忙验证他们投下来的妖兽是否有毒，晚上自行修炼，修整一段时间后，后来离开了无量海。龙鳞有魔气，机缘巧合下中和了他体内一种毒，后来他确实把那些妖兽王打得找不着北，调戏过他的那几个人自相残杀而死，妖兽中无妖是他的对手，这一切都发生在白孔雀下那颗蛋之后。

暗渊思绪拉回现在，他看傅无极焦急往别院跑，刚跑到门口，就跟里面冲出来的程飞羽打了个照面，程飞羽看到傅无极还眼神躲闪，下意识躲避傅无极目光，眉心的红色胎记显得更红了。

傅无极不管三七二十一，严霜剑直接出鞘，三五下就把程飞羽的侍从打得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他架起昏迷的韩湘云，话是对着程飞羽说的：“程飞羽，小爷是不是救过你的命来着？程飞羽这名字还是我给你的灵感，怎么第三次见面就要抢我娘了？”

程飞羽金黄色法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的傅无极眼睛疼，“哥哥，这么多年只有韩湘云成功进入无量海，还没被暗龙吞进肚子里，我……我不知道她是伯母！”

傅无极扭头不再看程飞羽，他瞅见暗渊站在逆光处看着他，思绪慢了半拍，“飞羽弟弟，小爷想你们定有什么误会，我娘是活尸，体内已经没摄魂丹了，你们没看到她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吗？还用药物药倒了她，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帮不了你的。让我娘安安静静走完人生最后一遭吧，好不好？”

“再说了程飞羽，这不是你家的秘境么，你自小在秘境长大，这里一草一木你比谁不熟悉，杀个暗龙不是易如反掌？何必过来绑架我娘，很缺乏你们那种大家族风度，我还以为程家也跟傅家一样跌落神坛、口碑崩坏呢。若你们连如何进无量海都要寻求帮助，又何必去暗龙跟前送死呢？忠言逆耳，别嫌我说话难听。”

傅无极心疼他娘心都要碎了，他都怀疑他把韩湘云带出乾州傅家是对还是错，给他娘平添了很多无妄之灾。韩湘云跟着傅云霄，至少他爹不会让他娘吃苦。

程飞羽一听傅无极提及程家，眼里像着了火一样，赶忙拦住傅无极离开的脚步，“哥哥，我此番进入秘境，定要取暗龙性命，这是我爹给我的使命，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完成。既然你不愿意交出伯母，那陆先生和魔神殿的人，你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吗？”

“哥哥，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跟你动手的。包括陆先生也是，皆有恩于我。你可以跟我走，我保证你们的安全，陆先生和魔神殿的人也会安然无恙。”

程飞羽的侍从将傅无极、韩湘云团团围住，程飞羽朝傅无极伸出手，指尖都快碰到傅无极后背了，只见一道魔气从后方袭来，若不是他穿的法衣价格昂贵、用材考究，他这条胳膊都废掉了，他啊了一声，迅速上下甩动胳膊。

只见逆光中走出一个黑发、黑面纱、黑衣、黑手套的男子，他抬手再挥魔气，程飞羽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鼎，乾坤鼎越变越大，将暗渊的魔气尽数吸收，他哼了一声，一挑眉，表示我不怕你。

“程飞羽，你将进入秘境的地点选在白孔雀的山洞，是想得到那颗蛋么？毕竟蛋也是暗龙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一开始打算借助这颗蛋进入无量海，只可惜你算漏了一点，我并未将这颗蛋还给白孔雀。这一计不成，你这才想利用韩湘云这条路。”

“何必呢，你若真想得到这颗蛋，干脆直接来找我啊！兜一圈显得你很不聪明，又浪费时间。”

暗渊不知为何感觉怒火中烧，他不想承认是程飞羽叫傅无极哥哥，惹怒了他。他不认识傅无极，为何会有这种感觉？现在只想将程飞羽撕烂，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叫傅无极哥哥？！

“暗渊，你杀了我义父，我迟早要报仇。还有你这些年在暗龙和妖兽之间反复横跳，专门跟程家对着干，我都记着呢，你跑不掉！”

“外人皆称赞你为成程家大公子，但你不过是生母早死的大儿子，根本毫无依仗，程家的秘境都不会是你的。你做再多，也不过是为你弟弟做嫁衣，何必那么卖力呢？！”

“你胡说八道！我要取你狗命！！”

程飞羽恼羞成怒，他把乾坤袋里的法器取出一半，乾坤鼎、阴阳镜、雷公锤……好多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朝暗渊攻过去，暗渊的魔气都被吸收了，他节节后退，程飞羽越打越自信，心情也好了一些，“原来令妖兽闻风丧胆的暗渊大人也不过如此，您能讲讲如何打败那些妖兽的吗，凭你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吗？怪不得那些妖兽都想……既然蛋在你这里，我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说着乾坤鼎变成巴掌大的小鼎，围着暗渊身侧来回转，从头顶扫到脚底，一颗蛋铛的一声掉进鼎里，暗渊单膝跪地，嘴角还留了血。小鼎像陀螺一样，转回程飞羽手中，他兴奋的神情隐藏不住，也不再虚情假意执意带傅无极走了。

“哥哥，是你不跟我走的。但我奉劝你离他远一点儿，因为参与者很快就会知道，妖兽之王指的是暗渊，他们马上会来围攻他，你觉得他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能撑多久？友情提示，时间不多了。哥哥，希望你还有机会见到陆先生和你的同伴，祝你好运！”

“对了，哥哥。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请不要太感激我，也算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说完没等傅无极回答，便一溜烟消失在这里。暗渊站起身，露出手心里的阴阳镜和雷公锤，递给傅无极，他瞥见傅无极略显担忧的神色，轻声道：“无事，不演像一点，他怎么会信呢？暗龙哪有什么父子情深，我骗的他的。只是我想不通，程飞羽为何又不肯带你离开了呢？”

傅无极接过阴阳镜和雷公锤，在阳光下举起，金灿灿的，他看暗渊的眼神莫名柔和了很多，“果真是天级法器，就是不同凡响啊！他有了更便捷的途径，带我们这群累赘做什么。杀掉暗龙完全是他自己的功劳，他求之不得，正好回去跟他老子邀功呗！”

傅无极将韩湘云背起来，转身朝前方的山间小路走去，他打算离开这里，去找陆百里和魔神殿的人，“你不是也想杀魔龙么，舍得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暗渊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快行两步拦住傅无极，“你不是说有韩湘云逃生路线图么，我要跟你走，时间不多了。”

“我……我骗你的！不要跟着我，我还要去找我师父！”

暗渊没理他，一抬手密密麻麻的水光镜铺在面前，这次陆百里和魔神殿的一行六个人在乱葬岗，大白天都能感受到阴风阵阵，乌鸦乱飞，这里有历任死掉的妖兽尸体，并且还在不断增多，妖兽群把这六个人追的吱哇乱叫，魔神殿的人已经把所有蛊虫都放出来了，陆续倒下的尸体微乎其微，一开始他们只能奔跑、爬树、跳河，用最原始的方式逃脱追赶，搞的一身潮乎乎、脏兮兮的。陆百里左胳膊受伤，无法用剑，他抛出一张又一张符咒，才让那些妖兽鬼打墙，或者自相残杀，他们才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

“他们在哪儿？我要去救他们！”

暗渊拉住傅无极袖子，眼睛盯着水光镜，只见好几个水光镜像泡沫一样，啪一下碎掉了，随之而来又啪啪啪碎掉很多！

“发生什么事了？秘境要爆炸吗？”

傅无极的神色变得很紧张，他试图甩开暗渊的手，却被暗渊抓住胳膊，抓得更紧了，“你应该进秘境之前，应该听说过这里存在不同时空，一个人拿着一颗妖兽丹进入通道，可以去秘境内其他时空。只要他们所在的时间不是现在的时间，那妖兽死亡的尸体就会消失，也包括那些由参与者变成的妖兽，死亡后尸体也会消失。”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尸体会在哪里？就是你师父和同伴所在的乱葬岗中，他们所在的是现在的时间线，所以能看到妖兽尸体在源源不断的增多。通道里变换时空是毫无规律的，若他们一直进入通道，变换时空，有很低的概率会回到现在的时间，最终面临两个结果，一是被妖兽杀死，第二日变成妖兽；二是竭尽全力杀妖兽，在时空内一直循环，直到自己承受不住发疯，或者运气好来到现在的时间线。只有来到现在的时间线，才有可能逃出去，其他时间线就像迷宫一样，永远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傅无极继续问，“水光镜碎掉是什么意思？！”

“这就意味着他们捏碎了手中所有妖丹，这样做会切断水光镜跟妖丹的联系，这部分泡沫就碎掉了。你们进来之前应该有听他们提到过，猎得妖丹最多的，有什么奖励，若不肯捏碎妖丹，将自己置于死地，是不会迎来新生的。前几次这个秘境开放，能从中活着走出去的寥寥无几，大部分留在这里当妖兽了，维持这个秘境内妖兽和暗龙之间的平衡。现在……也就意味着真正的麻烦来了，捏碎妖丹回到现实这件事，只可能是程飞羽捅出去的，他们已经来了……”

暗渊拦住傅无极的下山路，指向小院后方的山路，山顶是皑皑白雪，“你朝那个方向走，从山顶下去不远处就是乱葬岗了，快走吧！”

傅无极愣在当地，他没动：“你的意思是……跟我一同进入秘境的参与者，他们会来杀你这个妖兽之王吗？既然你承认刚才是在演戏，那为何不直接杀掉程飞羽，或者把他困在这里？这对你不是难事吧？”

暗渊叹了口气，眼神扫过傅无极被微风拂乱的卷发，傅无极的身影竟有一丝与他脑海中的小九重合，他感觉自己疯掉了，摇了摇头，这一摇头露出面纱下挂在脖子上的一串珠子，“你话好多。”

“对，他们马上就会冲到这里，那些人都是你的仙门同僚，你想看我大杀四方么？还是你想让你的仙门同僚看到，你跟我这个妖魔纠缠不清？我给程飞羽的蛋是假的，我不演真实一点，他怎么会信呢？他拿个假的蛋下无量海，也只有被暗龙吃掉的份。”

“暗龙不是吃掉1000个人就能冲破封印吗，程飞羽这波不是妥妥送人头么？”

暗渊将傅无极推远，眼神变得十分凌厉，“为何不走，你在等我反悔么？”

喊叫声沿着山路一路拾级而上，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傅无极扭过头，重新站回暗渊身边，大大的阳光下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嗯，小爷留下来看你如何大杀四方。”

就在此时，韩湘云在傅无极背上睁开了眼睛，她现在的眼神不再空洞了，莫名有了神采，她打量了傅无极好一会儿，眉眼弯弯，轻声道：“傅无极，我怎么会在这里？放我下来！”

傅无极大喊一声，“娘！！”

声音里满是欢欣雀跃。

韩湘云落地，二话不说，直接朝暗渊胸前捅了一剑，“你现在是妖兽之王吧！”

暗渊毫无防备，胸前鲜血喷薄而出，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娘，你在做什么？！他是阿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