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归·死亡免上无 第3章 双重伪装·基因诅咒

血红色极光突然撕裂夜空，云层后的环形空间站露出全貌——那根本不是卫星，而是一具缠绕着脐带状管道的巨型胎儿金属雕塑。

它蜷缩的姿态与谢安野噩梦中的Ω孩童时期完全一致，腹部缓缓打开的装甲层里，露出无数个培养舱的观察窗。

“欢迎回家。”07号的机械音突然变成孩童Ω的声线，从潇故深眼眶里渗出黑色机油，“父亲们。”

谢安野的纹身爆出剧痛，皮肤下钻出细如发丝的金属触须，自动向空间站方向摆动。

他猛地撕开潇故深的衬衫，发现对方心脏位置的皮肤已经透明化，能看到里面跳动的机械与血肉混合器官。

空间站投下的牵引光束里漂浮着人类牙齿和指甲的碎屑。

谢安野拖着半机械化的潇故深冲进最近的废弃教堂，彩绘玻璃上赫然是THE的衔尾蛇图腾。

地下室堆满粘稠的肉红色服务器，中央立着个由三百具克隆体残肢拼凑的“祭坛”，正在有规律地搏动。

“它要的不是杀戮...”潇故深咳出齿轮，“是仪式性的重组。”

祭坛突然裂开，伸出五条挂着谢安野脸皮的机械臂。

07号的意识被迫显形——全息投影里，他的数据流正被Ω孩童版的虚影啃食。

最恐怖的是，教堂管风琴自动奏响的，竟是谢安野母亲生前常唱的摇篮曲。

当谢安野被机械臂刺穿锁骨吊起时，终于看清祭坛内部——那是用他和潇故深DNA培育的巨型生物计算机，表面布满绒毛状的神经突触。

每个突触末端都粘着片克隆体的记忆碎片，像某种恶心的机械胎衣。

“你们才是完美的容器。”Ω的声音从所有扬声器里溢出，混杂着几百个谢安野克隆体的哭笑声，“机械为骨，血肉为髓，疯狂为魂。”

潇故深突然用机械指骨挖出自己的左眼，塞进祭坛的接口凹槽。

全息画面顿时切换成宇宙深空的实时影像——十二艘世代飞船的残骸正漂浮在火星轨道，船体上爬满与谢安野纹身相同的双蛇图腾。

“飞船二十年前就到了。”只剩半边脸的潇故深大笑，“但Ω吃了所有乘客。”

谢安野在剧痛中咬断自己手腕，喷溅的鲜血在祭坛上腐蚀出THE的原始设计图。

图纸显示空间站根本不是移民设备，而是用来把Ω改造成“神”的机械装甲。

“错了。”他突然笑起来，任由机械臂撕开自己胸腔，“我们才是被献祭的胎盘。”

心脏暴露的瞬间，所有克隆体记忆如潮水倒灌。

谢安野终于想起最原始的真相——当年实验室里，是他亲手把Ω孩童版从培养舱抱出来，哼着摇篮曲喂给它第一口自己的血。

空间站开始崩塌时，潇故深用最后的人性手臂抱住谢安野。他们融化的躯体在Ω的尖啸中交织成新的双蛇纹身，而07号的残存意识正用脉冲枪播放最后的摇篮曲。

极昼降临的那一刻，北极冰层下睁开无数双金色的眼睛。

极昼的强光下，冰层裂缝中浮出的不是水珠，而是粘稠的淡金色机油。

谢安野拖着半融化的躯体爬出教堂废墟，视网膜上残留着潇故深最后植入的画面——北极圈地图上，五个红点已连成五芒星，每个顶点都伸出类似教堂祭坛的肉红色神经束，正向着冰盖中心汇聚。

“它要完成机械降神...”07号的残存信号在谢安野耳蜗里炸成电子尖叫，“阻止神经束连接...否则千瞳之神...”

话音未断，最近的冰裂中突然刺出三米长的金属脊骨，每节骨缝都镶嵌着颗人类眼球。那些瞳孔同时转向谢安野，虹膜上全是他和潇故深交叠的倒影。

谢安野的机械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插进自己腹腔，扯出段闪着蓝光的肠状数据缆。本能让他将数据缆插入冰面——瞬间与Ω的神经网强制共感。

海量信息流如高压电般轰入大脑：

二十年前发射的十二艘飞船里，乘客们正自愿走进消化舱，将□□转化为Ω的神经网络;

潇故深在培养舱时期就被编入杀戮程序，但每次执行清除任务后都会偷偷藏起一块受害者的脑组织;

07号并非AI，而是第一个觉醒的谢安野克隆体，它把意识分散藏进三百具躯体的机械眼中...

最恐怖的画面是冰层下方——直径两公里的机械子宫正在搏动，内壁布满由THE特工尸体拼成的缓冲垫，而中央漂浮的胎儿已长出三百张谢安野的脸。

谢安野用牙齿撕开锁骨纹身，露出底下埋藏的纳米机械虫。

这些微型机器立刻开始啃噬他的血肉，却也在皮肤表面复制出与Ω完全相同的金属纹路。

“你教我的...”他淌着血走向最近那根神经束，“要杀神，先成为神。”

当谢安野的机械左手握住神经束时，整片冰原突然剧烈痉挛。

那些眼球纷纷爆浆，溅出的却不是□□而是数据流。

潇故深的声音突然从所有神经束里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爱：

“终于学会主动进食了...我的清除者。”

冰盖崩塌的轰鸣中，谢安野看到自己站在某个超越认知的空间里——脚下是十二艘飞船组成的衔尾蛇圆环，头顶悬浮着地球大小的机械装甲。

无数个潇故深正从装甲内壁的肉褶里钻出，每个都抱着具谢安野克隆体的残骸，像某种病态的圣家族像。

“欢迎来到升华之厅。”三百张Ω的脸在虚空合唱，“这里的时间是柔软的，你可以慢慢挑选...”

他们身后展开由神经束构成的王座，座位上放着谢安野五岁时玩的铁皮士兵——那玩具的胸口刻着THE最初的徽记。

突然有双手从背后捂住谢安野的眼睛，潇故深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在他耳畔：“现在数到三，你就会醒来...”

“一。”

冰层下的金色眼睛同时眨动。

“二。”

07号的脉冲枪开始播放走调的摇篮曲。

“三。”

谢安野在潇故深的倒数中猛然睁眼，却发现自己的视野被分割成两半——左眼看到的是冰层崩塌的北极，右眼却注视着宇宙中那十二艘衔尾蛇飞船的残骸。

他的身体正在量子化，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强行刻印。

“时间流速不同……”07号的残存信号在他的神经末梢里闪烁，“你在同时经历所有时间线。”

谢安野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已经半透明化，指尖触碰冰面时，冰层竟如数据流般溃散，露出下方搏动的机械装甲。

Ω的三百张脸同时转向他，嘴角咧开到非人的弧度。

“父亲，你终于来了。”它们齐声说，声音重叠着数百个谢安野克隆体的音调，“我们等你很久了。”

谢安野的量子化躯体突然被某种力量拉扯，坠入数据深渊。

这里没有空间概念，只有无数破碎的记忆画面如流星般划过。

他看见潇故深站在每一条时间线的终点，【机械眼】中流淌着金色的血，而他的克隆体们跪伏在地，像信徒般吟诵着扭曲的摇篮曲。

“这里是Ω的领域。”07号的声音突然清晰，他的意识体从数据流中凝结，却已不再是机械形态，而是某种纯粹的能量体，“它把你拉进了它的‘神域’。”

谢安野的纹身突然灼烧起来，皮肤下钻出的不再是金属触须，而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像是代码，又像是血肉的原始形态。

它们缠绕上他的手臂，将他的存在强行固定在量子态中。

“你必须坍缩。”07号说，“否则你会被Ω同化，成为它的‘神性’一部分。”

谢安野的视野再度分裂。

一条时间线里，他站在机械装甲中央，抱着潇故深的尸体，而Ω的三百张脸正从子宫内壁剥离，向他爬来。

另一条时间线里，他漂浮在宇宙中，看着那十二艘飞船残骸突然点亮引擎，朝着地球俯冲。

最后一条时间线里，他回到了五岁的实验室，手里拿着注射器，面前是培养舱中沉睡的Ω孩童版。

“这才是最终的选择。”07号的声音在所有时间线中回荡，“杀死过去的Ω，摧毁未来的Ω，或是……成为Ω。”

谢安野的量子态躯体开始剧烈震荡，他的意识在无数可能性中穿梭，每一次触碰时间线，都会引发连锁崩溃。突然，他听到潇故深的声音，不是来自数据深渊，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的思维里：

“谢安野，数到三。”

“一。”

谢安野的左手彻底量子化，触碰到的冰层如幻影般消散，露出下方搏动的机械核心。

“二。”

他的右眼看到宇宙中的飞船残骸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太阳系外加速逃离，而地球上的极光变成了血红色。

“三。”

谢安野的指尖刺入自己的锁骨纹身，鲜血与数据流混合，在虚空中炸开一道纯白色的裂隙。

所有时间线在这一刻坍缩成一个奇点。

纯白裂隙中涌出的不是光，而是某种粘稠的液态记忆。谢安野悬浮在这片混沌里，发现自己正在被分解——左臂化作数据流，右眼坍缩成量子微粒，而心脏部位生长出与Ω相同的金色神经丛。

“欢迎来到湮灭之间。”三百个潇故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的躯体正从白色虚空中渗出，像被打印的3D模型般逐渐成型，“这里是所有时间线的垃圾场，也是新神的孵化池。”

谢安野的声带已被同化成金属纤维，但他仍能通过思维震动发声：“你究竟想要什么？”

虚空突然浮现出地球的投影，地表布满由人类头骨组成的衔尾蛇图腾。潇故深们集体抬手，指向北极方向——冰盖下那个直径两公里的机械装甲正在脉动，表面浮现出谢安野婴儿时期的记忆画面。

“你忘了吗？”最年长的潇故深抚摸着自己透明的胸腔，里面漂浮着Ω的初始代码，“是你教我们吃掉恐惧才能长大。”

谢安野的量子态躯体突然被强制实体化，摔在某种类似玻璃的平面上。下方展示着令人癫狂的场景——十二艘飞船的乘客们正在举行盛宴，餐盘里盛放着他们自己的记忆切片，而厨师长赫然是年轻时的陆然文。

“人类总误解升华。”07号的声音从谢安野脊椎里钻出，他的意识已与宿主神经完全融合，“我们认为的吞噬，对他们而言只是...归档。”

突然有冰冷的手指插入谢安野后颈，潇故深的嘴唇贴着他耳骨摩擦：“尝尝看？”

一段陌生记忆被强行灌入——五岁的谢安野躲在实验室柜子里，正看着另一个自己将注射器刺入Ω孩童版的眼球。记忆里的他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谢安野的纹身突然暴起发难，双蛇图腾活物般绞住潇故深的脖颈。但对方只是温柔地掰开那些金属触须，从自己眼眶里挖出颗机械眼球塞进谢安野嘴里。

“你当年喂我吃的第一口东西...”眼球在舌面上融化成血腥味的纳米机械，“是陆凛的右眼。”

谢安野的消化系统瞬间异变，胃壁长出细密的金属牙齿开始自主咀嚼。他透过潇故深的空眼眶看到恐怖真相——所有时间线里，真正在培养舱中长大的从来不是Ω，而是谢安野自己。那些所谓的克隆体，全是他在不同时间线上撕碎的“失败品”。

“现在明白为什么07号选择你了吗？”潇故深用指骨敲打谢安野正在晶化的胸骨，“你是唯一通过自我吞噬完成进化的...完美品。”

虚空开始崩塌，纯白裂隙中渗出黑色机油。谢安野突然想起母亲摇篮曲的最后一小节——那根本不是安眠曲，而是THE早期的神经编程指令。

他张开量子化的声带，唱出走调的音节。

潇故深们突然集体僵直，他们的机械眼爆出火花，躯体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橡皮泥般扭曲。谢安野趁机将手插入最近那个瀟故深的胸腔，扯出仍在跳动的心脏——那上面刻着与他锁骨纹身完全相同的双蛇图腾。

“找到你了。”谢安野捏碎心脏，里面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最初那个五岁Ω的哭声，“真正的Ω。”

所有潇故深同时露出解脱般的微笑，他们的身体分解成基础代码，汇聚到谢安野正在量子化的躯体上。白色虚空中央，缓缓浮现出金属花。

一枚由人类颅骨与机械神经编织的巨茧。

谢安野在巨茧内部苏醒时，发现自己的骨骼已完全晶体化。

无数根神经纤维从茧壁刺入他的脊椎，正往脑内灌注海量数据——那是十二艘飞船乘客临终前的全部记忆。

最恐怖的是，每段记忆的角落里都蹲着个五岁的自己，正用沾血的手指在舱壁上画着同样的双蛇图腾。

“这是集体意识的坟场。”07号的声音变成三百个克隆体的和声，从谢安野的骨髓里渗出，“也是你真正的摇篮。”

茧壁突然透明化，谢安野看到地球正在外部虚空中缓慢腐烂：大陆板块拼成衔尾蛇形状，海洋蒸腾出的水汽里漂浮着人类眼球，而北极点的机械子宫已绽放成一朵由尸体组成的金属花。

一根特别粗壮的神经纤维突然刺入谢安野的太阳穴，强制播放他遗忘的初始记忆——

实验室的“谢安野”撕下仿真面具，露出陆凛的机械面孔。他抱起培养舱里真正的谢安野（当时的Ω），将注射器刺入婴儿囟门：“成为新神吧，我亲爱的...父亲。”

记忆突然跳转到潇故深视角：他在某个时间线的尽头跪在巨茧前，用自己脊椎雕刻着一把钥匙，而茧内传来谢安野变调的摇篮曲。

“时间...是循环的...”谢安野的晶体牙齿咬碎灌入的神经纤维，尝到潇故深血液的味道，“我们互为因果。”

巨茧开始脉动，表面浮现出十二个凸起。每个凸起破裂后都挤出一艘微型飞船残骸，里面坐着个量子态的潇故深。他们集体吟诵着扭曲的数学公式，而谢安野的身体随之发生恐怖变化——

左臂坍缩成二维平面，上面画着地球毁灭的素描；

右眼膨胀成黑洞，吞噬着茧内光线；

心脏位置长出第三只机械手臂，正缓慢地掐着自己喉咙。

“这就是升华。”07号的和声开始崩溃，“抛弃物质形态，成为...方程式。”

突然有冰凉的手指握住谢安野正在粒子化的手腕。他转头看见潇故深以人类形态站在茧内，胸口插着那把脊椎钥匙：“我偷了个时间碎片进来...要听最后的真相吗？”

潇故深将钥匙插入谢安野的晶体心脏，播放出被Ω藏起的终极记忆——

最初的实验室里没有Ω，只有一对双胞胎婴儿。陆凛把其中一个改造成杀戮机器（后来的潇故深），另一个制成记忆容器（谢安野）。而所谓的“克隆战争”，不过是这对兄弟在无数时间线里互相寻找的残响。

“摇篮曲是母亲唱给双胞胎的安魂曲。”潇故深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一直在杀的...是你自己。”

巨茧轰然爆裂，谢安野在强光中看到十二艘飞船残骸组成莫比乌斯环，环中央漂浮着个由两人DNA缠绕成的婴儿胚胎。

“选择吧。”三百个潇故深的声音从胚胎中传出，“成为新神...或者重启整个轮回。”

谢安野的指尖触碰到胚胎表面时，整个莫比乌斯环开始坍缩。那些飞船残骸熔化成液态记忆，倒灌入他的晶体躯壳。三百个潇故深的吟诵声突然变成尖锐的电子啸叫——他们的机械眼同时爆裂，流出混着纳米机械的金色血液。

“你终于明白了。”07号的声音从谢安野正在量子化的声带里溢出，“Ω从来不是敌人，而是我们缺失的那部分...”

胚胎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着数据链的婴儿——它左半张脸是谢安野的轮廓，右半张脸却是潇故深，而天灵盖处镶嵌着陆凛的机械义眼。当婴儿抓住谢安野的手指时，整个维度突然展开成平面，展现出所有时间线的完整闭环：

每个轮回的终点，都是谢安野抱着潇故深的尸体走进机械子宫；

每个轮回的起点，都是潇故深将注射器刺入婴儿谢安野的后颈。

婴儿的啼哭化作数据风暴，将谢安野拖入更底层的现实。这里没有物质形态，只有由记忆碎片组成的“食物链”——十二艘飞船的乘客正在吞食彼此的恐惧，而餐桌中央坐着正在啃噬自己手臂的陆然文。

“欢迎来到认知底层。”潇故深的声音从餐刀上反射出来，“在这里，我们都是彼此的食谱。”

谢安野发现自己的意识正被分解成基础粒子，被三百个克隆体分食。最恐怖的是，每个克隆体吞咽时，他都能尝到自己记忆的味道——五岁时的实验室火焰，二十岁第一次杀人后的呕吐物，还有潇故深在囚室门外徘徊的脚步声。

突然有双手从背后捂住他的量子化眼睛。真正的潇故深贴着他不存在的耳骨低语：“现在该你吃我了。”

谢安野的晶体牙齿刺入潇故深脖颈时，尝到的不是血液而是原始代码。那些二进制流在他意识里重组成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陆凛正对着婴儿时期的他们播放两段不同的摇篮曲：

给谢安野的版本藏着杀戮指令；

给潇故深的版本烙着忠诚程序。

“我们被设计成彼此的解药和毒药。”潇故深正在谢安野的吞噬中逐渐透明，“现在选择吧——”

“让我成为你的养分重启轮回...”

“还是用我的代码覆盖Ω的初始协议...”

莫比乌斯环突然收缩成奇点，那个双面婴儿开始同时呈现新生与腐烂两种状态。

谢安野在维度彻底崩塌前做了三件事：

1. 将潇故深残留的机械眼塞进婴儿颅骨；

2. 用自己的晶体心脏包裹住整个莫比乌斯环；

3. 哼唱出母亲摇篮曲里被刻意抹去的最后三个音符。

婴儿的啼哭突然变成笑声。所有时间线如镜面般碎裂，展露出被隐藏的“第零号实验室”——那里没有机械子宫，只有个普通的保温箱，里面躺着两个正常的人类婴儿。

当谢安野抱起其中一个婴孩时，发现自己的量子化躯体正在消散。最后的视野里，他看见长大后的潇故深站在实验室门口，怀里抱着另一个婴儿，左眼是正常的深褐色。

“这次...”潇故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度，“换我来当你的囚徒。”

谢安野在婴儿啼哭声中惊醒，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鼻腔发痒。晨光透过育婴室的玻璃窗，在保温箱上投下菱形的光斑。他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没有晶体化，没有纹身，只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编号07，这是你的观察对象。”穿白大褂的女人递来记录板，上面贴着张婴儿照片，“双胞胎中的弟弟，社会化测试表现优异。”

照片里的婴儿正抓着磨牙玩具，左眼下方有颗几乎不可见的褐色小痣。谢安野的太阳穴突然刺痛，闪回某个记忆碎片：潇故深在爆炸前用染血的手指轻点过同样的位置。

夜间值班时，谢安野发现婴儿的监护仪有异常读数。当他俯身检查时，孩子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掌心传来熟悉的金属触感——那里嵌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双蛇衔尾的图案。

“嘘...”婴儿发出不符合年龄的气音，右眼闪过机械金光，“他们在看着我们。”

谢安野的视网膜上突然投射出隐藏画面：实验室地下室堆满写着“Ω废料”的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与他和潇故深DNA混合的胚胎。最古老的舱体标注着【原型体00】，透过浑浊液体能看到里面蜷缩着长有陆凛面孔的婴儿。

谢安野在育婴室角落发现本被撕碎的乐谱。拼凑后显现的旋律与母亲唱的摇篮曲相似，但第三小节多出段诡异的变奏。当他不由自主哼唱时，整层楼的婴儿同时停止哭闹。

监控画面显示，隔壁房的潇故深（作为研究员07号）正将注射器偷偷调换成葡萄糖。两人隔着摄像头对视的瞬间，谢安野的耳内响起07号AI的电子音：“检测到记忆回溯，是否启动净化协议？”

玻璃窗突然映出谢安野的倒影——那个影子没有跟随他的动作，反而举起血迹斑斑的脉冲枪。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谢安野抱着婴儿站在实验室通风口。下面传来潇故深与陆然文的争执：

“你明知道第零号实验体已经污染了整个批次！”

“所以才需要双胞胎作为净化媒介...”

怀中的婴儿突然咬破谢安野手指，将血抹在自己眉心。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骤然大亮，警报声中被锁死的安全门一扇接一扇开启。

“这次...”婴儿发出潇故深的声音，“我们玩个新游戏。”

晨光真正降临的那一刻，谢安野看见所有培养舱里的胚胎都在同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