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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半个时辰后,贾荞并梨香院众人才饥肠辘辘的吃上饭。
下午李妈妈并何妈、阮婆子回到院子,春燕提心吊胆着,其余丫头都以为荞哥儿要狠狠的发落她们,不想荞哥儿根本没问她们的去向。
夜幕落下,只听说今儿前院出了不少乱子。
先是席间没能及时添茶,叫客人找水喝的;有上错了菜,叫有好几桌席面不齐的;还有席后清点,丢了不少碗碟器具;晚上还有人打翻了烛火,好险扑灭得快。
听了这些,丫鬟们惊诧之余,午间的气都散了些,道不是有意克扣她们,是前面确实顾不过来,只是理解之余,又道珠大奶奶不如琏二奶奶,至少琏二奶奶管家的时候,没出过这样大的纰漏。
丫鬟们互相说着前院传来的热闹,春燕悄悄儿寻到了何妈,让她别在当差的时候乱跑了,下午的时候,哥儿寻过她们,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必定起了疑。
何妈先还有些心惊,次日老老实实的当了大半日的差,后见哥儿面色如常,并没有寻她们问话,便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下午忍不住,又叫女儿春燕帮她看门,自个儿跑了。
初四初五日,到府里祝寿的是跟着老国公爷立过功的下属,和府里荣养的嬷嬷、老人们,府里应对起来相对随意轻松。
初六日,贾母的寿宴终于落下了帷幕。
上午辰末时分,太阳高照,李妈妈一面掩唇打着哈欠,一面迈进梨香院,一双老眼还没完全挣开,就被两个小丫头捉住了手臂,押着往里走。
另两个丫头利落的关上了院门。
李妈妈对着左右丫头恼怒训斥道:“你们做什么,反了天了?”
石榴嘻嘻笑回道:“妈妈别恼,哥儿请你进去说话呢。”
“哥儿?”李妈妈心底一惊,“哥儿还没出府?”
小丫头只笑回道:“特意在府里等着妈妈呢,妈妈进去就知道了。”
李妈妈心头战战,不敢再挣扎,进到屋里,见荞哥儿上方坐着,执笔勾画什么,红玉、茜雪、善姐左右伺候,赵天梁、赵天栋等一众小厮也在屋内两边站着,中间何妈和阮婆子跪在一处,不用小丫头押着,膝盖就软了下去,“哥、哥儿。”
“说吧,嬷嬷这阵子忙什么去了?”贾荞慢声问道,虽在问话,却连余光也不曾扫过来,显然早已有了答案。
李妈妈双手伏地重重磕头求道:“哥儿饶命!求哥儿饶了这次,嬷嬷再不敢了!”
贾荞眉目淡淡,并无反应。
善姐上前一步高声叱道:“哥儿问你话呢!”
何妈和阮婆子应声一抖,李妈妈偷瞄着两人的反应,哭着脸连连磕头老实回道:“哥儿饶命,老奴,老奴和人吃酒赌牌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贾荞才搁下了笔,看着她三人道:“我自认还算是个宽仁的主子,你们私下里爱做什么我不管,但我容不得有人误了我的事,嬷嬷也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知道我的规矩脾气。”
李妈妈愈发神色惊慌起来,在贾荞的冷淡平静里,旧日的回忆和恐惧全部涌上了心头。
贾荞淡声吩咐道:“拖到院子里,一人打十板子,李嬷嬷作为管事嬷嬷,打十五板子。”
赵天栋和赵天梁对视一眼,上前押人。
周盛和来富一溜小跑出去准备打板子的条凳和杖棍。
李妈妈挣扎着连连跪伏急声求道:“哥儿哥儿,我是你的奶嬷嬷啊,你小时候是我抱大奶大的,求你看在从前的情分上,饶了这次吧!”
何妈和阮婆子也跟着连声磕头求饶。
春燕面露不忍,欲要上前,小巧儿伸手拉住了她。
哥儿连奶嬷嬷的面子都不给,能饶得过哪个。
大约是被吵闹到了,贾荞神色越发冷淡道:“我这阵子大约是脾气太好了,叫你们觉得我是能讨价还价的,你大约想着,你是我的奶嬷嬷,我撵不得你打不得你是吧,你且放心,你尽管放心,无论如何,我必不会辜负你奶我一场,必定给你好好儿的养、老、送、终。”
声音凉飕飕的,透着寒意,李妈妈重重吞咽了口口水,脸色霎时全白了。
李妈妈不敢再闹,瘫软着身子任由赵天栋和赵天梁将她拖了出去。
小丫头们没力气,赵天栋兄弟亲自执杖打板子,李妈妈生受不住,咬出了满口鲜血,也硬是没敢叫出声来。
这番景象,越发叫何妈和阮婆子惊颤,连着观刑的丫鬟们都吓白了脸。
赵天梁目光扫视过众丫鬟,只道哥儿还是哥儿。
周盛和来富高抬着下巴,昂然笑看众人失色的模样,只潘又安随着板子声落一颤一颤,侧头不敢看。
待行刑完毕,小丫头们冲洗了院子,赵天栋和赵天梁半拖半扶的将李妈妈三人一个个送回了家。
虽是走的角门,但一路走过,一连三趟,府里不少人都瞧见了,尤其是门房的人,头一趟瞧见的时候被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荞哥儿的奶嬷嬷么?”
赵天梁回说:“当差的时候跑去吃酒赌钱,耽误了差事,被哥儿赏了顿板子。”
哦哦,这样啊,下人们面上恍然,只这样就被打了板子?府里几个婆子不赌钱喝酒的?
这可是奶嬷嬷,荞哥儿也太狠了些。
前两日还有小厮在门房炫耀,说荞哥儿出手大方,替他跑了趟腿,就得了一两银子赏银,叫许多小子都争着抢着想替荞哥儿办事,这一番事后,都消停下来。
也有人不信,仅是因为吃酒耍钱,就叫荞哥儿下了如此重手,便有意打探。
这一打探,倒打探出许多旧事来,更有贾环闻听过后,信誓旦旦的大呼打得好,众人才知此事缘由。
这可真是……难以评说,叫哥儿饿了肚子是大错,可,李嬷嬷几个也真有些倒霉了。
中午,红玉等梨香院的丫头们都多得了一盅蛋羹,叫梨香院的众丫头又是得意,又是哭笑不得。
午后,黛玉到梨香院看文稿。
从在朋来酒楼出了题目后,黛玉就收到了不少文稿,多的是想和国公府搭上话,又苦于没有门路的,耽误了五日,更是攒了厚厚一筐,黛玉是个认真的性子,府里的寿宴结束后,只休息了半日,便赶来看文稿。
府里的闲话没有断的,多是碎嘴的婆子,原只议论寿宴上出的差错,暗暗比较点评府里的两位奶奶,李嬷嬷等人挨了板子后,又说起梨香院的新鲜热闹,谈论贾荞从前真真假假的事儿,待知晓此事也是由寿宴时的纰漏引出来时,话题又转回了珠大奶奶身上。
府里众人一时上蹿下跳,抓心挠肺的到处打听消息,争做荣国府第一情报人,连珠大奶奶寿宴后少用了半碗饭的事儿也被拿出来嚼了嚼。
唯独梨香院的消息探听不到,可越是探听不到消息,越是让人好奇。
于是李妈妈几个迎来了不少探病的人,假意为她们打抱不平,明里暗里的打听,可李妈妈几个这回被吓破了胆,哪还敢乱说。
再者她们几个不识字,当差又不用心,又不常在贾荞面前露脸,知晓的有限,只隐约知道哥儿出门好似并不是去学里。
不过总有人是敢说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府里学戏的女孩们再次站上了戏台。
贾荞自和黛玉、宝玉等人一块儿陪在贾母身侧,鸳鸯、袭人、平儿等有脸面的大丫头也寻着空儿凑到了一处说话。
听着女孩们稍显稚嫩的唱声,袭人同鸳鸯和平儿道:“这么半个月不到,她们就登了五回场了,珠大奶奶使人也太狠了些。”
鸳鸯道:“她也是没法子,谁叫她手里没银子使。”
“没银子?”袭人纳罕道:“老太太寿宴和中秋家宴都是府里出银子,又不是叫她自个儿拿银子。”
鸳鸯笑说:“你不知道,平儿必定是明白的。”
袭人遂看向平儿。
平儿道:“府里的开销大,从前就不够使,如今又要修园子,怕是更不趁手了。”
袭人点头。
鸳鸯笑道:“我这儿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听袭人说荞哥儿屋里的摆设换了好几回,回回都是好东西,二奶奶到哪儿发财了?”
从前琏二奶奶管家的时候,因晚发月钱的事儿,平儿同鸳鸯说过,凤姐儿将月钱拿去放了利钱,赚了几百两银子,可如今她摸不着公中的银钱了,怎么还越发阔气起来。
平儿笑说:“正经不是咱们二奶奶,是荞哥儿。”
“荞哥儿?这话怎么说?”
平儿笑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荞哥儿问咱们奶奶要了银子,买了几处院子,推到了又新修了房子卖。”
“你这话我听得糊涂,只这样能挣多少银子?”
平儿笑说:“你道是买一个修一个么?荞哥儿买了一个院子,往上修了有六七层高,然后再一层层卖出去,不仅挣了不少银子,还给我们奶奶添了三四家铺子,我们奶奶这阵子都高兴得很。”
两人让她再细说说。
平儿道:“我们奶奶只管着支银子采买和账本上的事儿,一应事情都是荞哥儿一手操办的,我也不清楚,你们要细打听,得问茜雪去。”
鸳鸯笑道:“从前不知荞哥儿还有这份能耐,真真是二奶奶亲生的,都是能搂银子的。”
袭人伤感道:“茜雪和咱们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从她去了,再进来跟了荞哥儿后,就和咱们生分了,如今都不怎么往来了。”
平儿劝慰道:“毕竟是老祖宗发话让出去的,她哪儿还敢往你们那院里凑。”
鸳鸯叹了一声道也是,袭人低头绞着帕子,很有些低落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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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污水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