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收获都不错,除刚开始便遇了一头大黑猪,随后一段路都无甚大型野兽,而作为战利品的大黑猪已经被护卫叫人抬下山,成为午食的一道菜。
午前猎到的一些猎物基本都会上缴成为工人的午食,午后队伍再清缴时,单人猎到就属于自己的,合伙猎到的就平分。
小队清缴完凶猛的地方还要砍掉一些繁杂的草木,撒上驱逐虫蛇的药粉将地方圈起来做好标记,走出一条路来方便后面的匠人来修整。
队伍几人分开探路,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保证有什么情况能迅速集合。
霜九割掉缠绕的藤蔓,将一株草药挖出。阿爹常年要服药,久而久之霜九就和阿奶上山识得许多阿爹用得到的药材,偶尔还能挖点别的草药卖掉。
趁着开荒能上胖鼠山的日子,他遇到了便采点。老猎户王峰经验足,在山中看完日头便知大概什么时辰,便召集几人下山吃午食了。
果然半路就遇到听见梆子声,是护卫上来提醒收工的信号。
接近山脚,霜九远远便看见那一群挖宅基地的人群,模糊得只剩斑点的人群中他一眼便认出了公孙亭的身影,总归是独特而显眼的。
他跟随前面的人走着,却没看前方的人,而那道白色的身影成了他眼睛的锚点,不断的拉进…不断的清晰……
直到公孙亭那如墨的眸子看过来,霜九都没发觉他的眼神一直放在这个人身上,无知无觉和人对上视线,那带着温润笑意的面容轻送入霜九的眼帘。
迎面扑来一阵清风,将他一身微汗止息,是吹过山间的春风带着温柔的香气,心中不自觉轻松而怡然。透过春日的光映照着整个村庄的绿意,霜九心境有些豁然之意。
走下山路,走近对方,霜九唇角抿出一丝愉悦的弧度朝公孙亭点了下头,有些潇洒的顿首施完礼。
公孙亭却在那惊鸿一瞥中,捕捉到了那抹淡淡的笑意,如点水涟漪转瞬而逝,心湖轻起波澜,回身望去只见那人高高的马尾划过空中的弧度。公孙亭怔然,随后垂眸轻声一笑。
“公子?”敲完梆子回来的静语不知他笑甚,绕绕头疑惑道。
公孙亭摇摇头:“走吧,该用午食了。”
“好吧,也不知村中手艺如何,公子您要是吃不惯我亲自下厨给您弄饭食吧。”静语十分贴心的尽管家职责。
“不用。”公孙亭拒绝。
吃饭的地方就设置在附近废弃的房子中,简简单单修补一下,就能提供个庖厨之地。
而再经过一段路,就是霜家了,十分方便了霜九,便顺路将摘到的草药放回去。
霜九进门,果然见阿奶和阿爹正准备开饭,他闻着味放下草药,帮忙端上菜。
“九儿回来啦,这灰头土脸的,乖乖哟跟野猪一起滚了泥巴嘛?”霜阿奶笑着在霜九脸上抹了把灰。
霜临看过去,霜九一身粗布短打沾了点血,头上都是草叶子:“没受伤吧?”
“未曾,今日我们又猎了头野猪,做了那边的午食。”霜九摇摇头道。
“那你吃上了没,怎就跑回家中吃?”宋音挑眉一笑,将盛了碗鸡汤放在他面前,“九儿你出力猎的,不吃白不吃啊。”
“多谢阿奶,阿奶的手艺是最好的。”霜九直率的撒娇,他喝口汤浓鲜的味道瞬间充斥唇舌。
宋音满意的笑笑:“那是,里面加了不少菌菇炖了好几个时辰呢,就知你个小馋鬼要回来吃。”
“今日不和工友抢。”霜九淡定道。
霜临瞥他一眼,笑了笑:“还得感谢你的大方啊。”
“嗯。”霜九点点头。
“小九儿今日这么高兴?心情很好啊。”宋音察觉霜九略显“跳脱”的状态可真是难得,别人看不出,要知道在她们家霜九这样外露情绪相当于“活泼”的程度。
霜九抬起头,面对阿爹和阿奶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想了想点点头:“挺好的,进展顺利。”
回答得无趣极了,霜临和宋音见怪不怪,纷纷摇头:还是这样的小木头性子,可爱!
又见霜九想到什么,看向她道:“阿奶,我能盛一碗鸡汤给公孙亭吗?”
……?
宋音和霜临都猝不及防愣了下,一时间哑了声。
宋音倒是反应过来:“哦,厨房还有许多呢你盛便是。”
霜九点点头低头吃饭,又不说话了。
宋音、霜临:……不打算辩解一番吗?
霜阿爹和霜阿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流露出好奇、懵然、无奈的情绪。霜九这性子要憋死人的,不知该说他了当直接还是独断突发。
只见霜九快速的吃完午食,噔噔噔进入厨房又噔噔噔带着食盒出来,和他们匆匆告别:“阿爹阿奶,我上工去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霜临沉默许久,开口道:“我家哥儿开窍是这样的吗?”
宋音瞪眼疑惑道:“我家哥儿这样算开窍吗?”
——
霜九提着食盒走去包午食的房子,外面本来就破烂的围墙已经被拆掉,地方更加宽阔,做工的村民各个捧着脸大的碗吃得满嘴流油。
这么多人都聚集一处将这房子都衬得拥挤小巧,霜九一眼看过去全是人,找不到那个显眼的身影,他扫过一览无余的房子,才觉自己有些冲动,公孙亭这样锦衣玉食的人应该有人专门送饭菜。
江婶子看见霜九便招手让他过去,霜九走过去越接近人群听到他们讨论的声越清晰,这种休息时候的八卦味道他熟悉得很,只是这次这些汉子热切的话题全是夸赞雇主的大方。
说雇主真厚道,都是肉,一顿的荤腥比他们自家的吃食都足。
旁人都纷纷附和。在一片嘈杂声中霜九却耳尖的听到其中带着打趣的小声音。
“我们吃得这么好,老林你吃得更丰富啊,你家春杏还给你送菜开小灶还有雇主的份呢,怎地还怕雇主少爷吃不好啊?”
这声音调侃着叫老林的村民,春杏是老林小女儿午食跑过来给她爹送了些菜,还准备了雇主的份,引得人调侃。
“去去去,我家女儿那是感谢人家公子,老张你家哥儿不也来送了汤?”老林红着脸皮又拉着旁边的人一起接受打趣。
有人看了眼边上的厢房道:“看那边咱雇主门前都快被食盒淹了,哈哈,公孙公子脾气太好了,咱们村哥儿姑娘胆子都大得很,不知会不会把人吓着。”
霜九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难得同时见到村中的哥儿姑娘都远远聚集在一起东厢房门前,人手一个食盒含羞带怯期待着什么,只是那张门不曾开过。
霜九默默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食盒……
走近江婶子这边,那些小声调侃都远离听不见了,汉子和哥儿姑娘吃饭的地方都默契的分开成两半。
“九哥儿。”岑哥儿见了他眼睛亮了亮站起来和他打着招呼,在周围的人目光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腼腆的小声道:“吃,吃饭。”
“吃过了。”霜九应了声,让他坐下自己吃。
“那里还有许多菜呢,到处没找到你人,原来小九回家吃好吃的去了啊,可惜婶子的手艺你还尝到呢。”江婶子一听打趣他,她还想给这孩子打些好肉吃,看着这清瘦身板只想给他多养养。
“多谢婶子,明天就能尝您做的菜了。”霜九将食盒放在桌上,这边几个木板搭了张大桌子,比汉子那边随地而坐的地方讲究不少。
“那明儿小九儿就要好好评价下婶子手艺如何咯。”江婶子笑道,见了食盒不由问道:“这是?”
霜九沉默了一瞬,还是如实道:“给公孙亭的。”
“……”
周围的夫郎婶子都不禁看向霜九,都只看到了小哥儿一脸平静的坦荡,仿佛这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岑哥儿眨眨眼不知想到什么面色都有些不自然的羞窘:九哥儿还直呼那位公子的名字唉。
江婶子也一愣,心中还有哭笑不得的无奈:这孩子,坦荡得让其她人羞涩,不过,看小九这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罢了直率总比遮掩好。
江婶子一笑:“原来如此,那位莫公子才打了饭菜进去没多久呢,也难为公孙公子同我们吃一样的吃食,正好能给公孙公子加加餐,婶子带你去吧。”
她起身扫了眼旁边盯着她们的婶子夫郎,毫不客气不笑了下:“你看那边那么多婶子夫郎的孩子都是感谢来公孙公子的,只是公子人好也不讲究这些一个都没接。”
“昨天我就听你阿奶说要给公孙公子一番谢礼,原来让小九带来了,宋婶的手艺我可是知晓的好啊,婶子可得帮这份心意带到。”江婶子一番话将霜九送的食盒圆了个理由,也让这些人家的小心思全袒露了,还光明正大带着霜九去找公孙亭,着实让其他人没话说。
霜九被江婶子的一番说辞说懵了,只跟在她身后走,身后一群夫郎婶子也被江婶子这番强硬的动作镇住,她们能说什么呢,毕竟是村长夫人,还指望着领工钱,还有些扣钱的规矩在呢也不敢多言。
“多谢江婶。”霜九也知江婶在帮他。
“哎呀,小九不要客气,这公孙公子我也不知他接不接呢,不过你阿奶的手艺好那可是真的,婶子可没说假话。”江婶只笑道,她也比较忐忑,今日那么多哥儿姑娘跑来送菜,她能不知这些人的心思?
想来公孙公子也知,那位公子看着温润随和,但她可是看着人笑着全部拒绝了的,想也知这位也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她也没想到霜九也会送。
“无事,不接也没关系。”霜九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自己装食盒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凭借什么呢?
只不过是……想到了便送了。
鱼唇作者痛哭流涕,越写越差,呜呜,没有灵感的鱼脑全装满了剁椒呜呜呜,原谅我小九儿俺滴宝儿[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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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想到了,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