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开荒当天,回来祭祖的富户在胖鼠山请了仪式拜了祖先,声势浩大场面隆重,鞭鸣炮响也是正式开工的信号。
霜九准时到了广场集合,今日是个好天,天边泛着鱼肚白,几缕微光透过云层,洒在远处带着湿润的田野上,平整宽阔的广场上聚集着等待上工的村民。
虞雾站在清缴开荒小队中,周围的人低声交谈着,声音都不带困倦,都是地里刨食的,平常起得比这还早,现在才上工都是睡得饱足了,精神更加好。
等各分工的监工过来安排事宜,大家都安静下来认真听着。
张宣站在清缴队前讲着注意事项,满意的点点头,让各队队长领取发放捕猎装备。
等他们领取工具间隙,张宣一边说道:
“头一天上山,公孙公子的护卫会先带领小队去划分好的区域,大家提起精神跟紧,以后几日你们各小队都要负责好分配好的地方,直到清缴达标。”
霜九接过老猎户王峰发放的捕猎工具,一张良弓一筒箭矢,箭头是上好的精铁,一看就是良品,再有一柄长刀,刀刃锋锐削铁如泥。
最为贴心的是还有一包应急用的药粉,看标识是知名药堂的,平常人家也难买着,真是金贵的好药,其他人得到后也纷纷惊喜高兴得私语。
都赞叹这主家是大好人,清缴野兽有那么多好处了,就是要求自带打猎工具也是应该的,没成想还发他们这么多好东西,真是不亚于天上掉馅饼都难找的好事。
不少人都背着自己的弓来的,霜九也如此,不过有备用的不嫌多,他用手颠颠几样东西,他想光是这么多东西恐怕比他们工钱都多。
又听张宣道:“我们公子说过,做了标记的地方都不能随意砍伐狩猎,只需要清缴大型的食肉野兽,确保部分草木生灵不被打扰。”
听着这一番话,霜九才真正抬头看向监工,只见张宣一脸严肃,十分郑重的强调着这些事情,霜九心中一动,想到都是公孙亭短短这么些时辰就做了这么详细的规划,眼波流转间有异彩闪过。
也不知公孙亭这人怎么想的,他望着前方搜寻一番,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不知是否还在镇上。
等整理好了队伍,张宣带着一队人往胖鼠山走去,他管理着这么多人下意识用了当兵的习性,队伍都整整齐齐的前进,装备齐全的村民步调齐整,严肃精神,乍一看还挺有气势。
清缴队的汉子们路过村户都不自觉昂头挺胸,觉得自己实在是神气非凡。
等到山脚下,路窄,都排成长列进山,一队四人共分成六个队伍,走进比较开阔的地方,张宣安排几个队伍各自要清缴的区域,让他们随带队的护卫走。
几个队伍以此地为中心向四周扩撒清缴,霜九所在的队伍沿着东南方向走,除了他,还有三名,队伍里的队长是老猎户王峰四五十的年纪,十分精干,江村长的大儿子江荣以及猎户的侄子王虎。
相比江荣一遇到霜九便友好的和他问候,王家叔侄对队伍中这个小哥儿的存在当做空气,井水不犯河水,就像平常遇见他的村中人的态度。
王峰自持猎户经验也不屑和小辈计较,而王虎再知晓霜九的身手,眼中还是有些怀疑的轻视,在他心中小哥儿就是娇弱,这密林危险重重,随便一根树枝都能划到小哥儿的脸,到时候哭哭啼啼的他还要分神要他保护怎么办。
前面带路的护卫是昨日帮霜九解刨过野猪的人,他也认出了霜九和他点头示意,便带着他们朝公子划分好的地方走去。
队伍在密林中穿行,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霜九跟在队伍中间,步伐轻盈,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江荣走在他旁边,时不时和他低声交谈几句,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和友好。
霜九越走越发现这胖鼠家的方向,他心中闪过公孙亭听他说后写写画画记录时模样,眼中划过莫名的思绪,密长的眼睫遮掩那双清透的黑眸,心想:不是巧合。
果然,到了胖鼠家的周围,护卫看见标记就嘱咐以这里为中心将周围的大型食肉野兽清缴,并且一脸正气的认真道:注意不要随意猎取其它小体型生灵,尤其是胖胖的花栗鼠!
在场的都不知护卫特意提花栗鼠什么意思,只当是雇主喜欢。
而唯有霜九一听这个形容,莫名热了耳朵,就像是当众被人逗趣了一般。
他耳边仿佛传来公孙亭含笑戏谑的温润语气。
霜九握紧刀把:公孙亭……
队伍得了指令,老猎户王峰便开始带头带着队伍前进。
“霜九,你以前也常来这种地方吗?我听我爹说你老厉害了。”江荣笑着问道,手里握着一把长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霜九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偶尔会来,不过大多时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很少进这么深的林子。”
江荣哈哈一笑:“那你可得小心点,这林子里的野兽可不好对付。”
霜九淡淡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前方。王峰走在最前面,背着一把长弓,神情严肃,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显然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而王虎则跟在叔叔身后,时不时回头瞥一眼霜九,眼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怀疑。
王虎心里确实有些不以为然。他虽然听说过霜九的身手不错,但在他看来,小哥儿终究是娇弱的,尤其是这种深山老林,随便一根树枝、一片荆棘都能让他受伤。到时候,若是霜九拖了后腿,他还得分神去保护他,那可真是麻烦。
“霜九,等会你站在最后,在安全的地方躲着就行。”王虎看似为了他霜九考虑,实际上心想最好不要跟过来拖后腿。
王峰头也不回,提醒道:“这里有许多大型野兽的痕迹,小心点。”
王虎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这种野兽,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
江荣听出了他话中的挑衅,皱了皱眉,正想开口,霜九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理会。
队伍继续前行,林间的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突然,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峰立刻抬手示意大家停下,目光紧紧盯着那片灌木。
“小心,有东西。”王峰低声说道,手中的长弓已经拉满,箭矢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虎也迅速拉弓,神情紧张地盯着前方。江荣和霜九则分别站在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就在这时,灌木丛中猛地窜出一头体型庞大的黑猪,双眼通红,显然已经被激怒。它低吼一声,直扑向最前面的王峰。
王峰反应极快,一箭射出,箭矢精准地命中了黑猪的肩膀。然而,这并没有阻止黑猪的冲势,它依旧疯狂地扑了过来。
王虎见状,急忙挥刀上前,试图挡住黑猪的攻击。然而,他的动作稍显迟缓,黑猪的利爪已经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霜九的身影突然闪现在王虎身旁。他手中的长刀如同闪电般划过,精准地刺入了野猪的咽喉。黑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王虎愣住了,手中的刀还举在半空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没想到,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小哥儿,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王峰也收起了长弓,目光复杂地看向霜九,点了点头:“身手不错。”
霜九收起长刀,也不谦虚,淡淡应承一句“嗯”心想这片山中野猪倒是有很多。
王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轻视是多么可笑。
江荣走上前,笑道:“看来我们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霜九摇摇头,只道:“多注意”。队伍继续前进,但这一次,王虎再也没有用那种轻视的眼神看他。相反,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佩和感激。
林间的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刚才的紧绷危险的气氛。队伍中的气氛也变得融洽了许多,不过队伍前进时更加谨慎了。
[鸽子][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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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清缴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