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轻轻地了拍她的肩膀。
“谁,谁啊?”毕去非惊得瞳孔放大,身子哆嗦,回头看向来人。
来者正是一路跟过来的刘山。他朝毕去非嘘了一声“小心点,别出声。”
“我来帮你救人。”
“你……”毕去非上下打量着这个曾经浮躁冲动,但却渐渐变得沉着冷静的年轻人,犹豫再三,最后从喉咙里逼出个字来“你能行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避开这一路上的土匪的?”刘山没好气回答道,眼睛却死死地盯住村内大堂内的土匪“那些都是我帮忙解决掉的。”
“昨日我见着那张字条就想来找你们问个明白,昨日没找到机会,今日却不是时候了啊。”
“我有预感,陈肃应该会在事情结束后出现。”毕去非拍拍刘山的肩膀表示安慰。
“不过现如今确实没有时间谈论这个了。”毕去非从怀里掏出霹雳散“仅此一枚,机会只有一次。”
“我们必须在扰乱他们视线时尽可能地救出那些妇孺,所以,我们得智取。”
借着力上了村内大堂的屋顶,毕去非揭开瓦片窥探里面的具体情况“里面有土匪将二十多人,外面守着土匪四人。”
“霹雳散下去,一下子全部打倒他们应该是……”
“不可能的。”刘山马上接上,打破她的幻想。
“好吧,其实我是这么想的。”毕去非开始从怀里不断地掏出小物件:铁器、小刀、发簪、暗器……一件接一件,看得刘山眼睛都直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刘山惊奇地看向她“更何况,县衙里的人怎么随身携带这些江湖人用的玩意儿?”
毕去非摆手,谦虚道“嘿嘿,习惯而已,这不刚好派上用场了吗。”
面带微笑的她默默把在心里说的话吞下“其实是为了对付你们特意准备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用在土匪身上更合适。”
“好了不说闲话了。”毕去非压低声音“根据计划,待会儿我们要这么做。”
两人慢慢移动到屋顶的边缘。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空气闷闷的,带着冬天的凉意,偶有微风吹过,传来紧张的气息。
看着手上的暗器,刘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复而睁开“我准备好了。”
对准土匪的胸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要夺取他人性命的毕去非按捺住颤抖的双手,直直看向左侧的土匪“我也……好了。”
下一刻,两只飞镖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前面两个土匪的心脏里。
扑通一声,两个土匪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倒下。
我真的,成功了。
强行按住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毕去非平复好复杂的心情,看着村内大堂守着后面两个窗户的一个土匪匆匆赶过来。
“接下来也不能出错啊。”
毕去非从未这样聚精会神地集中过自己的注意力。她瞄准那人的胸膛,手腕用力后,便把小刀快速扔了进去。
与此同时,刘山也运着轻功到了村内大堂的后面,一击杀了最后一个土匪。
连续四声倒地的声音响起,就是神经再大条,里面的土匪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外面好像有动静。”
“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外头的兄弟没有发出警告?”
击倒目标后,毕去非移动回原位,透过瓦片静静地看着里面发生发生的一切“很好,都在计划之内。”
“先用暗器袭击了站在外面的四个土匪,时间间隔不能太长,但必须一击致命,他们连续倒地的声音肯定会吸引里面一部分土匪会跑出来查看情况。”
“当里面的土匪人数变少且放松警惕之时,机会就来了。”
“就是现在。”毕去非干脆地拔开霹雳散的烟头,往下一扔,几个呼吸的功夫,里面升起腾腾烟雾,扰得人看不清周围“还有十秒时间。”
抓住这个机会,刘山迅速凿开窗子,对准高处不断地投掷着暗器,屋内响起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还有另外任务在身的毕去非则是蹲在屋顶上,靠着自己的记忆,小心地往妇孺被绑的地方边上丢下被软布包着的小刀。
很快,十秒过去,烟雾散尽,已经有四五个土匪脑袋中刀倒在了地上。
“是谁?”看着昔日的兄弟毫无生机地倒在血泊里,剩下的土匪眼睛都变成了暗红色,愤怒地嘶叫出声“我数三个数,再不出来我就通通杀光那群女人小孩!”
“三,二,一!动手!”
“都给我滚出来跪下!”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银白暴怒的声音“你们连外面死了人都不知道吗?”
“是大当家的!”屋内将近二十个土匪全部都跑出来,不敢抬起头马上就跪在地上。
“你们眼睛都瞎了吗?二十六个人守在这里,还能叫人给袭击了。”毕去非控制着自己模仿银白的语气,大声朝他们喊道。
“蠢成这个样子,是想每个人都断一根手指吗?”
“不是的,大当家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毕去非迅速打断他“还敢反驳?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活,这点警惕性都没有,是安生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是吧。”
“我看你是需要被断一只手吧。”
想象到那种血腥的场景,土匪惊恐地抬起来,饶命似地喃喃道:“大当家的,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放我一马……”
可前面竟然是空无一人。
大当家的不在,是谁在说话?
此话一出,所有土匪都抬起头来“对啊,大当家的呢?”
“该死的,被耍了!”其中的某个土匪迅速反应过来“我们快回去!”
被摆了一道的土匪们自然是气急了,抬脚猛踹开村内大堂的大门,砰砰的巨响激起地上的尘土。
很自然的,里面的妇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看向他们。
时间回到不久前。
早在烟雾升起的时候,屋内有不少妇孺已经用毕去非给的小刀割破了绳索,等待土匪全部冲出去之时,刘山敲敲窗户。
很快,窗户从里面被打开了。
里面的妇孺见到刘山都心里一喜,纷纷都将自己的孩子通过窗户递了出去。
马上,将近五十多人的妇孺只剩下二十多个的妇人了。
借着小刀把所有人的束缚解开后,剩下的妇人假装被绑住,缩成一圈,紧紧地挤在一起。
本来她们也是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身后,所以当现在的土匪咋然一看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该死的,守好这些人,别再出什么纰漏了。”
领头的土匪脸色极差地放下命令,其他人点头称是。
“我们死了几个兄弟,要不要和白银老大说一声。”犹豫半天,某个小土匪还是开口问了句。
“你不要命的话就自己去说,我可不想触霉头当替死鬼,更何况连凶手都没找到。”土匪的小领头冷笑着回道。
“好,好的。”发问的小土匪默默退了回去。
另一边。
毕去非重新来到离村内大堂有些距离的树上,低头思索“那些土匪明显警惕程度会提高了,这个计划不能再实行一次了。”
“刘山现在带着孩子们藏在墙壁后面,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如今我们只救出了一半的人,还有另一半,该怎么办?”
毕去非靠在树上,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冷汗淋淋。
还有什么办法吗?那些妇人必须尽快救出来,不然到后面她们会变成人质甚至会遇上生命危险。
求求了,我还需要一点运气,我还需要有其他人的帮助。
毕去非紧紧握着拳头,觉得自己的手从未这么冰凉过。
另一边,严子皓与银白对战,徐净秋、林上阮还有匪村人与其余的土匪打得难舍难分。
只是原本匪村人这边人数就落了下风,再加上劳作伤了筋骨,比起土匪,身体已然不行了,而且土匪他们还最喜阴招。
虽然有了林上阮和徐净秋的帮助,但匪村这一边仍然节节败退。
也因此林上阮和徐净秋都是身上带伤,颇为狼狈地在原地喘气。
严子皓则是遇上了难得的对手,与银白打得难舍难分。
随意抹去脸上的血迹,严子皓墨发扬起,从腰侧取出剑来,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你别想再伤一人。”
银白笑得癫狂“你说行就行?笑死了,老子可不会答应。”
严子皓眼底燃起抹看不见的微焰,片刻后腰间残影抚过,其衣摆卷起青影,从银白头上划开一道弧线。
凭着本能接住剑刃,银白双手止住剑势。
剑入肌骨,破开皮肤,银白双手割裂出血液,顺着剑身流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银白心下大骇,死死抵住剑刃不让它继续前进。
“唰。”严子皓猛然抽出剑刃,这次,他直接削下了银白的半只手臂。
“该死,你做了什么!”银白面色狰狞地看着严子皓,突然发狠,拿出匕首死命往严子皓手臂上捅了一刀。
登时严子皓嘴唇泛青紫,那刀竟是抹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