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不是人 第8章 第 8 章

顾虹正经起来的神情看着还挺唬人的，白青阳隐隐觉得，陆子昂的母亲看着不像是寻常妖，最起码阅历还是十分丰富的。

顾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得出什么有效结论，毕竟她亲眼看过的返祖案例也就那么一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也不敢对自己不清楚的事妄下断言。

“算了，我还是没想出到底是什么让小放变成这样。我回去告诉小放的父母和你爸，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靠谱的结论。”

顾虹说着戴上了墨镜，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轻抬了抬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宿舍怎么样，我记得五年前翻新了，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顾虹以前也是山海大学的学生，山海大学历史悠久，名字也随时代变化，在顾虹上学的时候，名字还是山海学堂。

近代山海大学经费很足，背后有好几族的大妖注资，还和人类国家达成了合作，每隔三十年就会有一次大翻新，设计师都是找的当代有名的设计师设计，再加上妖怪的力气很大，翻新盖楼的速度要比人类建筑快得多，在学生放寒暑假期间就能全部建筑装修完成，完全不会打扰学生的日常学习和生活。

学生公寓一共有五栋，两栋男生宿舍两栋女生宿舍，还有一栋是不分雌雄的妖怪的宿舍。层高36层，每层有50个宿舍，配备8个电梯。这在人类校园里可能容纳不下这么多学生，但对于数量本就比人类少得多的妖怪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顾虹站在电梯里，满脸写着羡慕。她对着陆子昂说道：“儿子，我承认我有点嫉妒你了。”

这宿舍和他们当初住的小破草屋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顾虹内心默默流泪，凭什么她上学的时候学校这么穷啊！

陆子昂和白青阳的宿舍离电梯很近，没走两步路就到了。

顾虹原以为一开门会是臭气熏天的脏乱差男生宿舍，没想到还挺干净的。她赞叹地点了点头，道：“儿子，哪个是你的床？”

陆子昂指了指自己床的位置。

不在睡觉时间，他没有拉上床帘，床上的布置一览无余。

白青阳自从化形后因为自己睡差点被被子憋死等迷惑操作，都是跟陆子昂一起睡的。等他学会变回人形的时候，发现还是原形和陆子昂睡觉舒服，这几天都是在陆子昂床上睡的觉。导致陆子昂的床头被两个大枕头塞的满满当当的。

顾虹指着枕头问道：“小白，这枕头是谁的？”脱口而出陆子昂的乳名。

白青阳尴尬的接过话茬：“阿姨，我的，我忘记拿回去了。”

顾虹心中熄灭的八卦之火再次燃烧：“你的枕头怎么在他床上？你们一起睡的？”问题咄咄逼人。

白青阳心里大喊，完了！

刚辟的谣好像要死灰复燃了，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谁来救救我！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陆子昂。

陆子昂对上了白青阳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他在内心的哀嚎。

陆子昂面不改色回答道：“我睡觉习惯抱玩偶，忘记带了，白青阳有多余的枕头借我的。”

顾虹满脸写着不信，小声的嘀咕道：“你啥时候有的这习惯？我怎么不清楚？”

陆子昂淡定的倒打一耙：“一直都有，说明你不关注我。”

“真的吗？”顾虹狐疑地在陆子昂和白青阳的脸上打量，显然没有被陆子昂的理由说服。

白青阳睁着大眼睛装无辜，脸上写满了“可信”。

－－

陆放被暂时送到了校医室，他被平放在校医室唯一的病床上。

在他的衣服底下，没人看见的地方，黑色的纹路渐渐怕了出来。如果此时有人张开他的瞳孔，会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

白婕从柜子里拿了根全新的针管，拆封，针头刺进陆放手臂的血管，抽了一管血。

白婕把这管血拆分到了四支试管内密封好，从中留了一支，剩下的三支都给了唐凌。

唐凌过来本来是来参加研讨会的，身上也没带什么设备和仪器，随手把眼镜盒打开，拿出眼睛给试管提供了个位置。

许腾靠在墙上，一直对着陆放的位置注意他。以至于陆放的手刚动，许腾就注意到了。

许腾面色一喜，但表情很快又沉了下来。他看见了陆放的眼睛猛地睁开，里面已经成了竖瞳，同时他还猛地坐了起来。

几乎是陆放坐起来的瞬间，许腾就冲过去一掌将其击晕。

白婕的反应也非常快，许腾刚将人击晕，她就冲到陆放的床边，双手张开陆放的眼皮，随之神色凝重地对着唐凌道：“他返祖了。”

唐凌拨了几个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把人带回了自己医院。

许腾问道：“唐院，我学生到底怎么样了？还能救吗？”

唐凌道：“通知家属，目前看来情况不容乐观。这样的案例我也是第一次见，目前最重要的是维持他的身体机能能够继续运转，为了保护其他生命的安全，我们必须将他暂时看管起来，直到治愈为止。”

许腾道：“好。”

－－

才在宿舍没坐多久，顾虹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那头陆放的母亲带着哭腔：“嫂子，小放出事了，被送到了山海市第一医院，唐院下病危通知单了，我们在赶过去呢。我之前看你说你去山海大学了，你能先帮我们去看看小放的情况吗？”

顾虹面色一凝：“小放怎么了？慢慢说，不急，我也刚听说他的事，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徐开离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然后说道：“小放返祖了，眼睛都变了。唐院说已经开始攻击人了，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彻底返祖，现在只能尽量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好好好，你别急，我现在就过去。你相信我，小放平时那么活泼，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挂了电话，三人坐车前往山海市第一医院。

路上，顾虹打了个电话给唐凌：“小唐，小放怎么样了？”

“虹姐，陆放已经失去理智了，刚刚给他打了镇定剂，拉回院里了，预计无法自行进食，靠葡萄糖维持生命体征。”

......

－－

幽静的实验室里，长相斯文的男人手里拿着试管在调配着什么。

突然，放在门口休息室的手机响了。

男人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在手机即将挂断的时候，被接起来了。

男人长相斯文，声音却不耐烦：“什么事？”

电话那头也是一个男声：“实验失败了。”

“实验体反应。”

“返祖了，但依旧没有理智。目前维持人形。”

男人不耐烦的表情有了点笑意：“这不叫失败，我们终于有突破了！接下来准备第四阶段实验，药剂我研究好了给你”，男人顿了顿，继续道，“一个实验体不客观，我这里还有第三阶段的药剂。你别只在同一种族做实验，多找几个种族，减小误差。”

－－

隔离病房里，床上三条束腹带将陆放紧紧绑在床上。

病房外，陆放的母亲刘怜泣不成声，若不是陆放的父亲陆成羽将她搂到怀里，怕是要哭得趴在地上。

顾虹办好手续，带着众人进入了病房。

病房内，陆放由于注射了镇静剂，还处于昏睡中。但从外形上已经能看到清晰的兽纹。

刘怜扑在儿子的病床上，捧着儿子的手，拼命地擦着上面的纹身，幻想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恶作剧。

陆成羽也是满脸泪水，他佝偻着背看着顾虹：“嫂子，求求你一定要救小放，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你能救救小放，要我们做牛做马都无所谓。”

说着，陆成羽就要跪下来。

顾虹连忙拦住：“小羽，你别这样，小放是我侄子，能救我一定救。”

陆子昂和白青阳在病房外没有进来。

亲眼见到了一个家庭的悲剧，两人在外面沉默了很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顾虹好不容易安抚了弟弟和弟妹，跟唐凌约好了什么事情，一脸疲倦地出了病房。

顾虹把手搭在自己儿子的身上，不再是刚露面时的轻松。她嘱咐道：“你先带你同学回学校，剩下的事情妈妈再处理。”

－－

两人打了车回学校，都不约而同地坐在了后座。

司机是个人类，看着两人从医院里出来还愁眉不展，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是亲人出了什么事吗？”

“嗯。”陆子昂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

司机似乎是个新手的出租车司机，听了这个回答闭嘴了。他还没有很丰富的跟客人聊天的经验，怕触了客人的眉头。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白青阳没忍住开口了：“我还以为，我们这种......会长命百岁......”为了照顾人类司机，他隐晦地表达道。

陆子昂安静了一会，回答道：“大多数是这样的”，想到了白青阳的“新晋”妖怪身份，他又补了句：“你别害怕，其实像我表弟那样的还是少数。”

司机又活泛起来了：“你们亲人是得的遗传病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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