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
春去秋来,月云峰上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转眼间,数个寒暑已悄然流逝。
在这数年里,许予安凭借着归源造化诀,修行之路可谓一日千里。
她俨然成功筑基,没有任何瓶颈,丹田内那微薄的灵力早已化作一片氤氲着造化生机的灵湖,灵力精纯浑厚,远超同阶。
许予安穿越过来时略显稚嫩的眉眼也长开了些,同她过来前二十五岁的样貌差不多,就是变得更加好看了一些,褪去了几分青涩的她,添了几许清丽与飒爽,身姿愈发挺拔如秀竹,顾盼间神采飞扬。
她也不再是初入宗门时那个只知黏着师姐的许予安了,修行之余,她也逐渐融入了上清九天宫这个庞大宗门。
因着月云峰的特殊性——人丁稀薄,只有她们师徒三人,而师尊,在宗门待了约莫三个月后,便再次离开了。
这一走,便是三年未归,期间只传回些报平安的讯息,也正是在那时,许予安才从师姐和宫主零星的交谈中明白,师尊并非闲云野鹤般的游历,而是肩负重任。
为了制约北荒蛮族入侵中洲的野心,九大门派共同订立规矩:各派需派遣一位合体期修士,常年坐镇北荒战域。
上清九天宫合体期修士虽不止一位,但无论从战力、心性还是策略上看,纪云舒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她便主动请缨,远赴那片肃杀之地。
如此她们月云峰便只剩下她跟师姐两个人,还有一个偶尔不知是来看望她们还是思念谁的白黎月。
有次宫主将她的大弟子,同时也是上清九天宫的大师姐顾清歌,也带过来让她认识一番,许予安也就是在那时才真正意义上认识除师姐外,第一个年轻一辈的人。
许予安依稀记得那日……
那日是一个春日午后,宫主亲自带着一位气质温婉、眉目如画的女子来到了月云峰,那便是宫主座下大弟子,亦是整个上清九天宫中公认的大师姐——顾清歌。
“小予安,这是你顾清歌顾师姐,日后在修行上若有疑难,或是在宗内遇到什么不便,尽可寻她。”白黎月的声音清冷,依旧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魔力,但看向许予安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顾清歌上前一步,唇边漾开恰到好处的浅笑,如春风拂过静谧湖面,不热烈,却足够温暖人心。
她声音柔和:“许师妹,久闻月云峰新添了一位灵秀非凡的师妹,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她言辞得体,态度亲和而不显刻意,举止从容大方,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独属于大师姐的沉稳气度。
这便是许予安与大师姐的初见,顾清歌给她的初印象极佳,温和中蕴藏着力量,亲和里秉持着公正,与之相处,如沐春风。
自那日初见后,许予安与顾清歌便算是相识了,顾清歌身为宫主首徒,宗门大师姐,事务繁多,但偶有闲暇,也会来月云峰走动。
或是关心许予安的修行进度,或是为她们两人带来修炼资源和宗门的新鲜消息,有时甚至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许予安与倚清秋练剑,目光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和与……怀念。
许予安曾问过倚清秋为何大师姐会露出那种表情,没想到的是就连认识大师姐很久的她也不清楚为何,只知道大师姐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她也只好作罢。
顾清歌待人接物始终温和有礼,耐心十足,两人关系虽不似与倚清秋那般亲密无间,却也称得上融洽友好。
顾清歌不像倚清秋那般只被动交识人,身为大师姐的她,本身就有处理宗门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再加上她待人做事始终温和有礼,耐心十足,宗门内的弟子也都是她的一些小迷妹,小迷弟之类的。
通过顾清歌的人脉,许予安也陆续认识了宗门内其他一些峰的弟子。
例如开阳峰那位性情爽利,嗜剑如命的苏澜师姐,天玑峰性格恬静、精通药理的木婉清师姐……
虽因月云峰人少清净,木师姐并不常主动串门,但苏澜师姐却是隔三差五就到她们月云峰找她切磋,托她的福许予安的对战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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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许予安刚结束一轮修炼,自房中缓步走出,便见院中桃树下,倚清秋正与一位来访的天枢峰女弟子交谈。
那女弟子见到许予安,眼睛一亮,立刻笑着打招呼:“许师姐!”
许予安含笑回应,心中却有些感慨,数年光阴,她已从需要仰视诸位同门的新晋弟子,成为了他人眼中可平辈论交,甚至需尊称一声“师姐”的存在。
这固然有月云峰人少的缘故,更重要的,还是她自身实力提升所带来的地位变化。
送走翠云峰弟子后,倚清秋转身,柔和的目光落在许予安身上,微微颔首:“灵力愈发凝练了,看来距筑基中期已不远。”
师姐这些年,那不敢与不熟之人相处的小毛病也是完全好了,如今师姐同陌生人交流已然完全不惧,只是虽然不惧但也不主动与人交流,外人看来是有些清冷罢了。
“师姐慧眼。”许予安笑道,走到师姐身边牵起她的手,抚摸拨弄着她的手指,外人看来清冷又如何,在她眼里,师姐还是那个做亲密事容易含羞的师姐,也是那个做亲密事温柔待她的师姐。
“方才那位师妹是来?”许予安问道。
“是为下月的宗门小比之事。”倚清秋带着她坐到了桃花树下,解释道:“各峰需提前上报参与弟子名单,她来询问我们月云峰……也就是你,是否参加。”
上清九天宫宗门小比,十年一度,旨在检验年轻弟子修行成果,激励后进。对于各峰弟子而言,这既是扬名的舞台,也是获取宗门丰厚奖励的绝佳机会。
许予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兴趣,数年苦修,她自觉根基已稳,也确实需要一场实战来检验自身所学,看看自己在这上清九天宫的年轻一代中,究竟处于何种位置。
“师姐觉得,我该去吗?”
倚清秋看着她跃跃欲试的眼神,唇角几不可查地微扬:“想去便去,师尊不在,月云峰的门面,总需有人撑起,以你如今修为,只要不遇上那几个顶尖的,足以应对。”
她话语中透着对师妹实力的认可,许予安筑基之初便灵力浑厚远超同侪,这几年在归源造化诀的淬炼下,更是进境神速,根基扎实得令她都感到咋舌。
加之她心性聪慧,术法剑诀一点就透,倚清秋偶尔与她切磋,也能感受到那份举重若轻的从容。
“有师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许予安笑容更盛,“那便请师姐帮我报上名吧。”
“自己去。”倚清秋推了推许予安凑过来的脑袋,温柔笑道。
“欸~”
消息很快传开,月云峰那位颇为神秘的许予安师姐,此次将参与宗门小比。
许予安虽不常在各峰走动,但因着顾清歌的关系,以及月云峰本身的特殊,她在宗门内也算小有名气。
不少人好奇,这位被纪云舒长老收为亲传,与倚清秋师姐关系亲密,还得宫主偶尔青眼相加的弟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一时间,宗门内关于许予安的讨论多了起来,有说她资质绝伦,深得纪云舒长老真传,也有说她性子孤傲,不易接近——这自然是源于她多数时间只在月云峰修炼,与人交往不多的缘故。
这些议论或多或少传到了许予安耳中,她只是一笑置之,真正让她感到温暖的,是顾清歌在一个傍晚特意来访。
“许师妹,听闻你报名了宗门小比?”顾清歌依旧是一身素雅长裙,笑容温婉。
“是啊,大师姐,闭关久了,也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许予安请她入座,奉上清茶。
顾清歌接过茶盏,柔声道:“以师妹的能力,此次小比定能有所斩获。不过,宗门之内藏龙卧虎,有几人不容小觑。”她细细提点,“例如玉衡峰的赵乾师弟,修为已至筑基后期,一手‘七星剑诀’凌厉非常;还有天权峰的林婉儿师妹,虽只是筑基中期,但她对阵法、符箓之术的运用出神入化,极其难缠……”
她将几位可能对许予安构成威胁的弟子都分析了一遍,这些也是打听一下便能知道的事情,大师姐也不算为她开后门。
许予安静静聆听,心中感念,大师姐总是这般周到体贴,让人如沐春风。
“多谢大师姐指点,予安记下了。”
顾清歌看着她沉静自信的眼眸,笑了笑:“是我多言了。师妹心性沉稳,自有分寸,届时安心比试便是,若有需要,可随时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