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江湖那些年 第88章 对手

屋檐上盯梢的夏蝉轻巧落到二人身后，提醒道：“阿璃，无极门的人快巡逻过来了。我们换个地方好好拷问这个人吧，若是被他们误会我们私斗，可是有数不尽的麻烦。”

王弃尘瞬间点住那人哑穴，和方璃挟持着他走向尽头角落。夏蝉站在原地，拦住唯一路口。

等到方璃转动匕首，走到那人面前时，那人已经半翻白眼，一副绝望的样子。

方璃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脸，见他眼睛逐渐清明，才道：“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知道吗？否则——”她威胁地加重手上力道。

那人忙不迭地眨眨眼睛，双手不断求饶。

方璃顺势解开哑穴，刚想出声，那人便慌乱地讲起来，声音中甚至带着哭腔。

“大侠饶命啊，你们误会我了，我没有任何恶意。”那人眼珠打转，力图对上每个人的视线，“我只是看你好友的这把剑像极了霜锷剑，想问问他出自哪位大师之手而已。”

方璃不动声色地判断他这话的真假，看了一眼裸露在外的剑柄，道：“你如此关心这件事作甚？”

那人反倒扭捏起来，结巴道：“因为、因为我崇拜霜锷剑的主人，北定门主。当年北定门主一剑平天下，我、我也想像他那么强。可惜我不是学剑的料，便只能买些剑过过瘾。但是能仿出霜锷剑的铸剑师寥寥无几，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像的。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跟过来，想问个清楚，我好也去打一把。”

“原来是因为崇拜北定门主啊，”方璃的声音慢悠悠地，拖得老长，“那你见过北定门主吗？”

“那当然见过了，呃——”

方璃一拳打在那人腹部，瞥了一眼他哆嗦的肩膀，凑近轻声道：“敢在我面前撒谎的人，一样寥寥无几。你若再不说实话，那就永远别说话了。”

“我说，我说，”那人用力睁开眼，艰难道，“我不认识北定门主，我只是见过霜锷剑的画像而已。自从北定门主死后，霜锷剑也跟着一同不见了。无极门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北定门主和霜锷剑，放言提供任何线索都有重赏。我想，我要是能将你们这把剑偷走，说不定能从无极门手中捞点好处。”

方璃手依旧不动，眼睛看向一旁的王弃尘。

见二人不说话，那人着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真想做什么，也打不过你们啊，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应，他一咬牙，“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茶棚里和我一桌的人。我们都是靠小偷小摸混日子的，这次来武林大会也就是想捞笔大的。毕竟那些名门正派对小辈从来大方，若是能偷到几件值钱的东西，我们能一下子逍遥好几年。”

片刻后方璃视线才慢慢移回那人身上，微微一笑：“盗贼团伙？”

那人一僵，暗觉不妙。果然下一秒，方璃迎面给了他一击。

方璃甩了甩手，后撤一步，任由那人晕倒在地。

夏蝉听到动静，往内一探头：“需要我去把那群人也抓过来吗？”

方璃将匕首插回腰带旁，摇摇头：“不必，将这人交给无极门便好，也给他们找点事做，省的给我们找麻烦。”

夏蝉在原地打量二人，抿唇叹息，几步走到方璃面前：“报名的时辰也要到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到时我会直接回客栈，你们不必等我。”

方璃点点头：“好，你小心点。”

夏蝉揪起地上人的衣领，往肩上一扛，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二人面前。

王弃尘和方璃对视一眼，也抬脚离开。

*

石台周围的人们不再堆聚在一团，而是排成了五列长队。

方璃瞅了眼回来的王弃尘，回头对面嘀嘀咕咕的人笑了下：“姑娘请放心，报名的只有我一人，他只是来陪我的，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后面排队的女子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镇定点头：“哦，好。”

方璃嘴角再次上扬：“多谢姑娘。”

说罢她便转身，扯了扯王弃尘的袖口，等到王弃尘靠近才轻声问道：“你把你的剑放哪去了？”

王弃尘微侧着脑袋，闻言同样放低声音：“我将它寄放到附近的酒楼了。”

方璃盯着他面具上的花纹，伸手将面具移正：“其实你不必如此的，被人认出又如何？”

王弃尘半圈住方璃的肩膀，搂着她向前一步。侧头撞了撞她的头顶，轻笑一声，却没说话。

方璃静静靠着王弃尘，放心地让他圈着自己移动。两人前方的人愈来愈少，方璃才直起身体，垫脚去看桌前登记的无极门帮众。

“名字、帮派。”登记的人头也不抬。

方璃撑住桌子：“方璃，无门无派。”

那人只写了一个“方”字，笔尖就顿住，蹙眉抬头。方璃与他对视一秒，了然道：“哦，是琉璃的璃。”

“方璃？”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登记人的名字说出，方璃刚想点头，便听到周围莫名小声议论起来。

“就是她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啊。”“竟如此年轻。”

方璃目光一一扫过，皮笑肉不笑：“诸位，认识我？”

被她扫过的众人立即仰头看天、低头看地。方璃满腹疑惑地重新看回登记人，不知何时他已经将名字写好。登记人吹了吹纸条，折成四方，放进了一旁的木盒中。

“好了，下一个。”

方璃抱臂走出队伍，突然猛地回头看去——没有任何异常。

王弃尘半圈住她的手将她的头慢慢掰向自己：“怎么了吗？”

方璃拍开下巴上的手，摇摇头：“没什么，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许是我的错觉吧。”她晃了晃王弃尘的手，“今日无事了，我们要不要去哪里逛逛？”

王弃尘若有所思，转头对上方璃期待的眼神，嘴角慢慢上扬：“不如我们留下来看无极门的人摇签吧，好久没看了。”

“啊？我不要。”

“走吧走吧。”

*

酒楼二层，方璃再次仰头闭眼喝下一杯清酒。放下酒杯，死盯着注意力一直放在远处抽签台的王弃尘。

良久后，方璃泄气地垂下头，发出一声哀嚎：“天啊——王弃尘你便是再喜欢看人抽签，也不至于在这看两个时辰吧？”

王弃尘扭头安抚道：“再等等，我还没听到你的名字。是这壶酒也喝腻了吗？我让店家再拿壶新的来。”

“诶，”方璃一把按住王弃尘即将抬起的手，“我都快把酒当水喝了，算了，不管你了，我先走了。”她边说边站起身。

王弃尘眼中闪过惶恐，一把抓住方璃的手腕。

“姑娘何必这么着急？你同伴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拉扯的两人齐齐看向邻桌出声的男子，几秒后，方璃眼睛弯弯，笑道：“那你说说他有什么道理？”

那男子迎上两人的目光，笑容自然：“虽说这抽签抽到哪个对手是由上天决定的，但越早听到，便越快做准备。”

方璃耸了耸肩，示意王弃尘放手，重新坐回位置上：“这武林大会比的是武功水平，你就算第一时间知道对手是谁，若是武功弱于他也无计可施吧？这东西又不可能五日内立即突飞猛进。”

“非也非也，我说的不是这个准备。”男子端的一副深不可测模样，“这武林大会并未禁止互换选手，只要相互同意，你的对手也能够自己选。至于要怎么让对手同意，那可就是你的本事了。”

男子说罢自得地笑起来，方璃却没再理他，托腮盯着王弃尘，力图用视线将他穿个洞。

王弃尘眉头慢慢拧起，方璃疑惑地直起身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纪年不知何时站到了石台上，替代了原先抽签的人。此刻，他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方璃耳中。

“丙轮、西台，方璃对秦悠杨。”

酒楼二楼的人皆向外望去，方璃却急冲冲地收回视线，果然，她没听错。她拉住王弃尘紧握的拳头，蹙眉道：“你怎么了？”

王弃尘漆黑的眼睛盯着手中碎掉的酒杯，久久不语。方璃抽出手帕，刚想为他包扎，隔壁的议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也不知这方璃是谁，竟如此倒霉。第一轮就遇上了秦悠杨这个杀神，我看，多半要折在这了。”

“各人有各命，我们还是祈祷自己别遇到秦悠杨这种一动手就要致人死地的疯子吧。”

方璃顿了顿，一根一根地打开王弃尘的手指，轻声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现如今，连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还会怕你的手下败将吗？”

王弃尘依旧不语，隔壁桌的人还在议论。

“不过，方璃这个名字我竟觉得有些耳熟，难道也是哪家的得意弟子？”

“什么呀，她不就是前段时间江湖上盛传的那个扫把星吗？”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死一片人的那个扫把星？连克走了几个大人物，听说江湖上其他有头有脸的前辈都防着她呢。看来这次扫把星也失手了，竟克到了自己的头上。”

方璃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扫把星”的名号，今日的疑惑也得以解开。手上包扎的动作结束，刚想抬头跟王弃尘讲讲这个笑话，王弃尘便迅速地抓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带着内力飞向那群人。

方璃立即扭头，筷子击碎最后讲话人的杯子，直直地插在三人身后的窗台上。

三人惊恐过后，一拍桌子震怒起身，大喊：“是谁？”

王弃尘面无表情地回答：“是我。”

那群人凶神恶煞地看向王弃尘，却在对视那一眼，气势顿时弱下去。“你、你想打架吗？”

王弃尘不答，喝下酒杯中最后一点酒，利落起身：“管好自己的嘴，再有下次，碎的就不止杯子了。”

他向方璃伸手，温柔道：“阿璃，我们走吧，今天是我安排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方璃警告地扫过三人，回头避开王弃尘受伤的那只手，起身笑了笑：“没关系，回去吧。”

王弃尘的手停在空中，过了一会才收回，沉默地拿起桌上的剑，跟在方璃身后。

诡异的安静一直延续到深夜，方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片刻后，屋内响起一声叹息，方璃起身走向窗户。

“嘎吱”一声，窗户慢慢打开一条缝。

方璃靠在窗户旁，盯着王弃尘逐渐离去的背影，良久不语，放在窗台上的手却越掐越紧。

最终窗户关上，将所有月光挡在屋外。

大家中秋快乐呀[撒花]感谢陪伴方璃的每一个人[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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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