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当你一条合格的fish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震耳欲聋的跨年欢呼和烟花爆鸣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林听的世界，在沈确那句“我想当……你唯一的，饲养员”和随之而来的、更加深入的吻中，被无限缩小，最终只剩下唇瓣上灼热而真实的触感，以及耳边他沉重、滚烫的呼吸。

这个吻，与雪地里那个混乱的“bug”截然不同。

它不再是生硬的覆盖，而是带着一种笨拙却坚定的探索。

沈确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的唇形，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像是在确认某种来之不易的权限。

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环上了她的腰，力道起初是克制的，随着吻的加深，逐渐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隔绝这漫天的风雪。

林听的大脑彻底宕机。

推拒的念头在“饲养员”三个字和这个过于用心的吻面前，溃不成军。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僵硬的身体在慢慢软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住了他大衣前襟的布料，指尖传来羊毛细腻而冰冷的触感，与他唇舌间的热度形成鲜明对比。

“唔……”她终于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不是因为抗拒，而是源于一种陌生的、几乎要淹没她的悸动。

这声呜咽仿佛惊醒了沈确。他猛地退开，动作有些仓促，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稍稍放松了力道，留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呼吸交织，白雾氤氲，模糊了彼此近在咫尺的脸庞。雪花落在他们发烫的皮肤上，瞬间融化，带来丝丝凉意。

沈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镜片后的眼眸深邃得像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涌着未褪的情动、后知后觉的紧张，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里。

林听的脸颊绯红，嘴唇被吻得有些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她微微喘着气，眼神还有些迷离，带着被突然袭击后的懵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你……”林听张了张嘴，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软糯，“你刚才……说什么？”

她需要确认。

确认那句石破天惊的“饲养员”，不是她在烟花轰鸣下的幻听。

沈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环在她腰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隔着厚厚的衣物，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

“我说，”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事后的些许紧张，却又异常清晰、坚定地重复，“我不想当合格的鱼了。林听，我想当……你的唯一。”

这一次，林听听得真真切切。

“唯一？”她重复着这个古怪又带着莫名占有欲的词，心跳如擂鼓，“什么意思？”

沈确似乎被她问得有些窘迫，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带着左耳垂上那枚小巧的钻石耳钉，都仿佛沾染了几分热度。

他眼神飘忽了一瞬，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

「就是…就是只能我一条鱼的意思…不对，是不要当鱼了…是…是独占的意思…」

「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像变态？」

「算了，实话实说吧。」

断断续续的心声再次不受控制地钻进林听的耳朵，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破罐子破摔的坦诚。

林听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条笨鱼，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意思是，”沈确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学术报告一样，努力让自己的表述严谨，“我希望，能拥有一个……合法的、排他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关心你，照顾你，并且，拒绝其他任何其他异性生物的靠近。”

他说得一本正经，配上那副清冷卓绝的容貌和红透的耳根，反差强烈到令人发指。

林听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意冲散了最后一丝尴尬和不确定，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排他性协议？”她歪着头，故意用商业术语逗他，“条款呢？义务呢？期限是多久？”

沈确被她问得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抿了抿唇，认真思考起来。

「条款……对她好。」

「义务……只对她好。」

「期限……」

「……一辈子行不行？」

「会不会太贪心了？」

心声再次出卖了他内心的忐忑与野心。

林听听着他内心“一辈子”的野望，脸颊更热了，却强作镇定：“嗯？沈同学，谈判需要诚意。”

沈确看着她眼中狡黠的光，忽然福至心灵。

他低下头，额头再次与她相抵，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他和她都微微颤了颤。

“条款……”他低声说，呼吸拂过她的唇瓣，“我会努力学习，如何更好地…爱你。包括但不限于，陪你吃饭，帮你占座，给你讲题，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义务……”他的唇几乎要再次贴上她的，“只接受你一个人的……管辖。我的心，只对你一个人开放，并且，永久性清塘。”

林听的心跳漏了一拍。

“期限……”沈确顿了顿，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试用期由你定。转正后……我希望是，无限期合同。”

他说完了，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宣判。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期待，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大型犬。

林听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红着耳朵跟她讨论“饲养条款”和“无限期合同”的沈确，看着他那枚在雪光下微微闪烁的耳钉——那是他笨拙地试图靠近她世界的证明。

心底最后一点别扭和火气，在这个过于真诚甚至有些傻气的“谈判”中，彻底烟消云散。

她忽然发现，这条“笨鱼”，似乎…有点可爱。

“好吧。”林听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并且申请‘覆盖重写’的技术还算…过关的份上。”

她顿了顿，感受到腰间手臂瞬间的收紧，和他骤然亮起的眼眸，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你的申请，我原则上同意了。”

沈确的眼睛瞬间像是被点燃的星辰，璀璨得惊人。

“不过，”林听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隔着厚厚的衣物，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试用期表现不好，我可是会单方面解约的。”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沈确几乎是立刻回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他低下头，试探性地再次靠近，这一次，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难以言喻的喜悦。

这个吻很轻，很柔，却比刚才那个深入的吻更让林听心悸。

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映照着雪地中相拥的两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刚刚缔结的“契约”献上礼赞。

关系的确立，像一道无形的界限被打破，又像一层薄纱被揭开。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覆雪的小径上，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沉默依旧在蔓延，却不再是之前的尴尬和疏离，而是掺杂着一种微妙的、甜腻的羞涩。

沈确的手，试探了几次，终于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林听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指尖微凉，却很快将她的 hand 紧紧包裹，温热干燥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尖。林听没有挣脱，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手指的姿势，与他十指相扣。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沈确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他握得更紧了。

「她牵我的手了。」

「十指紧扣。」

「她的手好软，好小。」

「不想松开了。」

「永远都不想。」

清晰的心声带着雀跃的傻气，让林听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她偷偷侧过头看他，只见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紧绷，耳根的红晕却一路蔓延到了脖颈，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喂，”林听忍不住想逗他，“沈饲养员，上岗第一天，感觉如何？”

沈确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还……还在熟悉工作流程。”

“哦？”林听挑眉，“那需不需要我给你做个岗前培训？”

沈确转过头，看着她，眼神认真：“需要。请林老板指示。”

他这副一本正经求教的样子，再次取悦了林听。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笑道：“第一条，饲养员要随时汇报自己的行踪，避免失联，引起饲主…呃，是我，的焦虑。”

“好。”沈确点头，拿出手机，“我现在就把课程表、作息时间表、常去地点清单发给你。”

林听：“……倒也不用这么详细。”

“第二条，”她继续，“饲养员要具备一定的抗压能力，比如，面对饲主偶尔的无理取闹和小脾气，要能包容理解。”

沈确思索片刻，郑重回答：“我会建立情绪日志，记录你的情绪波动周期和触发条件，进行大数据分析，提前规避风险，并提供个性化情绪安抚方案。”

林听：“……” 码神的思维，果然非同凡响。

“第三条，”她忍着笑，故意拖长了语调，“饲养员需要定期提供……情感价值服务。比如，适当的肢体接触，可以缓解饲主的压力，提升幸福感。”

这句话说完，林听自己的脸先红了。她感觉到沈确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指尖微微发烫。

「肢体接触……」

「拥抱？亲吻？还是……」

「不行，不能想太多，会死机。」

「但是……好。」

沈确的心声乱成一团，但他表面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收到。

然后，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

在林听疑惑的目光中，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拂去她发顶的落雪，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然后，那只手顺着她的发丝滑下，停留在她的脸颊旁，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了一下她微烫的皮肤。

“这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可以吗？”

他的指尖带着冬夜的微凉，触碰在滚烫的脸颊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林听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紧张和期待的脸，心跳再次失控。

她没有回答，而是微微偏头，将自己更深入地埋进他的掌心，像一只寻求安抚的猫咪。

这个无声的回应，让沈确的眼底瞬间漾开了温柔的笑意。他拇指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下唇瓣，那里还残留着些许红肿。

“这里……”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眼神暗了暗，声音更哑了，“还需要……覆盖重写服务吗？”

林听的脸“轰”的一下彻底红透。

这个家伙……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学得这么快！

“不、不用了！”她猛地后退一步，甩开他的手，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今天的服务额度用完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朝着宿舍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沈确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安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悦耳。他快步跟上，再次牵住她的手，这次没有十指紧扣，只是牢牢地握着。

“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未尽的笑意，“那我预约明天的。”

“想得美！”林听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走到了林听的宿舍楼下。

宿舍楼门口，不少情侣在依依惜别，在灯光和雪光的映衬下，氛围格外旖旎。

林听和沈确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

毕竟，一个是新晋“海后”，一个是曾经的高岭之花码神，两人牵着手，脸上都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林听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却被沈确更紧地握住。

“我到了。”林听小声说。

“嗯。”沈确看着她，似乎没有立刻放手的意思。

“那……明天见？”林听抬头看他。

“明天见。”沈确低声回应，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脸上，流连忘返。

「想吻别。」

「可以吗？」

「会不会太得寸进尺？」

「但是好想……」

清晰的心声再次传来，林听的脸又热了起来。她看着沈确那副明明很想却又拼命克制的样子，心底软成一片。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然后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紧绷的下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这是…今天的晚安服务。”林听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蚋，“试用期特供。”

说完，她用力抽回手，转身跑进了宿舍楼，留下沈确一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过了好几秒，沈确才缓缓抬起手，触摸着刚才被亲吻的下颌处，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而湿润的触感，带着她身上淡淡的、甜美的香气。

「……」

「……好软」

「……好香」

他站在原地，傻笑了好久，才在周围人暧昧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