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顺虞点头道:“原是如此……不过我以前咋没听过?到底是孤陋寡闻了,以后得多听听这世间奇闻才是。”
昭睿顺势道:“公子博闻——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薛隐雁笑笑:“散修。”
昭睿点头,随即看向江顺虞:“你这是要去哪?”
江顺虞答:“去换钱!小爷我昨日又捉一妖,可不得赶忙来这换些钱财使?”
昭睿接道:“一起?我今来也无事可做,门派早将我‘放养’,可谓闲闲度日。”说罢便一手圈住江顺虞,使着劲揉其脑袋。
“我是没问题。”江顺虞抻着声反手袭击昭睿,抽出眼看向薛隐雁,“你行不?”
最好是行。
薛隐雁静静看着二人,如他所愿地淡淡说了句:“行。”
于是便有了吵闹的两个二货和安静的美男子这诡异组合走在这人来人往、神来神往、妖来妖往的上玄城中。
倒也是个风景。
三人停步在一古楼前,外貌普通,没什么亮点——这一街可能是用某个法宝一排复制过来的,因为连排的铺子都是这副模样;而区别就在于,古楼正中心上挂个牌匾:转灵塔。
“快快快!”江顺虞向前挥挥手,第一个踏进转灵塔,其余二人陆续跟上。
既然有收妖气的,自然就有卖妖气化灵气后制作的法器,故以“转灵塔”自居。
这转灵塔外部虽普通,但进塔后就能发现,塔内空间非常非常大,单凭在外看是想不到此里的。且人群熙熙攘攘地,热闹非凡堪比集市,刚入门便有杂七八的叫卖声。
“走过路过别错过,超级罕见的法器来喽来喽,我这把剑承得非家秘传,上劈黉门山,下划地府门,集山地玄精为一位!”一位小贩招呼着摊前客人,把弄手中剑。
另一旁,一位妇女叫卖:“箫、箫、箫!能吹死一切的箫!灵力生活,用心培育可使灵儿化形!”
“你吹什么牛呐!”那妇女摊前的买客道,“哪有法器能化形的?你以为你木头削的玩意儿附点灵就能成仙了?!”
“去去去,净挑刺儿,一看便是没仔细钻研门道的,那神仙堆里还真有这样的东西!我家时代干这门的,还敢管我眼前说叫!”妇女说罢便眼也不眨地将手中箫轻转,箫身霎时蹦了道灵气将那买客弹出几尺。
那买客稳了身子,对她身后男子愤愤道:“新来的就是不会做生意!”抛下这句后,见两人不答,哼了声走了,只留那妇女冷眼送客。
而在这摊子不远处的江顺虞正左顾右盼,四处转,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进塔了,却像首次来这游玩般,看什么都新鲜。
“欸!要是我也能拥有这些厉害的法器就好了…………”江顺虞怜眼惜惜地望着四周的法器。
“你以捉妖为生,却没法器?”昭睿道,“怪不得,之前看你捉妖不用法器,我还以为是你嫌法器累手,懒得用。”
“我也想用啊…………这不是没钱嘛。再说了,我不是用纸符嘛,也不算没有法器吧。”江顺虞挠挠头。
“我送你。”薛隐雁抬手一挥,一缕青烟登时从手中生出,在空中停留片刻后渐渐化为一青鞭,遂落入江顺虞手中。
鞭把本体为黑,但又浮现许多绿光在上,波光粼粼,气质显赫,又有几颗灵石缀在最上方,那灵石也显绿,较绿光更浅,是为青。鞭身为银,较平常的银更为闪耀,且尖锐非同寻常,像是银刺交织,而鞭头无需多言,也是绿色,是块深绿色、成尖角形的灵石,有银丝勾芡,光辉灿烂。
“………………”
众人都冷了几秒。
直到……
“这,好生熟悉,”昭睿皱皱眉头,细细观察青鞭,“我好像在一本法宝册里见过,是不是“青蝶”?”
“正是。”薛隐雁点头。
“哇!”江顺虞双手捧着青鞭,眼睛眨成了星星,然后回过神来,对着薛隐雁就是一通:“原本以为你那‘王霸’是大话呢!没想到真是个‘霸’!大气大气,这还说什么了,我俩换下身份吧,你当大哥我做小弟,这尊主名号不要啦!”
“收些垂涎吧,”昭睿白了眼,“你可算得了个大馅饼,还是金子馅的———此鞭为上古神器,无论是威力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江顺虞点点头:“看出来了,你看这绿宝石,闪亮亮地——就像王霸的眼睛一样,璀璨动人呐!”收了东西拍马屁可谓江顺虞拿手好戏,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惜薛隐雁像不知道似的,眼神一滞,而后盈盈一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此鞭看着就是非比寻常的宝物,物随主,同你一样华贵。”江顺虞说完还不忘眨眨眼,惹得眼前人心头一热,遮掩似的抬手遮嘴,可含笑的双眼又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看见薛隐雁开心了,江顺虞顺势道:“话说………王霸你什么来历呀?又能一夜间将我那寒舍修缮,又能随手送我上等宝物。”
薛隐雁放下了手,直视江顺虞的眼:“是你的故人。”
“…………………………”
江顺虞此刻内心仿佛有万匹马儿在奔腾。
“这样啊…………好,那我认下了。所以,你对我的这些好也都是因为我们是彼此的‘故人’?”
“是也不完全是,不仅因为‘故’,也因为‘新’。”
“额………我的认知有限,听不太懂,不管我现在也不太想懂,总而言之谢谢你。”江顺虞浅笑。
少年的微笑永远是那么可人,纵使时过境迁,被蹉跎了许多岁月,但他的那份纯真在心间却是不变,就像常青树,永不凋落。
薛隐雁回以笑颜:“不用谢。这青蝶是天下第一鞭,比什么法宝都厉害,也都更好看,契定相当困难。虽然现在暂且契定不了,但日后的事谁又吃得准?况且青蝶的灵气不随意让旁人所握,你既握得住那便是得到了准许,定能行。”
江顺虞听懂了他的话:“我会努力让自己契定上他的。”
对上江顺虞肯定的视线,薛隐雁言笑:“我很期待。”
一旁昭睿冷哼道:“这还有人呢,二位这是置我于何地?”说罢盯着江顺虞:“收着不突兀?”
昭睿说话永远直白轻率,这点江顺虞颇有感触,不过他不咋在乎,赶在薛隐雁说话前回答:“的确有些突兀,不过凡是能遇上的都是自己必定要遇上的,我能得到说明我本来就能得到,至于能不能契定,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我不会放弃我遇上的任何一个机会。”
好一会儿过去,江顺虞欣赏够了青蝶,才依依不舍地收起青蝶别至腰间。随后推着二人前行:“走吧走吧,还有事呢,钢王还等着我!”
……………
穿过人山人海,三人来到一摊前,有人在与摊主做交易,体型较大以至于挡着了摊主。
忽地,彪悍地声音如飓风传来:“我已经很慈善了。”
细听的话不难发现此声虽彪悍,但语气却很平静,。
“慈善在哪?十银一斤?亏你想得出来!压价那么重。”另一人言。
“别人都压到一斤5银”
“只有我,天地间最善良、最大方的钢王,还在以一斤十银的价收………”钢王言。
声音顿了顿。
钢王续言:“能和我做生意,你就该感恩戴德。”
“懂、吗?”
“行行行,十银就十银,钱来!”另一人言。
随后,他伸出钱袋,钢王往里扔了钱便挥挥手让他走了。
其实行中人都看得出来,确实是那人有问题,他卖的妖气市价虽说没低至5银,但也不及10银,实在是钢王慈善了。
此人一走,又一人上前。
“钢王!我来啦!”从刚才就一直杵在摊子前的江顺虞冲着钢王热情地打招呼。
钢王抬头看了眼是谁,随后道:“哦。”
江顺虞身后的二人也跟着上前,心中想的是,钢王应是位五大三粗,壮硕的汉子。
直到看清了钢王的面容。
………………
这哪是什么彪汉子,完全是个可爱妹妹嘛。
妹妹束着俏皮的双麻花辫,麻花辫上各有一呈剑形的镶珠坠子装饰,额间一道剑形的胎记,淡蓝的衣裳,精致的五官、十五六岁的长相,很难让人联想到刚才彪悍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江顺虞故作撒娇,在钢王的摊子前比划道:“不要这么冷漠嘛!我来找你卖妖气啦!”
钢王却淡淡:“哦。”又是气吞山河地一声。
昭睿不禁道:“受不了了,这声音也太彪吧,你这是吞了泰山?”
钢王抬头瞥了眼昭睿,回:“首先,我没吞。”
“其次,我不是妹。”
看着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妹妹面无表情地使用她足以让三界震一震的声音说这些话,昭睿觉得有些好笑:“那你是什么?”
钢王回:“我是比你要刚很多的钢王。”
说罢,钢王正了正身,比刚刚更端庄地。
“我的身世,告诉你也无妨。”
“刚好你可以帮我个忙——帮我找个人。”
钢王说话就是这样,不紧不慢,像溪水一样,缓缓流淌,不争,也不抢。
昭睿皱眉道:“找什么?”
钢王续道:“我是钢王,我很厉害。”
“很久之前,我还是男儿身——现在也是,但我不想变回去。”
“我遇见一女子——她很聪慧,是群龙之首;她行事果断,任意变故都不会叫她怯场;她为这人间姣姣明珠,我自卑不以为见。但我渴望这高空,仰慕这轮月——于是我化作此身,寻了个契机与她结为义姐妹。”
“只需靠近,哪怕永远疏于距离——可我还是没把握这个机会。”
“那时,我们双双遇到了危险,本是共同作战,境况却愈发棘手,以至于最后我不得不现出了原身。”
“所以,我失败了———对她的失败。”
“危险解除后,她向我道了谢,同时也坦言无法接受,要自己冷静思考。”
“于是我等了很久,可她一直没来找我,直到我等不下去了就去找她,但……找不到。”
“所以,我便保持这模样等她回来,不过声音还是原身,这样也方便她认出我,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妹子,而是她的义妹。”
感谢你看到这里[玫瑰]
这个世界的金银计量均为虚构[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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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物重归叹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