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的眩晕和心内的疼痛刺激着殺伐倒下,朦胧里他强硬克制自己不能就此晕过去,他要把剩下的未解一一揭开。
他抬眼看向身前的男子,男子笑道:“小朋友,你看到了什么呀?”
殺伐忧虑了番,回道:“我看见了我的父母。”
男子点头,继而问道:“他们做了什么呀?”
殺伐却不予回答。
男子轻笑,随即道:“你现在是7岁吧?还是说按你真实的年纪来?”
殺伐登时一惊,颤抖着爬起,踉跄几步又站定,随即道:“你是现实里的那个。”
男子笑着指了指后面的楼阁,道:“肯定的,这个时空里的我此时也正在里头,又怎会出来见你?”
殺伐脑袋像被浆糊涂住,一时间无数线索指引又朝着反向交合个遍,遂他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挑眉:“你这么信任我?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殺伐:“真与假,你说就是了。”
男子摇摇头,又点头道:“你未出生时,你父亲如同方才所见,行江湖骗术,骗人钱财,但不灭口,因而遭到报复。你应该不知道有个法咒能咒人事与愿违,通常在祈祷时施效。”
殺伐皱眉道:“所以我父亲中了这个法咒,要用我来化解?”
男子道:“方才说了。这个法咒只有在列祖列宗牌位下祈祷才能有效,而你父亲在祈祷时许了两个愿。一个是长盛不衰,一个是财源滚进,讲通俗些,就是长寿、发财,故此,他现在两个都走向极端。”
男子顿了下,续道:“刚才的意识里你是几岁?三四岁吧?他中法咒不久你便临盆,这三年中他杀这些人全是为了给自己增福。杀人肯定损福,但他已颠倒,故他消人能增。而方才你母亲替他,可能是因为他们在现实里杀完这些人才发现原来帮消增福越大,故在此实现想法。”
男子随即摇头道:“可惜这里不是现实,在这的一切努力在现实里都是徒劳的,不过自欺欺人罢了。而抽你灵根你应该猜到了,就是以你的一切换你父亲的一切,可以说你生下来就担上了拯救你父亲的重担。”
似伤口一遍一遍曝露,殺伐咬牙道:“那他们为什么那么快就死了?我什么时候会死?”
男子若有所思一番,随即道:“你就是他们的心法,即在面对当年事时是选择重蹈覆辙还是悔过,虽说是自欺欺人,不过具体规则从未告知过谁,所以赌的便是那一块情感冲突,显然你父母赢了。”
殺伐更加不解道:“所以他们为什么会死?”
男子抬起右手,左手指右手道:“你是不是有一枚羊脂玉扳指?”
殺伐一愣,随即点头。
男子点头道:“这就对了。这扳指是你父母在心法里赢的,可变心中所念万物,虽仅限于物品,但也是价值不菲。可惜你父母因果报应来了,阴差阳错下被扳指反噬———你可怎见过你的父母的遗体?”
“变物………反噬……”混乱却有序的想法在殺伐脑里炸开,他道:“并无————他们可是被这扳指吞去?”
男子舒眉,随后道:“应该如此。这扳指现在有何用处?”
殺伐犹豫一会,最终将前几日一轮对决时的境况告知。
男子蹙眉道:“它不该有这么大的法力,就算是阴阳相倒也只能吞些物件,吞噬法术未免太过火。”
扳指正戴于殺伐真身,现在不在身边,殺伐却自顾自道:“我父母既被扳指吞去,如此贪婪定会在里索更多,而吞噬进去的法术他们也会一一纳下。”
男子垂眸看向眼前人,脸庞里失措的表情已消去,留下的只剩僵硬的微笑。
殺伐续道:“不过不是他们容纳,而是抗受这些伤害,对吗?”
男子点头道:“应该是。”
殺伐紧接着又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阴差阳错,扳指本就是这般,对吗?”
男子眯眼,嘴角上勾:“你在说什么?”
殺伐指向男子身后的楼阁,随即道:“他们不是赢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未等男子回答,殺伐目光转回男子身上,道:“我记得离开这后几天他们就死了,但他们真的是他们吗?”
男子不语,静待殺伐下一句。
殺伐续道:“我不聪明,也猜不到你是谁,但你一定和他们杀的那些人有点关系,对吗?这些,是特意让我看到的,对吗?”
男子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你现在恨他们吗?”
殺伐紧锁眉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恨吗?可他们对自己明明那般好,爱吗?对他好的根本是要一命偿一命。
为什么死那么早?在自己七岁时就死了,死得那么意外,那么措不及防;为什么死了?可能又是为了现在吧,为了现在这一个答案。
于是殺伐道:“恨。”
男子轻笑道:“恨、憾、望,你悔恨自己吗?悔恨惦记他们这么多年?”
殺伐掀过这句,直接道:“遗憾是什么?渴望是什么?”
男子同样回避他的话,只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拯救”你的父母,让他们在扳指里解脱,魂魄回归旧土,这当是你对七年养育的回报;二是让他们魂飞魄散,连野鬼都当不了,但同时你的扳指也会失去‘吞噬’的作用,不过它的法力依旧在,只是你使用不了。”
殺伐问:“哪种会赢?”
男子耸肩:“不知道。”
殺伐咬着牙,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是痛苦吗?是难过吗?是解脱吗?是眼前的利益吗?
可能都不是吧。
·
“快走!”娩糕挣着最后一分力爬起,抓住娩甘的衣角。
娩甘却不理,只留暖流般的法力代替她回答。
一切迅速完成,娩甘缓缓下滑,娩糕已恢复平常,忙地扶住娩甘,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要这样?”
娩甘已然虚脱,挣着力气道:“我不会死那么快的,去吧。”说罢双眸合上,歪头倒下。
娩糕万般不舍也无法继续守在她身边,甘焚已然再度发起攻击,娩糕再度迎战。
能得到父母青睐成为首席弟子的法力果然不容小觑,同样的法咒却比方才更加强大。
“轰———”随着一声巨响,远处的大山轰然崩塌———原来这就是甘焚的法源。
甘焚再度平躺在半空,娩糕沾满灰尘的手在碰上甘焚的那一刻得到了净化。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楼阁里那男子站在自己身前。
娩糕一愣,又快速恢复神情,朝后一望,再见不到娩甘。
男子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这,因为你的磨练够了;二是“拯救”娩甘,不过你将失去甘焚的力量。”
娩糕皱眉道:“师姐…会死?”
男子作了个震惊的模样,随即道:“难道你刚才没听见她说‘我不会那么快死’吗?她会死的,在你离开她那座宅子后不久就死了,修真的人法力全空都会死的,哪怕有一点法力都不会,可惜她全部给你了。”
娩糕错愕道:“全部!她全部给了我?!”
男子点头道:“是啊,毕竟谁也不知道对付甘焚要多厉害嘛。”
未等娩糕缓过神,男子便道:“所以,选择吧,是选择一走了之,还是救你的师姐。”
·
脑袋好沉,啧,他抬手撑了下头,紧接着闪了闪眼睛,待模糊不清的周遭变得清晰,他如同炸开的脑子又恢复正常。
他随即对上男子的视线,男子道:“恭喜你,你赢了,你所获得的东西是……………”
“蹬—————”桌脚被踏,他身旁的她额汗直流,却不见清醒。
他忙问:“她怎么还没出来?”
男子也有些惊讶道:“不应该啊,你赢了那她就该结束了,怎么还没醒?”
正当殺伐准备唤醒娩糕,却被身后一声吓到。
“非……殺伐!带上娩糕和我走!”
殺伐转头,恰时叫他那人扔了张符,直愣愣粘到男子头上,使其不得动弹。
殺伐显然更加错愕,面前这棕衣男子他从未见过,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听从此人的话,背上娩糕后便与其离开。
棕衣男子快速画了个法阵,随即将这一男一女推进法阵,留自己垫后。
一男一女进了法阵,到了另一地方,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一座宅内。
此时夜黑风高,屋内油灯照亮全部,一青衣一红衣正坐在大殿主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殺伐一惊,没等转身。便觉肩上一重,侧头一看,才见方才那棕衣男子正压着自己的肩。
棕衣男子指了指东边,道:“先谁,那有床,你先把娩糕放下,安顿好。”
殺伐照做,走至床塌,将娩糕放下,随即青衣来至身旁,道:“无需担心,我不会害她。”随即替其疗伤。
倒不是殺伐没防范意识,只是在打算婉拒青衣时手脚被锢,抬头看去便见方才那红衣双手相抱看着自己,冷冷道:“疗伤没看见吗?我们害你干嘛?你看我们穿的,再看你们,图财不可能,图色也不会,你不看看我们长得多帅,你能比?”
殺伐刚想编两句,那棕衣便给了红衣一拳,同时不忘道:“有没有点情商?没看见着俩刚受多大伤?还说人家,臭货!”
红衣接着反击,两人便扭打到一旁了。
殺伐仍没被解开,于是目光看向青衣,青衣抬眼看向他,莞尔道:“抱歉。这就给你松开。”
殺伐还未点头,就感觉到身体的轻松,挥了挥手,立即起身行礼道:“多谢公子。”随即看向娩糕,又道:“多谢公子相助。”
青衣轻笑道:“无妨,坐下吧,你们也很劳累了不是吗?”
殺伐一怔,道:“吾名殺伐,椌乡人,不知公子姓名?”
青衣回:“无名之人,我们三人皆为无名,混迹各地,图个热闹。”
殺伐随即坐下,忙道:“这一切,是为何?”
青衣抬眼看向不远处扭打在一起的红衣与棕衣,随即道:“你问他们吧。”
感谢你看到这里[害羞]
又回归主线啦![坏笑][坏笑](马上又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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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双眼蒙蔽惹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