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传来白光,江顺虞回头看去,顿时被强烈的白光刺了眼。
待他再度睁开双眼,周遭转回了最开始的大厅,人们围在中心,似是在看中间的什么珍宝。
江顺虞没了气力,一手一手爬向中心,不多时,他靠近了人群,当他抬手欲捉一人,那人群却渐渐移动,离他越来越远。
江顺虞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趴在原地等待下一场景。
下一刻,他感到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像凌空一般;他睁开双眼,看见眼前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腰部传来的温度促使他回头,从而对上那双漂亮的青瞳。
似水,载着他流去。
江顺虞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嘣地松开,刚睁开的眼睛再度闭上,劳累使他一步陷入睡眠,在意识消失前,他听见了一句“对不起。”
·
夜幕低垂,男子笑对面前小儿,开口道:“你也想进来?”
殺伐挥去额汗,冷冷道:“好似有客在里,我想先看看你们这怎么玩。”
男子看着眼前这个刚到自己腰部的小儿以没发育完全的稚嫩嗓音故作深沉地同自己说话,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可能是起了玩心,随后点头答应:“好啊,咱家欢迎你,不过你只能看,不能有任何动静。”
殺伐没料到他会同意,随即一愣,又道:“好。”
男子笑意渐浓,道:“这看的方式有些奇怪,你能承受的住吗?”
殺伐心明该是像现在这般意识进里,这有何不可呢?于是回:“当然。”
男子竖了个拇指,道声好,随后挥手过殺伐眼前,殺伐霎时松了劲,陷入黑暗。
待他意识明了,立即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父母。
他随即看向自己双手,却发现是一片空缈。明明有控制自己的感受,却看不见关于自己的任何。
他松了一口气,继而望向父母。
昏暗的大堂里,月光透进照着一双佳人,他们正对视前方,而殺伐处于盲区,不见其观,于是操控虚无壳子向两人走去。
殺母眼珠滚落,颤颤巍巍地看向殺父,随即转回头来,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小心迈着步子向前,右手抬起,从面前某处拔出一柄匕首。
匕首即出,渐起一层血线,殺伐一愣,加快步伐向前。
他走到殺父身边,顺着其视线看去,只见一人躺在木桌上,双眼狰狞,嘴巴撑大,两手被人摆弄过,此时已经平静垂下,胸口处有几处竖形破洞,洞边浸着血。
殺伐一惊,忙地回头看向父母,殺母手中匕首仍淌着血,刀柄紧握在她手上,随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原本失措的眼神在睁开时显露几分镇定。
殺父见状,开口道:“今天是你第一次动手,做得还行。”
殺母盯着手中匕首,冷冷回:“不,方才我失措了。”
殺父目光回到尸体身上,回:“初次这般已是不易,日后会更好。”
殺母轻哼一声,随即抬头看,视线逐渐上移,道:“从前四十二次皆是你,这次是第四十三,往后四十次皆由我来。”
殺父挑眉看向她,道:“这算是告白?”
殺母迅速动身,将匕首抵在殺父脖颈,随后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般退去,细语:“你不喜欢?”
殺父挨上刀刃,不顾疼痛,拉起殺母深吻缠绵。
身侧,殺伐脑袋一片混乱,他想不起任何事情,只有无数张殺母殺父的脸不断冲击着他。
他仁爱的母亲要为爱人刃四十一人,他和蔼的父亲已为爱人刃去四十三人。
明明自己是虚无的,却感受到了缥缈的身体踉跄跌倒。
好晕,好晕,好晕,他很痛但第一反应是想吐。
无以辨别眼前孰真孰假,但躺于木桌的尸体上方立着的个个牌位却清晰可见。
发自内心的恶心让他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但他此刻是空的,他的反应也是空的。
他垂着一丝力看向父母,却觉得可怕。“这真的是他们?”他心想。
“如果这是真的……”他登时瞪大了眼,他想到既然现在看到的是父母,那么这里应该就是父母的心法。
“恨、憾、望………”现在没有与此场景相联系,这不就相当于………相当于自己刚进来时的甜。
既然是心法,也就意味着父母也会在这,既然如此,眼前的父母就真的是自己的父母。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等,这样算的话,眼前是现在的父母,所以杀了四十二人的父亲现在可能还没有杀,而母亲说的剩下四十人由她的来的意思不就是……………
心法前父亲杀四十二人母亲未杀人,现如今心法来启,母亲已杀一人,还要再杀四十人,等于父亲并未杀人。
等等,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没被母亲提名,难道那人已被父亲杀了?还是在那四十二里?
与娩糕是两人各不相同的心法,那父母呢,他们是共同还是各自?诸多疑问不停抛出,殺伐愈想愈乱,紧盯着两人,再道不出任何。
与他心法不同,他周遭场景在父母的拥吻中逐渐变化,转眼间来到了巷子一角。
父母立即松开彼此,殺母递了个眼神,随即跃至墙角。
殺父目光停留殺母身上,直到巷子那头的脚步声渐近,才偏回了眼。
天是亮的,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是个男子,着布衣,相貌平平,见了殺父便不停鞠躬,嘴里不忘道:“对不住对不住,让您等了我,我也是按您定好的时间来了,谁成想您先行了,望大人不要怪罪。”
殺父点头,道:“无妨,你要问何事?”
男子忙地起了身,随即从胸膛处的夹层掏出个缝合粗布袋,颤颤巍巍地递给殺父,待殺父接过,才开了口:“我家客栈最近不知怎的,来的人越来越少了,之前最差的时候也只剩两间房,现在每日只出两间房!所以您可否随我同去看看是哪出了问题,是不是沾染上了什么妖气………”
殺父掂量了布袋,随后看向男子,道:“无需去往我便知哪出了问题。”
男子一喜,愈发恭敬:“向大人请教,是哪的问题?”
殺父收起那布袋,抬手指着男子道:“就在你身上。”
男子由喜转惊,也跟着指自己:“我?我……我有问题?”
殺父点头:“对。”
男子:“该当和解?”
殺父冷笑一声不说话,男子见状由惊转疑,疑问还没抛出眼前遮住,再度见到殺父两只眼已看全他得全身。
殺母哼地一声,拿出手帕擦拭匕首上的血迹,冷不丁看着地上躺着的双眼瞪大的男子。
殺父站于男子身边,俯视男子的脸道:“第八十三,也是第四十一。”
殺母收起已然干净的匕首,垂头看向男子:“是,他是第四十一,我记得。”
殺父叹气道:“恨、憾、望,这意思是不是让我们放弃他。”
此言即出,殺母眼神愈发犀利,语气更加严肃:“如若不放弃,我方才就不会说还有四十个。”
殺父道:“可这里到底是假的,不放弃他又能如何?”
殺母溅起怒意,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忘了那人说我们若胜便能得世间珍宝,有了它我们就无需再做这些脏手的买卖。”
殺父皱眉,道:“如果他知道我们害了他,甚至得到了救赎的机会,哪怕是虚无的,都不愿意救赎他,他还会爱我们吗?”
殺母走到殺父身旁,笑道:“不放弃则死,放弃还能活长些,你觉得他会更喜欢哪个?而且你别忘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我们的需求。”
“需求?”殺伐已然平息情绪,声泪俱下改变不了一切,与其伤心父母的阴暗,不如气愤父母的隐瞒。
这会让自己振作些,至少撑过这关。
他会是谁,会不会……是我,殺伐这般想着,片刻之间便随父母转移到另一空间。
这一空间刚一显形,殺伐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热泪,倒身在地。
他强硬控制缥缈的壳子,告诫自己不要昏迷,现在不是已心法胜败为主,而是以弄清自己与父母的一切为重。
而他目光所及,是在椌乡老房子内,看起来只有三岁的殺伐正坐在床上玩弄自己的拨浪鼓,家中仆从在他旁边不断说道:“家主快回来啦,家主快回来啦。”
小殺伐听得懂,玩弄拨浪鼓的力度愈大,笑得也更欢,还时不时向门边瞟两眼。
不多时,殺父殺母便笑着进来,一进门殺母便道:“伐伐呢?在哪里呀?娘亲回来啦!”
小殺伐听着娘亲的声音,抛下拨浪鼓就跑向娘亲,殺母随即张开怀抱,待小殺伐入怀便抱紧他。
殺父跟在后面,左手拿着一扎纸皮包的点心,右手拿着个小盒子,蹲下神来笑脸盈盈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记得我是谁我就把这些好玩的好吃的都给你!”
小殺伐偏头看向殺父道:“你是爹爹!”
殺父笑回:“对喽!这些都是你的!”
仆从眼看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也不由得笑起。
温存一会后,殺父便让仆从出了房门。
殺母将小殺伐放回床上,并给其递了快点心,又摸了摸殺伐的头,笑着对殺父说:“同之前一样?”
殺父深色变得复杂,杂糅着不舍与犹豫,手不禁抚上小殺伐的脸颊,叹声气道:“嗯。”
殺母立即站起身来,朝旁边走去,小殺伐一看母亲要走,忙地要追去。
殺父随即拦住小殺伐,右手盖上他的眼睛,法力缠绕指尖,小殺伐受其影响渐渐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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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七年养育为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