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玉的到来给这个小小的寂寞的院子增加了不少欢乐,但是范之初觉得这欢乐不属于她。理由如下:
“明鸣我饿了,你去给我剥个橘子!”
“好嘞!”
范之初:“顺便给我剥个。”
因为橘子只剩一个明鸣给她拿了个苹果,然后范之初看着明鸣剥一瓣旷玉吃一瓣,她听见空气中自己咬苹果的“咔嚓”声清脆的格外心酸。
“明鸣,二胡好难听啊,我喜欢听你弹琴。”
“那我去拿琴。”
然后范之初抱着二胡独自流泪,说好的二胡二重奏呢?
下雨了,温度骤降,旷玉感了风寒。
“旷玉,怎么不添件衣服就出来了?”“旷玉,怎么不把药喝完?”“旷玉,来,多喝水。”“旷玉,多吃点。”“旷玉······”
看着明鸣为了旷玉忙前忙后,范之初觉得自己这个被遗忘了的人身边也需要个碎碎念的人。
“明鸣,我想你家二爷了。”范之初扒在明鸣房间门框上,委屈道。主要是最近狗粮吃多了,耐不住寂寞了。
明鸣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二爷最近挺忙的,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再跟二爷说说。”
范之初:“······”明鸣,你要点脸行吗?
综上所述,范之初的小跟班明鸣陷入了爱河,被旷玉这个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的。而旷玉,似乎志不在此。她多次向范之初和明鸣旁敲侧击打听震王这个人,震王那个大忙人已经好久没踏足他们这个小院了。
“旷玉,该不会你要嫁的人就是震王吧?”趁明鸣不在,范之初问旷玉。
旷玉震惊地看着范之初,“你······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范之初心里一块疑问放下一块担忧又起,她顿觉麻烦,苦着脸道:“我猜的。”
旷玉连忙去门外看了看然后关上了房间的门,怕隔墙有耳。回来坐下,她对范之初恳求道:“初初姐,”知道旷玉才十六后范之初就让她叫自己姐了,“你能不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那你告诉我你来这儿为了什么?”
“我······”旷玉有些纠结,“我想来了解一下震王这个人怎么样。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把你救出去。”
旷玉盯着桌上某一处继续道:“我爹要把我嫁给震王做侧妃,我之前在家里偷偷看过震王一眼,觉得他太吓人了所以就逃婚了。那天看到了他我就越发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他居然把你抓起来!我爹很疼我的,他要是知道震王还私囚了一个女人肯定就不会让我嫁给他了。后面我就回去骗我爹说我想多了解一下震王,让他把我弄到了府上。只可惜,这几天一直没见到他。”
范之初听着旷玉的说辞,不知怎么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甚至觉得逻辑牵强。“我没听说震王最近要成亲的事情啊。”
“我爹说最近时局不太平,让我先过府再办事。”
范之初惊讶,“这么急?”这闺女怕不是亲生的吧?
旷玉轻轻摇头,“他们大人之间商量的事我也不懂。”
“那你要怎么让你爹相信震王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呢?”
旷玉想了想,“你啊,你就是证据!你和我一起回家告诉我爹震王都对你做了什么,他就会相信我了。”
“呵呵”,范之初轻轻嗤笑,“旷玉,你爹既然是和震王这种权势之人打交道的,有些事情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你把我带回去他就会为了防止你以后被震王伤害而放弃与震王的联姻吗?他如果真的疼你,又怎么舍得委屈你先过府再办事呢?”
看着旷玉一脸震惊和受伤的表情,范之初又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唉,自己这情商真捉急!
范之初放缓了语气,“旷玉,我是觉得你这个办法不可行,还没有你逃婚的办法好。震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爹肯定是清楚的,你这样起不到什么作用。”
旷玉红了眼眶,“那我该怎么办?我只有嫁给他吗?只剩十天了。”
范之初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你先别着急。”
旷玉泪珠滚落下来,哭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见旷玉哭得厉害,范之初有种捅了马蜂窝的感受,嗐,说那些玩意儿干什么!净惹人家伤心!
时间紧迫,范之初、旷玉和明鸣三人开始谋划该怎么让旷玉脱离苦海。明鸣干得特别起劲,无时无刻不在冥思苦想。可是三个臭皮匠顶不过一个诸葛亮,他们想不出什么高深的智谋来。
时光如飞,离婚期只剩下五天了。
晚上,夜有点凉。范之初走出房屋,看见院里明鸣和旷玉前些天捣鼓的秋千上慢慢摇着一个人。
“明鸣,还不睡啊?”范之初走过去坐到了旁边另一个秋千上。
明鸣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喊了一声,“范姐。”
秋夜的寂凉让秋千沉默无声,两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范之初偏头看他,问:“真的很喜欢旷玉吗?”之前在席肃中那里了解到明鸣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这种小男生一旦动情,难已。
明鸣没有回答,只是埋头苦笑了一下。
“要不你带旷玉私奔吧?”范之初提议道,她是认真的。
明鸣终于抬头看向她,“我······”
“傻孩子,现在遇到了喜欢的人,工作什么的都是浮云好吧!别管我,我一直都很安全,用不着你保护。你家二爷会理解你的,放心。”
明鸣看着范之初感动得不能言语,可他也不是一意孤行的小孩子,他是个有责任和担当的人,所以在爱情面前,他面临困惑和选择。尽管范之初告诉他他可以选择爱情,但是对二爷的情和忠,他不能简单放弃。
见明鸣还在犹豫,范之初告诉他,“你直接去问席肃中看看他怎么回答。如果他同意你带旷玉远走高飞,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如果他不同意呢?”其实在范之初和明鸣两个人心里都觉得席肃中是个豁达通事理的人,他们都预感席肃中会答应。所以明鸣问这话,只是纯粹的考虑周全而已。
范之初抬头看月亮,可惜道:“如果他不同意,那你和旷玉估计以后就只能偷偷摸摸了。”
“范姐!”明鸣气道。
“哈哈哈,开玩笑。”范之初正经起来,“明鸣,选择只有一次,你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别让自己后悔。这是你的事,你要想做,任何人都不能干预你。”
明鸣听后默默点头,“谢谢范姐。”
范之初陡然想起一事,“诶,你问过旷玉了吗?带她私奔的事儿。”
一排乌鸦在明鸣头顶飞过,他直直摇头,“没有。”
“那我觉得在问席肃中的意见之前你还是先问问当事人旷玉的意见比较好。”
“嗯嗯。”
“快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坐会儿。”
“为什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爱人。”
明鸣:“······”范姐一定还在记恨他没有告诉二爷她想他的事。
同时,在鹤州某座府邸里,也有一个人抬头望月,思念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