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王走得又急又快,颠得范之初受伤的大腿骨一阵一阵疼得厉害。
“王爷,走慢点,嫌我伤得不够重是吗?”范之初提醒他。
震王恍悟过来马上减缓了速度,却又忍不住教训她,“你要是不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范之初小小的翻了个白眼,震王没看到,“明鸣呢?”
震王下意识要回答却突然生气,现在抱着她的是谁?为什么还要关心别人?他没好气道:“死了!”
范之初一下子在他怀里撑起身来,眼睛喷火似的盯着他。
震王更加生气,几乎想把她摔下去,但是范之初审问的目光终究让他妥协了,“他能有什么事?”
“你那天把他叫出去干什么?”
震王不耐烦回答:“让他去弹个琴助个兴你也要过问?”
范之初蛮横道:“当然要过问,他是我的人!”
震王停下来,看着范之初有些难以言喻的心塞和隐隐显露的鄙夷,他问了句,“你又看上他了?”
范之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又”字,“王爷什么意思?”
震王眼神向前方瞟了眼,将她放了下来,动作有点不怜香惜玉,“你的人来了!”
范之初闻言转头一看,是明鸣。见他好生生地站在那儿她就放心了。范之初回过头想继续找震王理论,震王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绕过她进了府里,那气势摆明了就是生气了。
范之初一头雾水,只好招呼明鸣过来扶她进去。
震王效率很高,范之初前脚刚到自己房间,后脚大夫就来了,还很贴心地找了个女大夫。大夫检查了范之初的大腿骨,说她实际伤得不重,没伤到骨头,腿上淤青擦点药在床上躺个一天半天就好了。
大夫给她擦了药走后不久,震王就进来了,后面紧跟着明鸣。
范之初看着二人亦步亦趋的样子,无奈道,“二位,我要养伤,麻烦出去好吗?”
震王没走,反而怒道:“本王好心来看望你你还赶本王走?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把你抱回来的?没心没肺的东西!”
范之初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一阵呆滞后是赞叹,这有权势的人骂人就是不一样!差点让她觉得好像真是自己不感恩戴德一样。
范之初懒得跟他阴晴不定的性子计较,假装笑了笑,对他说:“谢谢王爷的好意,但是我真的累了······”
震王讽道:“跑这么久能不累吗?”
范之初:“······”才一天不见,这傻戳脾气怎么这么大?
“你出去。”震王突然命令明鸣,明鸣一脸疑问,然后不卑不亢回绝道:“王爷在这儿我不放心。”不知道是范之初放肆惯了还是席肃中给他的底气,明鸣在震王面前从来不带怕的。震王完全不理解他这副趾高气昂的态度从何而来,说句不中听的话,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震王想抽他,但是碍于范之初在场他没有发作,他坐下来,慢悠悠道:“你在这儿本王也不放心。”
明鸣轻轻一笑,“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让范姐好好休息。”
震王也轻轻一笑,“你们好像在这里玩得有些忘乎所以,本王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是不是太舒服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还吩咐起本王了?
明鸣没有被震王的话吓到,从容微笑,只道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范之初这才发现,此明鸣乃是她的相公席肃中,真明鸣是不会笑得这么淡定从容的。
震王目光转到范之初身上,若有所指,道:“你们在这儿倒是挺安生,某人可是处于水深火热中。”
范之初没有遮掩,视线大大方方往席肃中那儿一落,席肃中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笑笑,道:“一天不见,王爷说话这拐弯抹角的功夫越发长进了,搞得我听不懂也得装懂,不然显得我多没文化啊!不过我要劝王爷一句,凡事切勿过满,容易乐极生悲。”
震王嘴唇弯起自信的弧度,说:“多谢之初提醒。”随后站起来,“之初好好休息,本王今日就不打扰了。”目光移到她腿上,他又意味深长地说,“至于你逃跑一事,择日再算。”
范之初冷冷道:“王爷,你叫之初很难听。”
震王慵懒一笑,“本王乐意!”他向外走了两步发觉明鸣没有跟上,又退回去退到他面前阻挡着他的视线,那眼神仿佛在问,“你丫还想赖着不走?”
席肃中淡淡瞥了他一眼,傲慢地转身走了。
震王在他后面看着他那悠闲的背影,牙齿咬得贼紧,当初那一刀怎么不捅死他?关键范之初还喜欢他,替范之初养着这个小白脸,他实在气不过!
所以震王气不过的后果就是,明鸣被调去了后院,为了不让他跟范之初见面,震王做什么事几乎都带着他。这让想见范之初的席肃中苦不堪言,而且因为震王看的紧,他也找不到机会和明鸣把身份换回来。
最最重要的是,震王似乎对他,或者应该说对明鸣,有了些不一样的企图。
比如,震王这几天用膳都会把范之初和明鸣叫上,他经常十分热情且亲密地给明鸣夹菜,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意,说:“这个吃了好,你身子骨弱,多补补才好。”
范之初听到这句话总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见到震王更多的迷惑行为之后。
迷惑行为之一,震王居然开始学二胡了!天天要求明鸣教他半个时辰的二胡,若是明鸣不愿意,他就会去请教范之初。在范之初面前他没有吊儿郎当,俨然一副诚心受教的样子。
迷惑性为之二,震王居然带他们出府了!不过震王的目的居然是给明鸣挑选衣服、首饰,那架势巴不得把这鹤州最珠光宝气的衣服和最昂贵漂亮的首饰都奉送给他。逛了那么多衣服和首饰,席肃中眼睛都要瞎了,这给他后来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迷惑性为之三,这是齐府一件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事,震王居然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爬了明鸣的床,还被他一脚给踢到了门外。
当然,这是下人之间疯传的版本,事实上只是被踢下了床而已。震王那个大块头要踢到门外,有点费脚。
到了这一步,范之初总算是明白了,原来震王有某种特殊癖好啊!去看望席肃中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往他下面瞟了眼,拍了拍他的肩,幸灾乐祸道:“明兄,小心你的菊花。”
席肃中嗔了她一眼,要不是她他会这样忍辱负重吗?
“什么菊花?”席肃中不懂这些奇怪的词汇。
范之初摇摇头,又拍了拍他的肩,“总之你保重就是了。”
席肃中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小声道:“最近合着震王一起来欺负我,好玩吗?”
范之初看着他戴着明鸣的脸,笑得猖狂,“私以为你和王爷挺配的。”趁明鸣不在,她在心里默默安排了cp,若是真正的明鸣,震王霸道攻,明鸣小媳妇儿受,多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你再说一遍?”席肃中手上加重了几分力度,假装地凶狠道。
范之初憋住笑,推拒着他,嘴里说着,“明鸣,小心让王爷误会!要是被王爷看到了,指不定我要被王爷嫉妒成什么样呢?”
席肃中要气死,把她往后压,又笑又怒,“范之初,你再给我装?”
虽然腰被席肃中托住,但范之初还是很快缴械投降,“哈哈哈,不玩了不玩了······”
席肃中这才放过她,范之初刚站好震王就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两人皆吓一跳。
震王看起来心情很美丽,笑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这么开心?”
范之初忍笑回答,“听说明鸣昨晚受了惊吓,我过来看看他,见他没什么大碍我就先告辞了。王爷,你们聊。”
席肃中眼睛死死盯着范之初,那意思是,“范之初你敢走?”
范之初对他眨了眨眼,挥了挥手,溜了。
范之初在门外等着看好戏,结果没过一会儿震王就出来了,两人差点撞了个正着。
震王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范之初不答反问,“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震王见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样就有点闹心,在心里默默回了句,你都不在我演给谁看?
震王觉得心累,没搭理她就走了。
范之初丝毫不在意,见他走了又屁颠屁颠跑进屋和席肃中腻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