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逃婚出来的。”带范之初逃跑的姑娘叫做旷玉,现在她们逃到了一个运河旁边,那两个男人是她爹派来捉她回去的。
逃婚?范之初挑了一下眉,这个年头遇见逃婚的小可爱真是······何其不幸!
“初初姑娘,你家在哪里?我没有地方可以住,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
看着旷玉那一双在深夜中闪闪发亮充满希望的眼睛,范之初不得不忍心告诉她真相,“玉玉姑娘,你想啊,这深更半夜我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你觉得······我像是个有家可归的人吗? ”
旷玉:“······”说的有理。不过“玉玉姑娘”什么鬼?
旷玉沮丧道:“那我们怎么办?你是为什么不能回家啊?被相公赶出来了?”
范之初:“······”她看起来很像是被相公赶出来的吗?
范之初说:“我是被人贩子拐到鹤州的,这里我人生地不熟。”
“啊?”旷玉惊道,“你真可怜。这样吧,等我逃婚成功了我送你回家!”
范之初敷衍一笑,随后打了个哈欠,问她:“对了,你有钱吗?”
“有啊!”
“那我们去找家客栈睡觉吧。”
旷玉摇头,“不行,不能去客栈,我会被发现的。”
范之初吃惊,这么夸张?看来旷玉家里非富即贵啊。
范之初又打了个哈欠,“那我们去找个民宿吧。”不然在外面睡这九月的蚊子要把她们的血吸干不可。
“民宿?”
范之初解释道:“就是随便去找户人家,大多人都是心地善良的,请求他们收留我们一晚不成问题。”
旷玉点点头觉得可行,两人就去大晚上敲人家门了。过程比他们想象中的艰难,但结局是好的。两人找了个小户人家,是对中年夫妻,很热情地收留了她们。
第二天,两个人就要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了。范之初逃出来纯属意外,她昨天的初衷是想知道明鸣安全与否的,现在她倒是逃出来了但不能不管明鸣啊。如果明鸣没有出事,她倒不必再管他大可天高海阔任自己浪,反正明鸣有功夫在身她无需担心。如果昨天明鸣出事了,她不会安心。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确定明鸣的安危,还要通过他跟席肃中联络一下。
“旷玉,我有件事情要去确定,就不跟你一路了。你要是暂时没有打算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
旷玉紧张起来,“你要去哪儿?带我一起吧。”
“不方便,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旷玉挽住她的手臂,急道:“我会武功,可以帮你忙的。”
范之初看着旷玉,这与她同高的姑娘虽然看起来聪慧机敏胆量过人,但是也没出过几回家门吧,更别说在陌生人家里住了。
范之初妥协了,没准儿她能帮得上忙呢。“那你跟我一起走吧,不过不要乱来。”
旷玉点头似啄米,高兴答应:“嗯嗯!”
齐府的后面是一栋三层的茶楼,范之初和旷玉选了一间三楼包间,可以看到齐府后院里面的样子。范之初今天才知道那个宅院叫做“齐府”,想必是名字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吧。不过不知是故意还是专门如此设计的,齐府中间有一座两层楼高的书阁将齐府前后一分为二。书阁里面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的,范之初一次也没能进去过。范之初和明鸣住在前院,在茶楼的三楼根本看不到前院的情况。不过林迷住在后院,万一明鸣来找她呢?
范之初靠在窗前,看着齐府空阔的后院发呆。旷玉端来一盘青提,和范之初你一颗我一颗,很快满满一盘青提就被她们吃光了。
范之初吃着青提时想,带旷玉来是个没错的选择,人家有钱啊!看这小日子过的,逃婚也如此滋润!
“有情况有情况!”旷玉突然大叫起来。刚刚小解完的范之初马上跑过来,看到后院院子里出现了几个打扫的下人。
范之初一脸无语地问旷玉,“请问这算哪门子情况?”
旷玉不好意思笑笑,小声辩解道,“不是你说的有人来了就告诉你吗?”
范之初:“······”好吧,她是说过这句话,旷玉没错,就是脑子不太好。
范之初继续一脸生无可恋地观察着齐府后院,不是她笨,齐府大门口跟个广场似的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身之地,所以她们不能去大门口蹲点。就算她们去大门口蹲点也很难蹲出个结果来反而容易被逮住,退而求其次,她选择了不易被发现且视角极好的茶楼。
然并卵······
中午时分旷玉点了菜,两人在包间里吃了起来。范之初不愿意错过一丝一毫的时机,往自己碗里夹了几筷子菜走到窗口继续蹲点。真是上天不负有心人,她才蹲一会儿,后院就来人了。
范之初惊得下巴都快掉在碗里,震王来后院做什么?他身后两个人是他常带在身边的侍卫,此来好像是在跟后院的人了解什么。虽然心里有些发毛怕被发现,但是范之初对自己选的地理位置非常自信,只是稍稍往旁掩了一下身子,没有提高警惕。
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震王像是对她有感应似的居然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范之初一口饭菜还包在嘴里,躲闪不及的目光就与震王望来的目光不期而遇。
范之初立马闪到旁边,内心直喊我艹,这他妈什么剧情?这都能看见,他是神吗?她又小心翼翼往窗口探了一下脑袋,发现震王那个傻戳还在盯着她这里。
糟糕,踪迹败露了!
范之初把窗关上,快速走到桌边放下碗筷,也抢过旷玉正慢条斯理吃得津津有味的碗筷,“我们暴露了,快走!”
“什么?被发现了吗?”旷玉飞快跑去窗口边,隐隐约约看到齐府后院的好几个人直接翻墙而过向茶楼奔来,她惊呼:“他们飞过来了!”
范之初闻言也跑过去看,不由自主惊叹一声,“我的妈呀!这捷径走的······”
范之初赶紧拉着旷玉往外走,“我们快走!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没有!可是等我们下楼他们已经过来了,怎么办?”
“我知道,我们从茶楼后门出去。”范之初进茶楼时以防万一就已经查看好了逃跑路线,茶楼后门是错综复杂的巷市很利于她们逃脱。
现在她们就是要快要抢时间。
旷玉有武功带着范之初跑得飞快,幸好没有与他们撞上两人就已经到了后门。可是后门有人守着。范之初提前就说好,“旷玉,等一下别跟他们废话,直接夺门而出!”但是旷玉理解有点误差,一到那儿二话不说招呼不打直接就把两个门卫打晕了。
范之初看到“唰唰”两个人就倒地了有点懵,但好歹结果是好的而且省了很多麻烦,两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逃出了茶楼。可是范之初没有想到震王考虑如此周密且行动如此快速,他们跑出巷口就要拐弯时迎面对上了正从这边围堵她们的人,对面的人也刚从另一个巷口拐过来,两队人中间隔了差不多五十米。
范之初和旷玉同时倒吸一口气急忙稳住脚跟,旷玉转身要向后跑,范之初却拉住她向前跑。没跑几步,旷玉向后一看就看到后面的巷口也拐过来一队人正往他们这边追。幸好刚才范之初拉住了她,她一边暗自佩服范之初的心思巧妙,一边和范之初亡命天涯似的奔跑。
也许她们的友谊就是在奔跑中和风结下的吧。
逃跑的过程很激烈,但结局很残酷,两人被抓住了。被抓住的旷玉一直一副不服的表情,要不是刚才一辆平板车突然出来把她们撞倒了,她们才不会被抓住呢!
可是范之初受伤了,平板车直接撞在了她的大腿骨上,旷玉还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也没能阻止灾难的发生。范之初疼得站都站不起来,旷玉因为范之初受伤而更加怨恨他们,对他们大吼,“你们看不到吗?她都受伤了,你们还要怎样?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先追上她们的四五个人见状不敢上前做什么,只是把她们围住,等待震王那一队人过来。
震王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他看见前面的平板车、被压制跪在一旁连连叫苦的车夫和躺在地上的范之初一下子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刚刚的喜怒交加立马转变为了心慌与心疼。
范之初瞥见震王匆匆赶过来,叹了口气,唉,越狱失败!
“范之初,哪里受伤了?”震王走到另一边,打算把她抱起来。
范之初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这傻戳的声音怎么这么温柔?一点都不符合他彪悍的形象。
范之初没有回答他,震王将她抱了起来。一旁仿佛神游在外的旷玉终于清醒过来,拉着范之初的手臂,问:“你要带她去哪儿?”仔细一看,她的眼神是畏惧的。不过谁第一次见到震王房颀颀不会被他的体型和面孔吓到呢?只是,旷玉的眼里还多了分疏离。
震王没工夫理她,正要走,范之初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这位姑娘是刚结识的,你放她走吧。”
震王看了看旷玉,旷玉接收到他的眼神连忙将头低了下去,他没有犹豫答应了范之初:“好。”然后不再多留带着众人走了。
范之初最后给了旷玉一个放心的眼神,可是旷玉怎么能放心呢?
原来范之初说的人贩子就是他啊!
她呆呆看着一群人远去,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