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席肃常面如屎青席肃中就开心了。然后也不管他哥哥满脸疑问带着范之初走了,“哥,我们先走了,爹娘那儿等你。”
席肃常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怒气无处可撒,只能咬牙切齿道:“可恶!”又被他弟摆了一道!
席肃中将范之初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向她解释,“初初,我哥刚刚是在污蔑我······”
范之初垂眸一笑,打断他,“不用解释,过往不咎。”
席肃中一怔,感激涕零,他的初初就是明事理够大气。
两人随后来到正房,席烈和席氏正在喝银耳汤。
席氏见席肃中过来了,立即向他招手,“小幺,快来喝银耳汤!”
范之初:“???”小妖?席肃中的小名?
席肃中向她解释:“······我是老二,所以我娘喜欢叫我‘小幺’。”有时候也叫“幺儿”“幺幺”,小时不觉,现在大了在外人面前觉得甚是没面子。
范之初:“······”他娘不会是川渝一带的吧?
范之初在后面悄悄把视线向罗汉床上的席氏投去,席氏的年轻貌美让她惊讶。虽然笑起来眼角有些细细的皱纹,但是那红润细腻的脸庞和仍显妖娆的身段让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的娘。她娘已经保养得很不错了,但是比起席氏来还是差几个段位。
估计是她娘爱哭的缘故,一张小脸总是白兮兮的,不像席氏看起来很有精神气头。
如果她爹还在范氏也会像席氏一样精神饱满吧。
席氏给席肃中亲自盛了碗汤,席肃中接过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范之初则站在椅旁低头装样子。
席氏和席烈就在她右手边的罗汉床上,她眼睛一点也不敢乱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倒是没注意到她,席氏笑问:“小幺一大早就出去了,刚从范家回来吧?”
席肃中将刚舀起的一勺银耳放在碗里,淡定回答:“嗯。我走时初初还说想见见你们。”
在旁边低着头的范之初眼皮一跳,这货真是······
席氏满眼期待,“带她来呀,我早就想见见让你一天魂不守舍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你爹阻止我······”
席烈反驳,“我什么时候阻止你了?你一天就知道约人打麻雀牌哪有功夫去见儿媳?”
席氏把汤碗往几上一放,“我哪有天天打麻雀牌?你又不在家,我不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啊!”
“我不是让你跟我去府衙里住吗?你自己不愿去的。”
“府衙里连个女人都没有我去干什么?看你们男人一天光膀子晃来晃去啊?”
席烈一抽,“你什么时候见衙内有男人光膀子晃来晃去了?你都看些什么?”
······
这场面席肃中见怪不怪了,他也不打算阻止,反正范之初以后进来也是要面对的。他对惊呆一脸的范之初皮笑肉不笑,好似在说,“让你看笑话了。”
范之初还是头一次在这个年代看到如此平等的夫妻吵架。她们家她爹就没凶过她娘,她在别人家看到的吵架也都是男人噼里啪啦得说女人唯唯诺诺地听。
席氏不愧为女中豪杰啊!
不过席烈身为一个正四品官回到家却丝毫没有官威,而是可以与儿话家常与妻吵小架,这样的一家,横竖都觉得羡慕。
范之初现在理解为什么秦亿书以前很羡慕她们一家了,如果她爹还在世,她们也是温馨的三口之家呢!
“爹,娘,你们慢慢吵,我先回去了。”席肃中说完不待他们回应就领着范之初走了。在门口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席肃常,席肃常一听里面的阵仗就想走,席肃中反应极快对里面喊了声,“哥,你来了,快去喝娘亲自熬得银耳汤!”
席肃常脸色刚一黑,就听到里面传来他娘的哭诉,“儿啊,你爹刚回来就欺负我······”
席肃常横了席肃中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踏进去。
对于范之初,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席肃中怕范之初被刚才那场面震住,道:“你别误会,我爹和我娘感情很好的,就是喜欢吵吵闹闹像两个孩子一样。”
范之初理解,“你们一家挺有意思的。”
“等你嫁过来才更有意思。我嫂子一天也嫌弃家里没几个女人,你来了她会很开心的。”
“你嫂子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席肃中:“······是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点话痨。
席肃中带范之初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席肃中的房间和范之初想象中的差不多,干净整洁,毫无特色。
除了那把一进屋就能看到的极尽奢华的玉弓。
精心雕琢的弓架一尘不染,一看主人就很爱惜这把中看不中用的玉弓。
“我能摸摸吗?”范之初礼貌地问。
“当然。”席肃中很大方。
范之初伸手触摸了一下,就像它看起来那么饱满温实。范之初试着把它拿起来,席肃中阻止了她,“初初,有点重。”
范之初试了试,的确有点重。她很快放弃,好奇地问,“这把弓能使出去吗?”
“太重了,不方便。”
居然能使?范之初按捺住心中的惊叹,又问:“你很喜欢弓箭?”好像秦浩胸口中的那支箭就是他射的。箭法不错。而且除了这把玉弓,墙上还大大小小挂了近十把弓。
“小时候长剑短刃我不在行,就学了这个。”现在他长剑短刃也在行了。
“那你以后也教教我吧。”
席肃中拿过她的手,掰开掌心,怜惜道:“弓箭费手,你这细皮嫩肉的不适合。”
范之初不在意地嘟嘟嘴,然后又看看席肃中的掌心,指节上的旧茧似乎永远也消不掉。
“心疼?”席肃中问她。
范之初摇摇头,“难怪你手这么糙。”
席肃中:“······”
范之初今天为了送别范氏起得早,一向睡得日上三竿的她打起了瞌睡。她想着就在席肃中的床上打个盹儿,结果一睡睡到了中午。
“开饭了!”席肃中捏着范之初的俏鼻,把她轻轻揪醒。
范之初没有多睡,起来发现已经到饭点了。
见小桌上已经摆了饭菜和两幅碗筷,她有些吃惊,“你不去陪客吗?”
“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先在这里陪你吃些。”席肃中准备拿起碗筷。
范之初止住他,“不必,你去吧,别迟了。”
席肃中又建议,“要不你同我一起去,回来再吃?”
范之初:“你想饿死我?”
席肃中:“那我们吃些再去?”
范之初:“我不去不行?”
席肃中:“你不是想要刺激吗?”
范之初:“······我突然不想要了。”
万般无奈,席肃中只好说出实情,“我嫂子她想见你,不然以她那张嘴今天这事就得败露。”
范之初:“······我倒是很想会会你嫂子。”
席肃中对她微微一笑,你会后悔的。
范之初随便刨了几口饭就跟着席肃中去了大厅。他们到时席烈和席氏正好去接客人,席肃中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范之初还没看清大厅里的人,就有一个穿着亮丽的女人蹦跶到她面前,亲切地喊着,“弟妹!”
范之初被吓了一跳,但是表现得很淡定,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绚丽四肢灵巧的“嫂子”,她内心叹道,好活泼的妹子!
范之初对她微微一笑,恭敬得回了句,“嫂子。”
钱穗安转身拽着席肃常的衣袖激动地叫了起来,“啊,弟妹叫我了!弟妹叫我了!”
席肃常对她宠溺一笑,有些无奈,“听到了。”
得到席肃常的回应,钱穗安又转过身来仔细瞧了瞧范之初,突然小声对她说,“弟妹,你这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啊,等会儿被爹娘发现了就糗大了。”
范之初顺着她的话问,“那我该怎么办?”
“我让静静带你去我屋换身衣服,走。”钱穗安牵着范之初的手就要走,席肃常赶紧拉住她。
大厅前出现了席烈一行人。
席肃常等人赶紧退到里面给人腾位置。席肃中把范之初挡在身后,让钱穗安的婢女静静把她带下去。
“咦?”一声不大不小的疑问冒了出来。
众人都望向发出这声“咦”的人,范之初本想就瞟一眼,结果这一眼让她瞳孔瞬间放大了几倍。
范之初倒吸一口气,这死胖子怎么在这儿?
席肃中倒吸一口气,这死胖子还果真是他!
“死胖子”倒没有倒吸一口气,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心思一转露出玩味的神情,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