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肃中的人找不到秦亿书和秦浩,因为秦亿书将秦浩关在了秦家的窟室。
这个地下室是秦浩用来滥用私刑的地方。
秦浩料到照秦亿书那个阴狠性子不会轻易杀了他,可是他没有算计到自己会中了一箭。
真他妈痛死了。尤其是秦亿书将箭矢“噗”的一下子从他胸口抽出时,痛得他直想叫爹娘。
还好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些伤痛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某些娇身惯养的人来说就不那么好受了。幸好抽箭那时某人正在昏睡当中。
秦亿书将秦浩绑在地下室后就去睡了一觉。他要养够精神才能折磨人。
等他睡醒了,他一盆冷水就将秦浩泼醒了。胸口的血窟窿又开始往外冒血,秦浩真是命大,居然还没有失血而亡。
要命的是,背后那些被秦亿书在地上拖出的血痕也在冷水的侵袭下开始觉醒,让他又痛又痒。可是他被绑在冷冰冰硬邦邦的铁床上,没有办法动弹。
秦亿书开始对他说话,“睡够了?”语气语调同他眼睛一样没有精气神。
秦浩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他痛得直抽气哪有功夫理他。
秦亿书看他痛苦的不能说话,轻蔑地哼笑了一声,看了看周围,饶有兴趣道:“真想把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给你试一遍。”
地下室里很多刑具都是他没见过的,在没泼醒秦浩之前他一个个仔细了解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把轻巧锋利的小刀。
刀片足够薄足够敏锐,秦亿书只是用手试了一下就被划了个口子。
秦亿书拿着刀,问秦浩,“这是什么刀?你用来做什么的?”
秦浩看他好奇,颇具意味地解释,“剥皮。”那眼神似乎在引诱秦亿书去剥他的皮。
秦亿书直了直身子,扬起下巴垂眸看着他,“哦,”腔调婉转,又瞟了一眼他全身,“从哪里开始剥?”
秦浩坦然一笑,从容回答,“我一般从脚底开始。”
秦亿书看了看他的脚,又大又糙兴许还臭,不,肯定臭,他不喜欢,又看向他的腹部,指着他满是血的胸口说:“从这里开始吧。”
“这里的皮不好剥,不容易剥完整。”秦浩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秦亿书是要向自己开刀,还在一旁指点。
秦亿书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不要完整,只要你痛苦就行。”
秦浩没有吃惊也没有恼怒,反而笑谈道:“你果然更喜欢小张。”为了小张,他可以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折磨他。
秦亿书没有反驳他,在铁床边坐了下来,淡淡陈述,“如果范之初死了,你只会更惨。”
秦浩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秦亿书在他胸口用刀片按了按,疼得他“嘶嘶”直叫。
秦亿书很爽,把刀尖对准秦浩的伤口准备下手,可是半天也没有动作。
他收回手叹了口气,耷拉着脸问:“为什么要参与我的事呢?”
秦浩嚣张地说:“看不惯你在两个女人之间犹豫不决左右为难。”
“可这碍着你什么了?看不惯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吗?”
秦浩注视着他,说:“死可以让事情结束的更快更彻底。”
秦亿书埋头苦笑,“娘说的对,你无情无爱无依无靠,所以总想插手别人的事埋葬别人的快乐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说白了,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完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喉咙依然痛得难受。
秦浩笑得有点猖狂,“哈哈,这世上你娘算是一个了解我的人。”
“还有别人了解你?”秦亿书不能想象,还有谁能够理解这个变态。
秦浩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了。”嘴角依然带笑。
“是你给席肃中下的毒?”秦亿书又问。
“是啊,你不想除掉他吗?”
“我开始想后来又不想了,可是因为你之初误会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范氏钱庄存钱的事?”
秦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从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监视我很有意思?”
秦浩想耸耸肩可是发现躺着有点别扭,于是只有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无聊。”
秦亿书又叹了口气,发现没有别的话需要问了,随口一说:“还有什么遗愿吗?”
“遗愿啊?”秦浩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憧憬道:“要是能抱到大孙子就好了。”
“你没有儿子。”秦亿书无情的提醒他。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伤到了秦浩。
秦浩苦涩一笑,“是啊,我没有儿子。”
“秦浩,如果张如一没有死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可是她死了。”秦亿书睡了一会儿就醒了,梦里全是张如一的惨叫,他亲自去飞虹崖下摸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张如一的尸体。那么高的悬崖,秦亿书不信张如一有生还的可能。所以他放弃了,后半夜他没再能睡着。
秦浩看着秦亿书平静的脸,知道他平静的面目下掩藏着怎样一颗盛怒的心。他自嘲了一下,秦亿书果然不是他的孩子,不像他,他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怒气。
接着秦亿书就如范之初所感受的那样对秦浩实施了酷刑,他本来是想剥了秦浩的皮的,可是技艺不精,索性就直接对他开膛破肚。
他最终没能继续下去,在一旁呕了好几回。
秦浩整个过程一声没吭,坚强得不像话。他永远冷眼看着秦亿书,秦亿书若是被他的坚忍或者冷眼吓退了,他就会慈祥一笑,说,“认真点,继续。”秦亿书便愤愤给他一刀。
秦亿书不想就这样放过秦浩,想到他作为男人的耻辱,他又计上心头。
歇了一会儿,他对还痛得在悄悄喘气的秦浩阴幽幽地笑,说:“既然你那玩意儿没什么用,不如摘了吧?”
那玩意儿是造成秦浩脾性乖戾手段阴狠的罪魁祸首之一,有跟没有一样,是秦浩今生最大的遗憾。
当初在宫里头被人发现这个秘密时,他宁辱宁死也不肯被切了当太监。
如今死到临头,他终于舍得了。
唉,上天对他没有好生之德。
所以,他没有恻隐心。
秦浩失血过多,在昏暗的灯光下苍白着一张脸,释然道:“摘了吧,反正没用。”
秦亿书看不惯也看不起他这副放空一切的自在样子,手起刀落,眨眼间那玩意儿就离开了秦浩的身体。
那玩意儿果然是男人的命根子,痛得他惨叫不已。
秦亿书在一旁欣赏着秦浩的痛嚎哀叫,初时觉得爽,渐渐就没了感觉。
他想,如果秦浩死了,这世上他便没有亲人了。虽然秦浩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秦亿书自嘲,他真是受虐的命,秦浩不死他又怎么能安稳的活着?他这一生若是没有秦浩,会好过许多吧。
就当做是为张如一报仇吧,他冷冷看着秦浩痛苦地挣扎许久,希望他就这样死了。
秦浩缓了过来,脸上因为挣扎而出现的潮红已经变得毫无血色,他向秦亿书招手,秦亿书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想说什么?”
秦浩缓了好几口气,才道:“我是公平的,你喜欢上了张如一,所以我把她杀了;范之初背叛了你,我也替你惩罚了她。”
“所以呢?要我感谢你不成?”
秦浩笑着摇头,决定临死之前慈悲一下,“我能经得起你的折磨,范之初可经不起。”
秦亿书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秦浩又笑着摇头,却不再多言。
秦亿书突然暴怒起来,狠狠掐住秦浩的脖子,“说啊,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范之初做了什么?”
秦浩脸上涨了血又红起来,却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吐。
秦亿书气极,看见不远处有个鞭子,他走过去拿起准备对秦浩严刑逼问,一转过身,就看见秦浩像筛糠一样浑身抖个不停,然后瞳孔逐渐放大,开始抽搐、呕吐,甚至泄出了污秽之物。
秦亿书看到他震颤不已目光渴求时就想到了一点,他不可思议地问:“你嗑‘仙人散’?”
“仙人散”,乃是一种服了后会让人飘飘欲仙但上瘾很快而且根本停不下来的药,大禾明律禁止出售与服用,当然这阻止不了私底下的糜烂交易。
秦浩此时还意识清晰,秦亿书的质问让他回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吃“仙人散”时父亲的毒打和母亲的谩骂,他们不问缘由只看结果,可他又何尝想入地狱呢?
他对自己、对那个家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放弃的吧。
唉,这些陈年旧事忆起来还是不能释怀。
秦浩甩了甩头,声音喑哑无力,“舜义,趁我还清醒,允我一件事。”
秦亿书下意识想拒绝,可是秦浩像得了瘟疫在草席上垂死挣扎的可怜样子不知是取悦了他还是令他怜悯,他竟然答应了,“你说。”
“我死了,将我一把火烧了,别刨坟头,别立墓碑。呵呵·····别想起我。”
秦浩气若游丝的样子刺痛了秦亿书,他撇开眼,冷声道:“你想多了,这些你都不配。”
秦浩濒临死亡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秦亿书烦躁,不悦道:“我会把你烧了的。”
秦浩这才放心,身体越来越渴望,他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他知道自己早晚撑不住会忍不住自戕。
但是恶毒如他,他想再折磨一会儿范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