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躺在熟悉的床上,沈确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的筋骨都舒展开来。
他翻过身,望向门口,想等孟钰玲和小铃铛回来,但舟车劳顿的疲惫在此刻如潮水般上涌,将他吞没。使劲撑起的眼皮垂下又睁开,垂下又睁开。终于,他扛不住了,被扯着坠入梦的海洋。
“我们铃铛洗白白之后又是香喷喷的,对不对?”抱着孩子,孟钰玲说笑着跨入屋内。
沈确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小铃铛都是跟着孟钰玲睡。所以即使沈确已经回来了,但孟钰玲还是下意识地将孩子抱回了房。
“嘘,爹爹睡着了。”看见床上熟睡的身影,孟钰玲顿下脚步,噤了声。
“睡。”小铃铛听话地降低了自己的音量,懵懂地看着沈确。
“对,今晚小铃铛在中间,爹爹和娘亲陪着你好吗?”
久违地听见要被父母包围在中间,小铃铛很兴奋,一下没注意,声音洪亮地应道:“好!”
直接吓得孟钰玲赶紧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小声。小铃铛看到后,眨巴了下眼睛,用骤减的音量再次回复,“好。”
“真乖。”
将孩子放到床上,孟钰玲转身吹熄蜡烛,借着外头洒入屋内的月色摸索着爬上了床。
“铃铛,快睡。”她伸出手,一下一下,规律地轻拍着小铃铛,想要将孩子哄睡。
但奈何今晚的小铃铛莫名亢奋,孟钰玲手腕都拍到发酸,轻哼的摇篮曲已循环播放了三遍,小铃铛还是瞪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与她对视。
“怎么不睡觉?”夜色里,即使是埋怨也显得低柔如水。
小铃铛看了沈确一眼,害羞的躲进娘亲的怀里,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的说道:“是,爹爹,噢。”
“对,是爹爹呀,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傻铃铛。”孟钰玲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快闭眼,爹爹不会消失的。娘保证,明天醒来之后,你还是可以看见爹爹,好吗?”
“拉,勾勾?”小铃铛伸出小尾指。
孟钰玲见此,好气又好笑,“行,拉勾,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也伸出尾指,勾上小铃铛,上下晃了晃,最后还附赠地用大拇指盖了个章,“这样总行了吧?可以睡了吧?”
“嗯。”小铃铛朝娘亲笑了笑,而后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她的怀里,乖乖闭上了眼。
孟钰玲无奈地捋了一把小机灵鬼的头发,搂紧手臂,也跟着闭上了眼。
渐渐地,屋内恢复静谧,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屋外,月华流转,落下帷幕,金光从东边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大清早,跟随着小鸟的叫声,精力充沛的小铃铛睁开了眼。
她最先看到的,便是亲亲娘亲的脸庞。
心里的安全感瞬间充盈了一大半。
小铃铛赶紧扭过头,看见熟睡的沈确安静地躺在枕头上,她捂住嘴窃窃偷笑了好一会儿。
果然,娘亲没有骗人。
双亲皆在的安全让她感到很幸福。
小铃铛左看看,右看看,来回摆头,最后把自己弄得都有些晕乎。
停下摇摆的脑袋,她不哭也不闹,自顾自地玩了起来,没有打扰爹娘,直至小肚子开始打鼓,她才撅起屁股,翻了个身,一巴掌拍到了沈确的脸上。
被小魔头以熟悉的方式叫醒,沈确居然还有些怀念。他闭着眼,含糊说道:“怎么醒这么早?爹爹好困,让爹爹再睡一会儿好吗?”
“饿,饿。”小铃铛两条小胖腿岔开,端正地坐在沈确脸边。她见饲主消极怠工,不满意地又给他了一巴掌。
“哎,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被迫强制开机,沈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抹了一把脸,也顾不上洗漱,就先去给自家小祖宗搞定她的口粮。
“你在这儿乖乖吃,蒹葭姑姑陪着你,爹爹洗漱完再过来,好吗?”怕小铃铛不让自己离开,沈确撒了个小小的慌。
短短几分钟就把自己吃成花猫的小铃铛点了点头,放她爹回去收拾仪表。
但她的善意却被狡猾的大人偷偷利用。
“蒹葭,待会她吃完了,你就把她抱给我娘。这小笨蛋,有人陪玩就不会要找我了。”
“好的,姑爷。”
交代完后,困的脑浆坨成浆糊的沈确跟个游魂似的飘走,又重新躺回了床,再次睡死过去。
而这一睡,就是大半个上午,醒来就接上了吃午饭的时间。
前厅,终于看见消失了一个早上的沈确,小铃铛愤怒地喊了两嗓子,“坏,坏。”
沈确没想到孩子居然一直惦记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么以前管用的现在不好使了?
他担心昨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被打碎,便讨好地说道:“乖铃铛,你大人有大量,会原谅爹爹的是不是?爹爹只是太累了,不是不想陪铃铛玩。”
“哼。”小铃铛才不听呢,她直接扭过头,不去看沈确。
“原谅爹爹,好不好?”小铃铛转向左边,沈确就跟着挪去左边,小铃铛扭向右边,沈确也跟着挪去右边。
来来回回好几次,小铃铛都始终不肯消气。
沈确无法,只能祭出终极大招,“你原谅爹爹的话,爹爹请你吃冰糖葫芦,行不行?”
“甜甜脆脆的冰糖葫芦噢。”
果不其然,小铃铛偷偷咽了口口水,表情有些松动。
她皱起眉头纠结了一番,伸出两根手指头:“铛铛,要,两根。”
“不行,不行,吃一根已经是最大的限度,多了,娘亲和奶奶都得骂我。”沈确连连摇头。
“就,就要,两根。”
“真的不行呀,我的祖宗诶。”
见爹爹坚持不通融,小铃铛只能来硬的了,她瘪了瘪嘴,作势欲哭。
“……好好好,你别哭,两根就两根,成交。”沈确举起手妥协,“不过,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出卖我。”
“嗯!”想到两根冰糖葫芦的美味,小铃铛开心地笑了起来,答应的也痛快。
“唉,我们父女俩的感情,都是靠冰糖葫芦维系的。”沈确幽怨地说道。
“不,爱爹爹。”小铃铛人小鬼大,一听语气不对,便立即施展迷惑**,又是跟沈确贴贴,又是跟他亲亲,哄得老父亲心花怒放,什么幽怨,什么为难,全都抛之脑后,别说是冰糖葫芦了,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沈确都给她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