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看着反应迟钝但还是瞪大了双眼的林渊,再看看愤怒到了极点的陆屿朝,唐萌本来想劝,可嘴巴张了又张,实在不知道眼下这个局面该说些什么。
然而,先有动作的人还是林渊。
他挣脱开两边搀扶他的保镖,步伐别扭地绕过了陆屿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酒店,坐上了电梯。
陆屿朝仍然背对着酒店大门站在原地,几个保镖想追林渊却没能赶上电梯,集体被关在了电梯门外。
除了唐萌。从林渊来这里出差那天起,保护好陆屿朝才是他实际的工作内容。
“外面挺冷的,您也快点回房间吧。”唐萌低声道。
“回不去,我没有电梯卡,也没有他那间套房的房卡。”
陆屿朝的手心仍然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攥了攥拳,叹息道:“算了,我还是去附近酒店开个房住吧,明天一早就订机票回去。今晚我不想再看见他,他应该也不想再看到我了。”
“我不这么想。”
唐萌点了根烟,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刚才我看到了,林总的眼眶都红了。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眼眶红了?
陆屿朝心中的愤怒渐渐变成了难过——林渊哭了?是因为喝多了酒?
原来这位大老板也会哭啊。
“电梯卡那些,您也不用担心。保镖们和林总都是住同一层的,把你带上去也很简单。至于房卡,前两天听兄弟说孟助理那有备用的,但他拿来干坏事了,所以这张卡现在也在那些兄弟手里。”
唐萌指了下等电梯的那群保镖,“所以,夫人,您怎么说?还是执意要换酒店么?我和小陈负责保护您的安全,也会跟您一起换的。”
陆屿朝咬了咬嘴唇,转过身走进酒店大门。
“……上楼吧。”
“是。”
坐电梯上楼的过程中,陆屿朝心里的难过,又多了一丝紧张。
唐萌虽然是那样说的,可陆屿朝觉得,如果林渊晚上还愿意让自己回到套房,干嘛要自己一个人快速冲上电梯?还跑的歪歪扭扭的,风里都带着一股酒气。
另一方面,就算林渊真愿意让他回去,共处一室,林渊的脑子又不清醒,两个人要么冷战不说话,要么继续吵,无论怎样都令人觉得很难受。
“到了。”
唐萌引着陆屿朝来到林渊的房间外,“看,就像我说的那样,你连备用房卡都不需要。夫人,晚安,我们先回房了。”
说完,这群保镖非常迅速地消失在了走廊内。
陆屿朝愣怔怔地站在门口,盯着套房那透光的门缝出神。
林渊给他留了门。
为了防止那扇门自动关上,门缝那里甚至还卡了一台小机器——那是客厅吧台上放着的咖啡机。
等会进去了要跟林渊说些什么呢?
先道个歉吧……不管怎样,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他要是不接受道歉那今晚就跟他吵到底,大不了再打一架,因为过去也经常喝酒的缘故,跟醉汉打架陆屿朝还是有点心得的。
要是他接受道歉,那这事今晚就先暂时揭过,等明天林渊酒醒了再跟他掰扯他今晚在车上的胡言乱语,这事陆屿朝一定要听到他的道歉才能算完。
想是这么想的,然而陆屿朝却像是忽然失去了勇气,两只脚仿佛灌了铅,站在房间门口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迈开步伐推门进屋。
说到底,看在车上那会林渊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态度,陆屿朝觉得今晚继续争吵情况进一步变糟的可能性很大,是本能在驱使着他逃避这件事。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一名巡逻的保安来到了这一层,问他为什么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屋;不想引起更大的麻烦,陆屿朝这才不得不推开房门,回了房间。
套房内安安静静的,客厅的灯都亮着,陆屿朝锁好房门后就来到了卧室。
卧室里的灯黑着,他惴惴不安地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往床上照了照,发现林渊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连鞋子都没有脱,身子还穿着那身西装,解了一半的领带凌乱地散在脖子旁边。
陆屿朝走到他身旁坐下,伸手揉了揉林渊的脸,最后又在他脸上掐了几下,然而林渊只是轻轻哼唧了两声,并没有醒来。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不是装的。
而且离近了陆屿朝才看到,林渊的脸上还留着已经干了的泪痕。
陆屿朝再次叹了口气——刚才自己站在外面纠结真是傻到了极致,那会要是直接进屋,林渊说不定还没有睡着。现在可好,他还得照顾这么个喝醉的人。
至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脱掉。像林渊这样睡到半夜,陆屿朝都担心这条领带会一不小心缠住他的脖子然后把他勒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刚才连门都不关,就直接在屋里睡着了?你就那么相信我会回来?”
陆屿朝对他道,“既然你这样对我,那我可要对你乱来了。”
什么不能酒后乱来,什么不能趁人之危,那都是正人君子的观点。
陆屿朝心想,在林渊面前,就算能有机会做一个正人君子,他,陆屿朝,今晚也要将那些仁义道德丢到九霄云外。
于是,陆屿朝解开了他领口的领带和腰间的皮带,又一颗颗解开了他的扣子。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陆屿朝终于成功扒掉了林渊身上的衬衣和他的裤子。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中途林渊倒是迷迷糊糊地睁过眼,可他确实头晕的厉害,只是口齿不清呢喃着叫了两声陆屿朝的名字,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哼哼。”
陆屿朝擦了擦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挑了挑眉,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将林渊的衣服都丢到了一边,嘴里嚷嚷着:“林老板,你也有任我宰割的一天啊!”
接着,他弯下了身子,在林渊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小印记。
明天早晨就是股东会议,虽然年龄大的长者居多,但今天陆屿朝观察了,眼神不错的中年人也不在少数。
林渊在工作场合一向严肃。
陆屿朝倒想看看,明天林渊出席股东会议的时候,能在脖子上贴多少块创可贴来遮盖这些“草莓印记;而那些中年股东们看到这些之后,又会用怎样的语言来调侃林渊,林渊又会有多么尴尬。
想想心里就痛快。
“1,2,3,4……”
陆屿朝一通忙活,最后数了数他脖子上的印,觉得太密集了也不好,6个应该够了,毕竟66大顺。
忙活完,陆屿朝从隔壁的房间拿了一套枕头和被子,选择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今晚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已经分手,反正他今晚不和林渊睡在一张床上;可隔壁的卧室没有窗户,感觉也很别扭,相比之下还不如睡在客厅,一睁眼就能看到落地窗和外面的风景。
……
早晨5点40,林渊站在沙发旁,打量着那张熟睡的面孔。
陆屿朝回来了,可也没完全回来——竟然在沙发上睡的那么香。
他记得昨天缪沉宴的事;也大致记得从会场回来的路上,他不过大脑地跟陆屿朝说了什么王八蛋的话,然后挨了两记耳光。
在那之后,林渊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床头的水应该是陆屿朝准备的;衣服,应该也是陆屿朝帮他脱的。他昨晚睡觉只穿了一条底裤,没有穿睡袍。
而且衬衣和西裤像是被人恶作剧过了,被昨天自己的那条领带牢牢地捆在了一起,一时半会还解不开,林渊清楚自己以前没有这样玩弄衣服的习惯。
他很想跟陆屿朝聊聊昨天的事,可现在时间太早,考虑昨晚陆屿朝可能照顾自己照顾的很辛苦,林渊就没有叫醒他,而是连人带被子一起把陆屿朝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又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看了很久,这才去浴室洗漱。
然而,打开浴室灯的那一刻,林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愕的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最明显的是脖子,到处都是红色的淤血印子,还都印在衣领盖不住的地方;其次,也是最令他震惊的,便是他上身的某两个小圆部位。
竟然肿了。
而且,是肿到他都几乎认不出来原样的地步。
在他注意到的那一刻,痛感也随之变得明显起来。仔细回想一下,刚刚抱陆屿朝回屋的时候不慎摩擦到,似乎就已经感觉到疼了;但他那会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那个被罩的材质不好。
林渊下意识拿起洗手台上的两只玻璃杯,贴在了自己的胸上,企图用玻璃杯上的冰凉感,来缓解这股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的奇怪的疼痛。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离谱模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陆屿朝昨晚趁自己醉酒沉睡不醒,到底干些了什么?
是他掐的,还是嘴巴啃的?
身上的其他地方有没有变的和之前不一样?
待到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以后,林渊放下了杯子,无比期待地扯着自己身上唯一的那件布料看了一眼。
想多了,看来其他地方并没有被“照顾”到。
但这也够林渊发愁的了。
光是这样站着不动就觉得疼,要是穿上衬衣再一摩擦……林渊都无法想象。
林:你坏坏>,<
陆:你活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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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