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左右,郑逸盼天盼地的郑竹溪终于来了。
“你怎么才来啊?”
“你等我出院的时候再来得了!”
“就知道谈恋爱,你哥我住院了也不知道早点过来!”
一见到郑竹溪,郑逸就开始抱怨加骂骂咧咧,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郑竹溪忍着笑,慢悠悠的将两个饭盒放到茶几上,回答:“我在家给你煲完粥,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你又不是一个人,不是有南总在这里陪着你吗?你不满意?”
郑逸下意识的看了南景时一眼,南景时正满意含笑的看着他。
不知怎的,郑逸被盯的有点尴尬。
他赶紧用咳嗽掩饰了一下,接着又对郑竹溪说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郑竹溪对南景时说道:“南总,谢谢你照顾我哥哥。”
“不用客气,他是因为救我母亲才受伤的,这都是应该的。”
说完,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时间不早了。”
“我回一趟公司,你好好陪陪你哥吧。”
郑竹溪点头:“谢谢南总。”
南景时忽然抬手捏住了郑逸的耳垂,郑逸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走了。”南景时只说了两个字。
“南总再见!”
郑逸说道。
接着又看向郑竹溪:“你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送送南总?”
郑竹溪听后,“哦”了一声,接着和南景时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不用送了,你回去陪你哥吧。”
病房外,南景时对郑竹溪说道。
郑竹溪却没有走,而是关好病房的门,对南景时说道:“南总,方便谈谈吗?”
南景时也没有太多表情。
“可以。”
“走吧,去安全出口的楼梯间,陪我抽根烟。”
郑竹溪抬步跟了上去。
楼梯间很安静,两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繁华的街市,南景时拿出一根烟,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孩,递到了他的眼前:“抽吗?”
没想到郑竹溪接了过去,南景时将兜里的Dupont郎声扔给了他:“自己点。”
两人在楼梯间吞云吐雾,南景时慵懒的吐出一口烟圈,开口道:“你这动作挺熟练的,平时在你哥看不到的地方没少抽吧?”
“他知道你抽烟吗?”
郑竹溪弹了一下烟灰:“连我男朋友都不知道我会抽烟。”
南景时挑眉:“所以你在他面前装乖?在私底下玩的野?”
郑竹溪看着南景时,不轻不重的笑了一下:“瞒着我哥学会抽烟就是野了?”
“那我告诉你,我哥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玩的比你还野。”
南景时看着他,许久才沉声开口:“是吗?”
那他还真的想看看,郑逸是怎么个野法。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郑竹溪语气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你看上我哥了。”
南景时没有一点被戳破后惊讶与慌张,反而神态自若,直接大方承认:“是呀。”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哥不喜欢男人。”郑竹溪欲言又止。
他语气一转,继续道:“南总,你自己在外面什么名声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我哥其实是个思想保守的人,甚至有点老封建,他有洁癖,绝对不太会接受未来的伴侣和太多人上过床。”
“何况,他不喜欢男人……”
“最重要的一点,我太了解我哥了,想让他接受你,比登天还难。”
“南总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盯上他呢。”
南景时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没想到小舅子对自己的误会这么多!
“你怎么那么笃定你哥未来不会接受我呢?”
“他不喜欢男人,我自然是知道。”
“因为他只能喜欢我。”
“还有,我……”
南景时语气略微停顿:“我没和人上过床。”
他包养过的情人确实挺多,但顶多就是搞搞暖昧,腻了就分。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但就是下不去手。
郑逸溪眼里染上八卦:“什么?你还是童子之身?真的假的?”
南景时深深看了他一眼,郑竹溪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八卦了,立刻恢复严肃。
“你觉得我会信吗?花名在外的南大少爷?”
南景时懒的解释:“你爱信不信。”
说完拉开楼梯间的门就要走。
“你对我哥是真感情吗?如果不是的话,还请南总远离我哥,我不想让我哥受到任何伤害。”
南景时回头“我说是,你会相信我吗?”
郑竹溪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南景时也没想听郑竹溪的回答,直接走了出。
郑竹溪抽完最后一口烟,这才走了出去。
………
病房里。
郑竹溪回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郑逸的脑袋更换新纱布。
“你把南景时送到南氏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慢。”
郑竹溪回答:“没有。”
“我其实想去医院超市给你买一个尿壶的,但逛了一圈没找到,就回来了。”
郑逸简直莫名其妙。
“我是磕到脑袋了,又不是断了腿不能下床,要什么尿壶?你干脆给我买个尿不湿算了。”
医生换好纱布,对两人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给你拆纱布。”
“明天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
郑竹溪点头:“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郑竹溪看着头上缠着纱布,一只手上还输着液的郑逸,有点难过和心疼。
他坐到床边:“哥,你伤口还疼吗?”
郑逸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郑竹溪:“你受伤入院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妈一声?
“不行!”郑逸想也没想的否定。
“绝对不行!咱妈万一跑过来,和他们撞到一起了怎么办?”
“而且还会让妈担心。“
郑竹溪来到饮水机面前到了一杯水,喝了几口:“要是让外公和爷爷他们知道你弄成这样,你就等着跪郑家祠堂吧。”
郑逸:“他们不会知道的。”
“管好你的嘴。”
郑竹溪一笑:“我要是管不住呢?”
“那你就等着挨揍吧。”
手机响了起来。
是范澈。
“喂,范哥。”郑竹溪接起来,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郑竹溪就面色迟疑又惊讶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哦,好的,我哥在C楼十七层西区第二间。”
“嗯……”
“好的。”
郑竹溪挂断电话,郑逸问:“范澈要来看我?”
“是啊,他还带了个你亲戚。”
郑逸:“谁?”
“你表弟,赵玉堂。”
郑逸:“………”
“我表弟不是你表哥?”
郑竹溪:“澈哥真是的,把赵玉堂带过来干什么?这不是存心引他起疑吗?”
………
医院门诊楼下。
赵玉堂提着两盒昂贵的营养礼品,看着旁边刚刚挂断电话的范澈:“所以,你把我一大早叫过来,就是来看郑助理?”
范澈笑着点头:“是呀。”
赵玉堂盯着他:“你还说和郑逸不熟,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你和他什么关系?”
“还有,你和傅渊弟弟的男朋友也不陌生。”
范澈打着马虎眼:“其实我和他们兄弟两个根本不熟,来看望只不过是出于善良。”
赵玉堂直接口吐芬芳,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放屁。”
“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给郑逸弟弟备注的是小二弟,要是真的不熟,只会备注全名。”
“从备注上来看,你和他们两个不是一般的熟。”
范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我说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行,我承认,其实我和他认识好久了,你满意了吧?”
“那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说不认识?”赵玉堂好奇心突然被勾起,总感觉范澈和郑逸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会和他有一腿吧?”
“还是说你看上人家了?想追?”
范澈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有病吧?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追他?想多了吧。”
赵玉堂一副自己猜对了,范澈恼羞成怒的表情。
范澈:“………”
好像这人误会了什么,但现在自己迫于郑逸的淫威下,又不能把真正的实话告诉赵玉堂。
“算了,你爱咋想就咋想吧。”范澈有点生无可恋,又推着赵玉堂:“走了,我们快上去。”
此刻,病房里的郑逸警告郑竹溪:“你可别给我说漏嘴。”
“哎,听说这个赵玉堂心思敏捷,城府很深,自从空降到帝政集团海洲区任命执行总兼首席运营,那可是声名鹊起。”
“结果又好死不死的认识南景时和关陌这几位政商之神,混的那更是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咱妈之前还嘱咐我让我多顾着,生怕她宝贝外甥在这里受人欺负,他和南景时那几位好的穿一条裤子,谁敢欺负他?”
郑竹溪听着郑逸的吐糟:“你见过咱们那个小姨吗?我都没有见过。”
郑逸回想了一下:“很小的时候见过几次,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到我们家,只不过她后来跟外公彻底闹掰,就跟着赵同则去了M国,一直到现在,听说这期间也一直没有给家里来过信儿。”
“我对她的印象也有点模糊不清了,反正只记得她比咱妈温柔端庄多了。”
陈云只是在外面装的一副贵夫人,豪门太太的气质,其实在家就是个母老虎。
“估计她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话,我们也互相认不出来。”
郑竹溪若有所思的点头:“这话要是被咱妈听到,她一定会打死你。”
郑逸:“………”
怕什么?反正他妈又不在这里。
…………
约摸又过了十几分钟,病房的门被敲响。
“澈哥,赵总。”郑竹溪打开门,对外面的两人喊道。
赵玉堂露出一个有礼又谦和的笑容:“你好。”
而范澈大摇大摆,跟个大爷一样走了进去。
看到躺在床上输液的郑逸,忍不住冷嘲热讽:“呦,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啊?”
“郑助可真是喜欢见义勇为。”
赵玉堂走进来:“郑助理,你没事吧?身体好些了吗?”
郑逸瞪了一眼范澈,然后温和无比的对赵玉堂回答:“劳烦赵总还跑过来看我,谢谢,我已经好多了。”
“竹溪!还不赶紧给赵总拿个凳子?”
“再给赵总削个苹果……”
郑逸言语间尽是客气与重视,赵玉堂:“谢谢,我不吃……”
“怎么还叫赵总?多生分?”一旁的范澈给人一种不起哄就会死的感觉。
拍了拍赵玉堂的肩膀:“这里又没别人,都是自!家!人!”
这三个字说的极重,而且是看着郑逸说的,郑逸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好想揍人!
“那叫什么?”赵玉堂感觉范澈今天的行为举止都特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