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救援工作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人喊:“下面有动静!” 听到声音的人赶忙把这个喜讯分享给大家,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这边救援还在继续,那边村长就忙叫上其他几个人去了李二狗家。
等到王煜他们把冯婆子救上来后,发现冯婆子表面看着并没有受多大的伤。身边还摆着一个炭盆,也没受冻。不过她年纪大了受了惊,需得请春大夫来看看。可这样一来,安置就成了问题,现在村长不在,其他人都不愿意接纳这个平时看起来疯疯癫癫又很孤僻的老太太。
这时,村长过来了,后面还跟着抬担架的人,担架上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看样子是受伤不轻,还有几个被搀扶着的人,精神都不太好,看来李二狗家的人都伤得不轻。
村长让人把担架抬着,跟他说:“走,一块去祠堂,这段时间就让他们住祠堂了。”至于昨天受罚跪祠堂反省的人,昨天晚上下大雪之后,就让她们回去了,等天晴了再来接着跪。
祠堂每年都会提前准备好,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之前有一年过年期间下大雪,村里的人没准备,结果死了好几家人,好好的过年气氛没了不说,整个村里都弥漫着沉重的气息。之后上任的村长每年都做好准备。
王煜看着沉默的众人,悄悄问谷文轩:“咋回事儿啊?这不是人都救出来了吗?”
谷文轩同样小声回答:“嗯,不过李二狗的弟弟和他娘死了,人还在他家放着呢,等天晴了再处理丧事。”
王煜吓了一跳:“这就死人啦?我看其他人身上的伤也不重呀,咋就有人死了呢?”
不过他看有的人神色不对,没察觉出问题,觉得应该是死人的原因造成的。
把人安置到祠堂后,村长没走,他要安顿这些人。剩下的人还得冒着雪继续清理积雪,不过大概清理一下就行。王煜看着埋头干活的人,觉得清理今天一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冬天天黑得早,酉时村长就让大家回去了,说明天再干一上午,就能把村里的雪清完了。至于去县城的路,就只能等着雪自己化了。
吃晚饭的时候,苏叶提议让他出去帮忙,被王煜否决了:“没必要,而且明天再干一上午就结束了。再说人家在家也没闲着,家里的雪同样要扫。”
躺在床上,王煜感觉身体还挺累的,今天算是干了一天的体力活。他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要是这是小说世界的话,现在很多情况都不一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按照原来的思路参考。还有,几年后的洪水是咋来的呢?难道就跟现在一样,是下大暴雨或者大暴雪引起的?
早上王煜打开房门,看到外面雪已经停了。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嘴里哈出的白雾,能感觉到气温下降了,这是积雪融化带来的寒冷。他伸展着胳膊,走到院内,转身看向后面的青山。青莲山上布满了雾气,整座山像被裹在一层流动的白纱里。太阳照射过来的光亮照在雾里,像是给这层白纱点缀了一些金色的镶边,远处就像披了一条银色丝带。
大自然的神奇造物能力,把青莲山打造得就像仙境一样,展现在王煜眼前,一时让王煜看呆了,甚至想立刻去一探究竟,看看白纱后面都有什么。
日子一晃转眼到了十五元宵节。王煜从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期待了,过年他见识了村里的除夕、新年,还没见过县城的呢。期间同样有两家被雪掩埋了,王煜一样参加了救援。他知道村长是想让他能融入村子,他没有拒绝,哪怕自己不想去,可毕竟自己以后要在村里生活,认识一些人也没坏处。
后来村里又死了两个人,都是冻死的。这四家就只有冯婆子买了炭,所以哪怕只有她一个人也幸免于难了。
元宵节的到来也算是缓解了村里因为冻死人而变得有些压抑的气氛。虽然王煜参加了救援,但是村里办白事却没叫让王煜参加,王煜也乐得清静,毕竟这事也没啥热闹可看。
就是那天从山脚看了山上的景色后,他一直想去看看,只是被谷小年否决了,他想等过了十五再说。
这期间除了处理村里的事,苏明书也能下地了。不过因为没有轮椅,现在就是拄着个拐杖出来溜达一会儿,能缓缓躺僵的身子。王煜现在也就一天简单地看一下,毕竟对方的毒已经解了,就没他啥事了。至于腿,他也已经很帮忙了,其他的自然不会插手。
早上吃过早饭,王煜就让苏家人自便,他要出去逛街了。如果他们要出去的话,记得给他锁门就行。
王煜走后,自然没看到苏明书看着他的眼神有多复杂,有好奇,有感恩,还有一丝敬畏。
苏明书自然也不知道他看王煜的眼神被他的书童看到了。书童上前一步问:“大少爷在想啥?”
苏明书顺着书童的力道缓缓走向躺椅,用温和又不失威严的低沉嗓音回答:“也没什么,你也知道,当我能下地自己走动时,看到屋里的东西,简直目瞪口呆,觉得很神奇。”
“你说他是海外来的,可是你看他,从长相到举止,和我们有多相似。哪怕他经常说一些不太合适的话,也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他和我们有啥不一样。可是生活环境却和我们竟大不相同。你也看到了,从自动出水的水管,到这个屋子的构造,还有厨房的那个什么烤箱,这些简直在我们夏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书童苏叶问:“少爷也觉得神奇?”
苏明书看了书童一眼:“是呀,匪夷所思。他应该知道不止这一种,这些东西一旦普及开来,会让多少人家受益。还有他那一手医术,听你们讲,我因为这毒当时都已经无力回天了,可是你看,我被他救醒后的什么样子,到现在我身体恢复的样子,简直神乎其神。”
苏叶不愧是跟了苏明书最久的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少爷是想获取这种建造方法,还想招揽他,是因为他的医术吗?”
苏明书说:“对也不对,确实是想要这种建造方法,虽然我们也能从其他地方获取,可是还是要获取他的同意为好。至于招揽,我的身份不够,所以我们只能和他交好。”
“王公子的性格挺好的,我觉得这屋里的图纸,王公子应该不会介意我们用的。”苏叶疑惑道,“少爷可是知府的大公子,这身份还不够吗?虽然不想对王公子不敬,可是对方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苏明书摇了摇头:“对方虽不知我母亲娘家身份,可也是把我母亲当成一个普通长辈而已。一点不怵知府夫人的身份,你想想,这样的身份,哪怕是海外的,从言谈举止也能看出来,应该也是有一个不低于我的出身,或者更高也有可能,所以咱们可以先这么相处着。”
这边苏家主仆的话,王煜自然不知道,哪怕是知道了,可能也不在意。以他的性格,经历了末世,在他的心目中,除了亲人,还有被他归纳为朋友的人,其余的他都不在意。
这边王煜早早地就在谷小年家门口等着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行程也都安排好了。他们要先去山上一趟,下午的时候再去县城,错开和村里人去县城的时间,正好逛了花灯再回来。而且他还要趁此机会买一辆代步工具,哪怕是个驴车或者马车,那也是要给男朋友一块看的。
这时姚氏从外面挎着个篮子回来了,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白布,让人看不清楚里面放的是什么。王煜看到后,忙过去接过东西:“阿姨,这么早您去哪儿了?”
姚氏锤了锤有些酸的胳膊,笑着说:“去庙上磕头了,这个得早去,晚了可不行。”
说完看了看王煜:“你还没见过吧,正好晚上的时候村里会在庙上和祠堂放一些鞭炮,我们要去点灯,你们都跟着去热闹热闹。”
王煜掂了掂篮子,确实很沉,也不知道里面有啥。他还真不知道今天还有磕头这一说,笑着回应:“知道了,阿姨,到时我和小年一块过去。”
谷小年也从屋里走了过来,接过篮子。姚氏把空间让给两人,她也回屋了。她今天晌午也要去县城,不过上午买点东西,饭前就回来了,家里就留谷小年和谷小鱼两人。
“你们这篮子里放的啥?说实话,重量真不轻。”
“你看看。”说着谷小年就把篮子上面盖着的白布掀开来,露出里面的东西,有肉,有点心糖果,肉呢还都是切好的肉块。
王煜看着篮子里放着六个大碗,三个大碗里都是半熟的肉,四四方方的,肉皮是褐色的,应该是抹了酱油,肉上还插着筷子。还有三个碗,一个碗里是点心,一个碗里是糖果,竟然还是酥糖,还有一个碗里是干果。
他好奇地问:“这有啥寓意吗?”
“我们这除夕、初一、十五,都是要去庙上磕头的,给保佑我们村的神仙烧纸磕头。你以往肯定没注意,我们村有两个小庙,都得去磕。今天是元宵节,肯定也是要去的。村里这些都是妇人和奶奶们做的,所以我娘一大早就过去了。”
“这些都是贡品,插着筷子也是为了让神仙方便吃饭呀,我们不提供的话,难道要让他们手拿着吃吗?贡品就是要拿最好的,所以我娘就摆了酥糖,你也知道酥糖多贵了。”
王煜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同时觉得村里和城里就是不一样,这习俗都是一套套的:“还真是不了解,等咱俩结婚后,到时我跟着你去看。”
谷小年顿时羞涩地送了他一个白眼:“瞎说啥呢,磕头的时候谁家有汉子跟着。”
王煜顿时嬉皮笑脸地说:“我家就是有,我给你拿篮子。”
这时姚氏和谷老大在厨房屋外对谷小年说:“年哥儿,那我们走啦啊,你好好看家,鱼哥儿还睡着,记得去看。”
谷小年忙应声:“知道了。”
王煜顿时急了:“不是,你娘走了,你看家,那咱们说的要去上山还去吗?”他可是好不容易说服对方让他上山的。
谷小年立马抱歉地看着他:“去不了了,我得看家,等我娘回来后,咱们才能走。”
王煜立即失望地大喊:“啊,我还盼了好久呢。”
谷小年想了想,把村里打猎的忌讳说给他听:“其实在村里,所有的猎户都有一条规定,春天是不准打猎的。其实我和你上山,也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王煜顿时疑惑出声:“为啥呀?春天不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吗?这个时候应该好打猎呀,动物肯定都出来活动了。”
“春天是万物繁衍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打猎,也是为了以后能有更多的猎物。而且春天也是最危险的时候,饿了一个寒冬的野兽都出来了,它们要进食。如果我们去打猎,不管是碰上了,还是你打了猎物当食物,那些危险的野兽没吃的,也会下山来的。”
王煜听了解释,也明白了原因,心想反正日子还长,上山的机会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