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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别人家真的很尴尬，超级尴尬。
尤其是在打排球时，影山的爷爷站在阳台，一边背着手看，一边偶尔点点头，仿佛在默默给孙子做技术分析报告。
那种视线让我想要立刻被影山的排球击中脸，然后装死，再倒不起。
——原来去朋友家是这种感受。
以前一个人待在卧室，至少还能自娱自乐，和影山打排球的话……
来到家里半个小时。
......好累。
影山抛起排球，垫了一下。
“啪！”
排球咻地擦过我的脸。
我：“……”
影山飞雄皱了皱眉：“？”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认真道：“扣你一分。”
影山飞雄：“？”
影山站直身体，抓了抓头发，手臂活动了一下，“排球不会扣分。”
顿了一下，他抬眼，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句——
“笨蛋。”
我：“……”
……救命，他是第一次学日语的小孩吗，听到什么有趣的词都要反复念的复读机？
我狠狠地将球高高抛起，猛地砸了过去。
影山飞雄俯身，精准地接下我的球。
排球在他手心弹起，又落入掌心。
然后，他抬头，深海色的眼眸在碎发下微微发亮。
他扭头看了一眼阳台，光闪过，眼睛亮亮的。
我也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
——影山的爷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阳台的门敞着，隐约能看到客厅里老旧的电视屏幕闪着光，他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看什么节目。
“……？”
“一仓。”
影山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一惊，转头。
影山不知何时走近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黑亮的瞳孔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眨了眨眼，“……干嘛？”
黑发少年微微眯起眼睛，被他俯视的感觉有点像被审讯。
“你为什么放弃了打排球？”
我：“哈？？”
我一脸懵。
他一脸认真，语气像是在问“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白饭”一样。
我：“……”
……等等，他的表情是不是微妙地有点委屈？
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居然渐渐变味了。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我沉默了一瞬，决定用他的语气，阴阳怪气地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不喜欢画画？”
影山一怔，似乎被我这个反问砸中了思考盲区。
我一脸理直气壮，嘟囔着：“累了，先休息一下。”
“……”
影山飞雄抱着球顿了一下，沉默地看着我坐到阳台的木板上，少年如同寒鸦又像猫一样的深蓝色眼睛微微垂下，忽然开口：“……我懂了。”
我：“……”
等等，你又懂什么了？！
影山抱着球，也在我旁边坐下。
我扣着手指，不去看他。
风吹过，我撑着木板仰头望天，注意到影山家屋檐处挂着一个小小的风铃。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看着我，语气淡淡的：“那个是我姐姐高中时挂的。”
我眨眨眼，“……噢。”
他点了点头。
我转过头。
……过了两秒。
——“还挺好看的。”
——“抱歉。”
我和影山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们两个人的声音猛地停住。
我一顿，果断说道：“你姐姐挂的风铃，很好看。”
他愣了一下，“……嗯，谢谢。”
“你为什么又道歉？”我有些好奇。
影山看着我，眼神微妙，低头道：“……刚刚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嘴巴抿着，表情稍微有些纠结，看了我一眼，继续认真道：“一直以来，喜欢的，只有排球......不好意思。”
听懂他的言下之意。我撇嘴，反驳：“我不是不喜欢排球。”
影山飞雄：“那为什么不打？”
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打过？”
影山沉默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两秒，缓缓道：“……你能力，不错。”
我：“……”
什么意思？
完全没对上话啊。
——而且，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在嘲讽。
我抱住膝盖：“但是，小学时，我打得不开心。总是一个人打，很没意思，刚好画画可以一个人玩……”
我顿了顿，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但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画画的，画画比你想象中的有趣多了，比排球好玩，还不累。”
影山飞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笨蛋影山，不会是没听懂吧？
我摇摇头，感慨道：“……笨蛋。”
影山这次没有露出“不准说我笨蛋”的生气表情，一脸淡定。
“小朋友们。”
我猛地转过头，老式檐廊的木地板还残留着凉意，影山的爷爷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门口，手里捧着一半切开的西瓜，鲜红果肉渗出晶莹的汁水。
我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你好，一与爷爷。”
影山的爷爷爽朗一笑，“你们不玩了？”
“没有，她要休息一下。”影山老实开口。
我：“。”
*
……然后就变成了我和影山捧着西瓜，坐在院子里看影山飞雄练习垫球。
我一口一口挖着西瓜，眼睛跟着一上一下的排球走，嘴里嚼着西瓜，完全没停过。
风铃声在院子里响起，又被风吹散。
……好舒服。
——可耻地惬意了。
吃完半个西瓜后，影山终于停了下来，抬脚踩上台阶，直接冲进屋里。
我：“？？？”
看出我脸上的问号，一与爷爷笑道：“飞雄去抢西瓜了哈哈哈。”
我果断加快速度吃了一口，“哦……这样子啊。”
……问题是，也没人和他抢啊？！
大修。
【碎碎念】
芽是那种，天然系但是对于自己喜欢（ing）的事物会很认真地类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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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