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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水声潺潺，碗碟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木制的柜门轻轻晃动，饭菜的余温还弥漫在空气里。初春的夜风透过微开的窗缝钻进来，带着些许凉意，庭院里传来阵阵虫鸣，夜色静谧。
“欸？邀请了别人来家里打排球？”
客厅，电视里传来比赛选手的喊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混在一起，影山一与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时不时扫一眼比赛画面，时不时又扫一眼厨房那边的孙子，震惊道。
水声停了一瞬。
影山飞雄没抬头，“嗯”了一声，手上继续洗着碗。
“哦？”影山一与粗眉微挑，略微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些惊讶：“飞雄会主动邀请人？”
他瞄了一眼孙子的背影，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
影山飞雄仍旧低头洗着碗。
影山一与思索了两秒，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慢悠悠地说道：“是打排球的朋友？”
“......嗯，假期一起去公园玩的朋友。”
“哦~”影山一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忍不住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但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一拍膝盖，睁大眼睛：“欸——！？不会是女孩子吧！？”
影山飞雄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随即擦干手，绕过厨房柜台，走向客厅。
电视屏幕上，比赛正打得激烈，观众的欢呼声在背景里若隐若现。影山飞雄坐下，随手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高了一点，目光专注地看着比赛。
影山一与则仍然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家孙子，手指轻轻敲着茶杯，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对了，你这个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影山飞雄视线微顿，回想了两秒，语气淡淡地开口：“小学的时候，在爷爷的排球馆见过。”
影山一与怔了一下，露出了点怀念的神色：“哦？是之前去练习的孩子？”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实现依旧停留在电视机上：“那时候，她会一个人在场地里练球。”
影山一与听着这话，眼神若有所思。
过去俱乐部里有不少孩子来训练，但愿意一个人练习的，不多。
影山飞雄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回放，声音依旧淡淡的：“而且能力不错。”
“哦？”他看着孙子的侧脸，抿了口茶，问道：“那现在呢？”
影山飞雄的目光仍然落在比赛上，沉默了一下，回答：“不打了。”
影山一与眨了眨眼，表情稍稍变化了一点，没立刻接话。
比赛解说员的声音仍在继续，电视画面里，选手们挥汗奔跑，起跳、扣杀、拦网，每一次落地都带着不可动摇的执念。
影山飞雄认真盯着画面，手掌在膝盖上轻轻收紧。
影山一与缓缓放下茶杯，沉吟片刻，语气随意地问道：“上了国中之后，又喜欢上排球了吗？”
影山飞雄的目光终于从电视上移开，稍微侧头，声音低了一些：“……没有，她说要成为漫画家。”
“哦？”老人挑了挑眉，像是在消化这个信息，片刻后，他轻笑了一声，“哎呀，这可不简单。”
影山飞雄：“？”
“你啊，居然会在意一个不再打排球的人。”影山一与意味深长地盯着孙子，“这可真是稀奇。”
影山飞雄没说话，稍微撇开了眼。
影山一与乐呵呵地看着孙子的反应，像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话题，顿了顿，又补充道：“话说，飞雄是不是想到美羽了？”
影山飞雄闻言，抿了抿嘴角，像是有点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刚刚想到了。”
影山一与安静地看着孙子，茶杯里的热气缓缓升起，在空气里晕开一层薄薄的雾气。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悠长而平稳：“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影山飞雄闻言，微微侧目，视线落在爷爷身上。
“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寻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事物。”影山一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语气温和平淡而悠长，“但能确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努力去做的人，没有几个人呐。”
影山飞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认真思考着爷爷这句话的含义。
影山一与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换了个更轻松的语气：“嘛，不过对飞雄来说，排球是最重要的吧？”
影山飞雄抬眸看向爷爷，语气干脆：“嗯。”
影山一与乐呵呵地笑了一声，眯着眼睛喝了口茶：“行吧。”
然后，他随口问道：“飞雄，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影山飞雄顿了一下，视线微微低垂，片刻后，他低声开口——
“……一仓芽。”
影山一与愣了一下。
接着，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揉了揉自己花白的头发，眼神带着几分难得的柔和。
影山一与盯着屏幕的余光，看着比赛的选手们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耳边是解说员的总结。
他缓缓放下茶杯，声音随意地说道：“周末，我应该能见到这个朋友吧？”
影山飞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影山一与微微笑了笑，抬眼看向孙子，像是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抿了抿茶。
窗外的夜色渐深。
影山一与低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里，茶水仍旧温热。
他忽然想到——
如果再晚几年，自己大概就没机会看到这个孩子带朋友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他轻轻眨了眨眼，收回视线。
……那就好好看看吧。
影山一与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回桌上，转头看着孙子，轻松地笑道：“哦——原来如此。”
影山飞雄偏过头，看着他。
影山一与笑着点了点头：“那周末，爷爷会好好招待你朋友的。”
少年顿了一下，想了想，淡淡道：“她说要蹭饭。”
影山一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哦？哈哈哈，可以可以。”
*
周末下午，太阳很大，河岸边的风轻轻吹过，却没能完全赶走初夏的热意。
我背着草绿色的书包，站在河岸边的步道上，等影山飞雄。
答应了今天一起出来——其实也没多想，毕竟……周末我也没什么别的安排。
没有人约过我出去玩，所以我完全不清楚周末该干什么才算“正常”。
和影山打排球……大概比一个人在家画画要有趣点。
*
等了十分钟。
太阳越来越晒。
我抬手挡了挡阳光，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决定打个电话过去。
拨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喂。”
影山飞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环视四周，一边晃着书包娃娃，一边开口：“我在河岸这边，你到哪了？”
影山沉默了一秒，然后道：“我也在这边。”
“？”我皱起眉头，四下扫了一圈，“我没看到你。”
下一秒，电话里和身后同时传来我的名字——
“……一仓。”
我顿住，回头。
站在几步之外的影山飞雄，一身黑色卫衣，背着运动包，神情自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看着我。
风吹起他额前的一点碎发，他就这么站着，毫无自觉地制造出一种“我本来就在这里”的既视感。
我盯着他，沉默了两秒，默默挂断了电话。
......不要和笨蛋生气。
影山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开口。
……这家伙，不会说完名字就算结束了吧？
我无语地吸了口气，转身往前走，大跨步拉开距离。
但刚迈出去没几步，书包背带忽然被人扯住——
“……？”
我一瞬间僵住。
影山干什么？
我猛地回头，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影山低头看着我，眉毛微微皱起，语气理所当然：“方向错了。”
“？”
我眨眨眼，回头看了一眼前方。
……咦？确实，排球馆应该是在另一边——
“……”
我的脚步顿住，沉默了一秒，“噢，我忘记了。”
影山听到这句话，终于停下来，回头看着我，表情疑惑：“什么？”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试探地问：“……你家里人知道我是谁吗？”
影山飞雄微微怔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然后，他点了点头。
“？”我眨眨眼，没想到这么干脆的回答。
影山视线落在我身上，语气平静：“爷爷问了，我就说了。”
“……？”
哦。
——等等，说了？
“所以，你家人知道我们……？”
影山思考了一秒，点头：“嗯。”
“……”
影山飞雄一本正经地站在太阳底下，一脸理所当然。
我沉默了一下，缓缓抬手，双手捂住脸。
我忍不住靠近影山一点，小声问：“那你爷爷……会不会在意？”
影山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回答：“不会，他说，同意你蹭饭了。”
我：“。”
他说完就抬步往前走，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
“喂！笨蛋！”我顿时急了，“你走那么快干嘛！”
影山听到我的声音，默默慢下来。
我快步跟上影山，忍不住问道：“所以是直接去吗？去干什么？”
影山一脸理所当然：“打排球。”
“……”
我瞬间沉默。
——真的只有打排球吗？
影山飞雄垂眸，看着我半天没说话，随后缓缓开口：“……笨蛋。”
我：“……？”
影山一与，影山的爷爷。
影山剧情里不可绕过的一个重要角色。
所以……
影山美羽，飞雄的姐姐。
漫画回忆里看到的是美羽高中时，飞雄才小学多。
所以私设大五六岁。
刚上大学。
和小芽一样。
一仓飒也是大五六岁。
刚上大一。
一仓飒。
【又酷又有点冒失的男孩子们】里的反差男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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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