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恋爱绩效，KPI 100% 第13章 第十三章

食堂拼桌的“战略性午餐”以未达标告终，虽然意外收获了0.5%的心动值，但沈墨卿丝毫高兴不起来。

失败的阴影和迫近的时限像两座大山压在心头。

那个“随机剥夺感官”的惩罚，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失去味觉？

那她熬夜加班后唯一的心灵慰藉——那碗热腾腾的泡面，将变得索然无味。

失去触觉？

她甚至无法想象那种与世界隔着一层薄膜的虚无感。

【宿主，剩余任务时间仅剩41小时18分钟咯~】

小爱“贴心”的报时如同催命符，甜美的电子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知道了。”

沈墨卿没好气地在心里回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项目数据分析上。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投行精英的素养之一，就是在巨大压力下保持头脑清醒。

然而，“共进晚餐”这个难题如同背景程序一样，持续消耗着她的CPU资源。

公事借口被拒，食堂路线基本失败，还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真要像顾漫妮那些离谱建议一样，假装晕倒在他家门口？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立刻掐灭。

太低级，太不符合她沈墨卿的人设，而且风险极高

——以陆延舟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性格，大概率会直接呼叫120，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抬走，说不定还会评估一下急救人员的响应效率。

一下午在高效与走神的交替中度过。

当她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关掉电脑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加班成了她最近的常态，一方面确实是项目需要，另一方面，她也有点……

不太想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以及一个喋喋不休催促任务的系统的公寓。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她拎起包，走向电梯间。

整栋办公大楼安静了许多，只有零星几个楼层还亮着灯。

电梯下行时，金属厢体里只有她一个人，冰冷的倒影映在光可鉴人的内壁上，显得格外孤寂。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对门那个同样经常晚归的邻居。

走出电梯，穿过空旷的大堂，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拂面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脑中的纷乱思绪。走到路边，正准备用手机软件叫车，指尖却顿住了。

鬼使神差地，她抬头望向大厦高层。

投行部所在的楼层早已一片漆黑，但……科技公司那边，似乎还有一盏灯亮着？

是陆延舟的办公室吗？

他还在加班？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微微一动。

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他在加班，和她能否与他共进晚餐，并没有直接关系。

难道要她现在买份夜宵送上去？

用什么理由？

“陆总，我看您灯还亮着，顺路给您带了点吃的？”

——这听起来比食堂拼桌还要刻意一百倍。

最终，她还是叫了车，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未解的难题，回到了公寓。

公寓楼道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对门，紧闭着，门缝下没有灯光透出。

看来陆延舟还没回来，或者已经休息了。

一种莫名的、微小的失落感掠过心头，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

她打开自家房门，将包随意扔在沙发上，整个人也陷了进去，不想动弹。

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和精神压力，让她感到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累。

她闭上眼，只想放空一会儿。

【宿主，消极怠工是不可取的哦！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小爱又开始刷存在感。

“闭嘴，让我安静五分钟。”

沈墨卿在脑海里命令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

小爱似乎检测到她的情绪状态确实不佳，暂时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低微声响。

就在沈墨卿的意识即将被倦意吞噬的边缘时

——“啪！”

毫无预兆地，眼前的一切瞬间被浓墨般的黑暗吞噬。

空调的嗡嗡声也戛然而止。

停电了。

沈墨卿猛地睁开眼，适应了几秒钟，才勉强借着窗外远处城市霓虹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室内家具模糊的轮廓。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摸索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一束冷白的光柱划破黑暗，带来些许安全感。

是老旧的公寓楼线路又出问题了吗？

她记得上次停电好像是不久前……

对了，就是绑定系统那晚之后没多久的事。

她借着手机光，走到门边，想看看楼道里的情况，顺便确认一下电箱。

刚握住门把手，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闯入脑海：

陆延舟……他回来了吗？他一个人在家？他……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轻轻打开门，用手电筒照向对面。

对面的房门依旧紧闭。

但就在光线扫过门廊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类似于门内锁舌松动又立刻卡紧的细微声响？

声音太轻，以至于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门内一片死寂。

是听错了吗？

还是……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陆延舟的房门。

敲门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里面没有立刻回应。

等待的几秒钟变得异常漫长。

就在沈墨卿以为没人，或者对方不想理会，准备转身回去时

——“咔哒。”

一声轻响，房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隙。

陆延舟的身影出现在门缝后。

手机手电筒的光不可避免地扫到了他。

他穿着家居服，头发不像白天那样一丝不苟，显得有些凌乱。

脸上……

在晃动的手电光影下，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一些，嘴唇紧抿着。最让沈墨卿心头一跳的是他的眼神

——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冷静如深潭的眸子，此刻在强光的突然照射下，竟然闪过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

紧绷？

甚至是，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惊悸？

这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任何时候都掌控一切的陆延舟。

“有事？”

陆延舟开口，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冷淡，但沈墨卿敏锐地捕捉到，那声线底下似乎藏着一丝极细微的滞涩和紧绷。

他并没有完全打开门，身体依然隐在门后的阴影里，仿佛那扇门是他的屏障。

沈墨卿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迅速将手电光往下移，避免直射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

“陆先生，抱歉打扰。

突然停电了，我想问问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找了一个最普通、最合理的借口。

陆延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黑暗中，他的轮廓显得有些僵硬。

“不清楚。”

他回答得依旧简短，语气似乎恢复了些许平稳，但那只扶着门框的手，指节在手机光的余晖下，似乎有些过于用力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物业在楼下喊，说是线路故障，正在抢修，可能还需要一会儿。”

沈墨卿继续说着，其实她根本没听到物业喊话，只是根据经验猜测，并试图传递一些安定的信息。

“应该很快会好。”

“嗯。”

陆延舟应了一声，目光似乎快速扫了一眼沈墨卿身后漆黑的楼道，然后又落回她脸上。

“谢谢告知。”

对话似乎即将终结。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沈墨卿看着他站在门缝阴影里的样子，那个大胆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他怕黑？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被称为“人间AI”的男人，竟然怕黑？

这个发现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不是嘲讽，也不是得意，而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

有点意外，有点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仿佛看到了对方坚不可摧的外壳下，一道细微的、不为人知的裂痕。

鬼使神差地，她往前微微挪了一小步，手机光更柔和地照亮两人之间的地面区域，驱散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这个动作让她离门缝更近了些，能更清楚地看到陆延舟脸上细微的表情。

“那个……”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刚才轻柔了一些，

“如果你需要手电筒，或者蜡烛什么的，我这边有备用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下意识的关怀。

不再是出于任务，不再是精心的算计，而是在这种突发状况下，面对一个可能正在不安的“邻居”的本能反应。

陆延舟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怔了一下。

黑暗中，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沈墨卿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似乎想从她平静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

是单纯的邻居好意？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刻意接近”？

沈墨卿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

此刻她的心里很干净，没有算计，只有一丝基于新发现的、微妙的理解和……

或许是一点点同情？

几秒钟的对视，在寂静的黑暗中被拉得无比漫长。

最终，陆延舟移开了视线，声音低沉地回绝了：

“不用。谢谢。”

说完，他不再给沈墨卿任何说话的机会，向后微退一步，轻轻关上了房门。

“咔哒”的落锁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清晰可闻。

沈墨卿站在原地，手电光孤零零地照着那扇重新紧闭的房门，心里五味杂陈。

他拒绝了她的帮助，态度依旧疏离。

但刚才他那一瞬间的异常，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叮！目标人物心动值 2%！当前心动值：3.5%！】

小爱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欢快：

【宿主宿主！意外收获！看来目标人物对您在黑暗中的关心有所触动呢！虽然共餐任务还是没影儿的事~】

心动值增加了？

而且一下加了2%？

沈墨卿有些愕然。是因为她提供了停电信息？

还是……因为她那句下意识的、或许触碰到了他某种隐秘需求的 offer？

她回到自己漆黑的公寓，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陆延舟怕黑。

这个发现，像一把神秘的钥匙，突然打开了一扇通往他内心隐秘角落的小窗。

那个永远冷静、永远掌控局面的男人，竟然有着这样一個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如此……人性化的弱点。

这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平衡感。

他并非遥不可及的“AI”，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有恐惧的普通人。

同时，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

如果……如果他真的怕黑，那么刚才他独自待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她敲门之前，他是不是正处在不安甚至……恐惧之中？

想到他可能露出的、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脆弱神态，沈墨卿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闷，有点涩。

这次意外的停电，这场短暂的隔门对话，似乎让某些东西悄然改变了。

她对他的关注，不再仅仅是冷冰冰的“攻略目标”，而是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欲，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弱的怜惜。

而共进晚餐的任务，依旧像一座大山横亘在前方。

但这一次，沈墨卿的脑海中，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个与之前所有计划都不同的、模糊的新方向。

这个方向，似乎与那扇刚刚关闭的门后，可能存在的秘密有关。

夜还深，电力尚未恢复。

沈墨卿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备用的蜡烛点燃。

昏黄的烛光在空气中跳跃，映照着她沉思的侧脸。

她需要重新评估她的“攻略对象”，以及，她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