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和简哥探出头去的第一感觉,是冷,就像一下子把脸放冰箱里去的感觉,但又还有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那是很重的阴气,这点我小时候就有过体会。
但当我们转过去看到的情况,更是让我们惊奇,以至于我们两像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们看到大概距离我们十余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人影,小楼上的灯光洒下来已经不足以让我们看到这个人具体的长相了,只能判断出是一个男人,他正对着小楼,离背后的墙大概只有四五十公分,我们只看到得到他的侧面,奇怪的是从我这里看过去,整个人觉得像蒙了一层雾一样,看得不太清楚。我和简哥刚转过头大概一秒钟,就见那个人影,突然间向后晃了一下,仿佛被东西撞了一下一样,但他人脚步没动;大概不到两秒,突然又向前倾了一下,仿佛是被拉了一下一样,在他前倾的瞬间,他就发出了那种尖厉而又压抑的叫声,这次像是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人影又往左侧面震了一下,不到五秒钟,又往右侧晃一下,往右侧晃的同时,又是一声尖叫,但这次又像是男人发出的声音。
这时,我身后的猴三耐不住了,原来刚才他在后面见我们探头出去以后,看我和简哥都一动不动,也不回他的话,他就轻轻走到我的前面,半蹲着身子,两只手捏紧了酒瓶,也探出头来了。然后,猴三也不动了,看得愣在那里。
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听到了五六声尖叫。
“这人是不是撞邪了?”,猴三突然说话。
把我和简哥也从眼前的情景中拉了出来,简哥仿佛也突然开始用上了脑子来思考,小声说了一句。“感觉像是撞邪了,也有可能是神经病。”
“嗯,看起来是像神经病,谁会半夜没事在这巷子里面来装鬼叫吓人?”猴三附和到。
我听到他们说的话,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这叫声不是那个人发出的,我看到那个人影站得笔直,感觉他人是很平静的,不像是情绪很大的样子,而且叫声传出来的时候,他身体的反应很剧烈,我觉得自己很难做出这么突兀的运作来,也没发现他在尖叫的那种身体的自然反应。
另外,我隐隐看到那个人的周围,有一些黑影围着他,所以我刚才看起来感觉像有雾的感觉。但是这在四月底的时候,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们看到他周围那些黑黑的不?”我小声的问。
“到处都是黑的啊。”简哥说。
“喂!,你在那鬼叫什么呢?”猴三冷不防的大叫一声,把我从思绪和疑问中惊醒过来。
猴三估计是听了简哥的话,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身上的恐惧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站起身就跳了出去,举起手上的瓶子指着那边那个人。
简哥人也跟着站了出去。
这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紧张感,仿佛有血液瞬间冲上大脑,胀得我整个人昏昏麻麻的,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拉猴三,就听那个人影,朝我们伸出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大喊了一句:
“别过来,快走!”
我刚站起身,听完这话一愣的瞬间,看见猴三伸着的手没放下来,仿佛要正准备扯着嗓子骂人的时候,突然间脸色一下子从一丝愤怒变成极其惊恐的表情,像是刚把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像是正要转头对我们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往后一仰,整个人往后飞退了几步摔在转角处的墙角,他右手拿着的啤酒瓶撞在他背后的墙角打碎了。然后猴三像晕过去一样,闭上眼没动了。
这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我和简哥都还没反应过来,我看到那个人往这边飞跑过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大叫了一声猴三,走过去几步就要蹲下去扶他。
结果,我刚要做蹲的姿势的时候,猴三突然睁开眼睛,满眼狠辣的看到我,拿着破酒瓶的右手顺势就向我挥了过来,因为光线很暗,等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躲了,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失败的感觉。
完了!这辈子就这么就玩完了,我婚还没结呢!!!
电光火石间,背后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后用力一提,我整个人迅速往后仰,堪堪避过这要命的一下,在我往后摔出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冲到面前,左手准确的抓猴三手,右手夺下酒瓶,然后把猴三的右手腕按在墙上,嘴上大声说了一句“我真的要生气了!”
他手脚不停的分别去制住猴三的手脚,把猴三死死的卡在墙角处,猴三疯狂的挣扎,右大腿边上全是玻璃碎渣,已经把猴三的裤子划破了,想必也扎进肉里去了。
那个人一只脚踩着猴三的左手腕,右手死死抓住猴三的右手,然后整个上半身和右手死抱着猴三的膝盖处,猴三手脚都不能动,脸已经狰狞变形,嘴里不停的啊啊大叫,看始终没办法挣脱,就疯狂的用头往后撞墙。
啧啧,后面可是扎扎实实的红砂砖哪。那个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简哥手提菜刀在那里发呆,大声对他说,“快过来帮忙,小心他把头撞烂了。”
简哥,这才哦哦两声,扔了菜刀赶紧过去压住猴三的头。
我这时候已经从那个惊险中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擦伤,跑到他们面前,着急的问,“怎么办?怎么办?猴三这是怎么了?”
那个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巷子两边,看到简哥的烧烤摊子,突然对我说,“你去看看那边烧烤摊有没有火钳,有的话赶紧去拿过来”。
简哥听他说话一边用力压着猴三的头,一边转过头对我说,“包子,火钳有,就在炉子下面的柜子下方右手边,你赶紧去。”
我答应了一声,连忙就往摊子冲过去,七手八脚翻出火钳赶紧冲过去,也顾不上简哥的媳妇问我些什么。
那人见我过来,对我说,“用力夹住他左手中指,往外扯。”
我赶紧听他的话把他踩着的猴三的左手抓起来,掰开手指,对着中指就狠狠的夹了下去。猴三突然啊的大叫一声,把没准备的我给吓一跳,但声音像个中年男人一样有些沙哑,整个身体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然后使劲挣扎起来。
被他甩开的我,用火钳夹住他的中指往外扯,不敢用力太重,怕把他手指弄伤,又不敢太轻,怕没作用。
猴三又大叫了几声,还是使劲挣扎,在我继续往外扯的时候,火钳慢慢往指端移动,当火钳从猴三的指尖滑出来的瞬间,火钳啪的一声合上了,猴三也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这时那个人才站了起来,长长吐了口气,转过身对着巷子里面说了一句话,“真要我动手吗?” 话中隐隐有些怒气。
我回过头去,却啥也没看见,和简哥对视一眼,两人不同的缩了一下脖子。
我这时一手扶着猴三,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气场很强大,周身都没看到过一丝恐惧,心中隐隐觉得这个人是个高人,挺厉害的。
大概十几秒以后,他才转身过来,蹲在猴三面前,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和大腿,看了一下猴三的伤势,然后才转了一下他手腕,用拇指按住猴三的人中,大概七八秒左右,猴三就醒了过来。
猴三慢慢睁开眼,看到我在他面前,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一脸痛苦的去摸他的后脑,等他动了一下身子,手又去摸了一下他的大腿,没等我开口,我就看到他抬起头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嘴一张,“是你!”
然后整个人一下子狂躁的挣扎起来,大声说,“鬼!鬼!他是鬼!快走!”
说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我转头看向那个人,他退后几步对我说,“他没事了,你们帮他包扎一下吧,今天的事很抱歉。”
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想问他的,结果猴三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就往巷口跑,嘴上还念着是鬼!是鬼!
我没办法,赶紧跟上去扶着猴三走了。
走到巷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那个人,见他在巷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往巷子那头走了。
我和简哥扶着猴三出去,想打车去医院,但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根本没出租车过来,于是我让简哥先扶着猴三,赶紧跑到我们小楼的停车场去把猴三的电动车骑了出来,搭猴三去医院包扎,我把猴三扶上车后,让简哥别管我们先赶紧收摊送嫂子回家,分头行动了。
猴三在车上也一直很激动,嘴上一直不停的念叨,“鬼,居然有鬼,居然真的有鬼,他是鬼。”
我心里有些担心,加快了速度,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急诊科。医生查看了一下他后脑,后脑肿起很大一块,但没出血,腿上的有两条伤口比较深,需要各缝一针,我费好大劲才稳定了他的情绪,让他先包扎完再说。
我把胖子扶回我的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天已经开始亮了。
刚到屋里坐下,简哥的电话就来了,问我们在医院还是哪儿,他要过来,他媳妇刚才问他什么事他都不敢说就怕把她吓着了,所以等她媳妇睡了就打电话来了,要和我们好好说说这事。我本来也觉得今天这事太过诡异,脑子里也太混乱,我们三个一起讨论一下,说不定能理清楚,于是就让他赶紧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