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以后,我就成了简哥的兄弟,享受他烧烤摊的vip 待遇,每次去都打折,要么就送酒,要么就送菜,不要还不行,他送的东西要给钱的话必然挨骂,人刚到他的烟总会就扔过来,然后又迅速拿起扇子和烤串继续他的工作。
今天也是一样,我和猴三顺利接住他几米外扔过来的烟,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动手去拿桌子凳子摆上了。猴三选了菜直接放简哥面前的炉子上,小声的说了句威爱屁,先烤哦,然后赶在简哥踢到他之前跑了回来。
我和猴三吃吃喝喝到凌晨一点左右,简哥才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过来一起喝酒,我们继续喝酒,直到喝得大家都有些头大了,三人都喝不动了,就开始听简哥讲他年少时候一些外出打工的经历。
不过,这期间我总是感觉有怕到一些怪声,好像是从巷子深处传来的。细听的时候,又没有啊,怀疑是自己喝多了。直接到猴三问我们,有没有听到叫声,我才意识到,不是我的幻觉,我们都朝黢黑的巷子里看去。
这叫声大概间断不到十秒就会响一声,像是男人和女人非常痛苦的尖叫,偏偏又像是在使劲压抑着的,还带着一些愤怒,让人把不准是不是人发出的叫声,在这个深夜里听起来更让人觉得害怕,简哥的媳妇本来在边上收拾摊子,听到那怪叫后,被那种碜人的叫声吓得赶紧跑到我们边上来,蹲在简哥边上,声音颤抖,断断续续的说,那…那后面,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东西?
简哥我们听到以后都已经安静下来了,静下来再听了几声以后,我们也面面相觑,有些好奇,也都觉得有些恐怖,我是背对着巷子口的,整个后背在听到叫声以后,感觉汗毛全部立起来,毛孔也打开了,不断的有冷风往皮肤里钻,让本来就有喝啤酒喝得有些冷的我打了个冷颤。
猴三脸上已经显得很紧张,眼光不停的看向我和简哥,包子,简哥,这…这啥子情况哦?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简哥年纪大些,面对这种情况比我们猴三要镇定一些,他没说话,站起身走到摊子面前,拿出一把菜刀,看着我和猴三小声说,要不要过去看看?我是酒壮人胆,也不愿意犯怂,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没怎么犹豫就操起两个啤酒瓶冲起来就要跟着去,猴三见我起来了,也和我一样拿起两个啤酒瓶站起来,我们三个准备往巷口去了。
简哥媳妇在边上很害怕的拉了简哥一把,说要不你们别去了吧,还是报警吧!简哥不肯,我们三个先在巷口那看看,你先到去公寓大厅那里,拿上手机,在那看着,如果情况不对你就报警,赶紧。
简哥媳妇一向比较听简哥的话,赶紧拿着手机就小跑过去了,跑了几步还回过头小说对我们说,你们小心点哦。
我们小声嗯了一声,就挨着墙往巷口慢慢走过去了。
先说一下我们这个公寓和巷子的情况,我住的这个公寓在这个城市东边的二环和三环路中面,是一个单独一栋小楼,一共有十一层,每层有大概二十间左右的房子,大都是套间和套一的小公寓,极少数是小套二的户型,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发商在房子刚修完的时候就跑路了,而这层楼的房子好像是全都是已经卖掉了的,这导致买房子的住房们都没得产权证,据说当初业主们知道开发商跑路以后,大家组织起来跑到市府门口去闹了一场,后来市府派了一个工作组过来解决问题。
再后来好像是市府出了一部分钱,业主们凑一部分钱,把外墙楼道给装修了,修好了一部一直搁置的电梯,通了水和气,还专门成立了一家物业,招聘了四五个人作为物管,最后把钥匙发给业主让他们自己装修入住,答应业主们以后慢慢解决房子的产权证和土地证问题,业主们的情绪这才平复一些。然后也没什么然后了,产权证土地证什么的已经这么几年了,也没办下来,业主们闹来闹去都没个结果,最后也就都放弃了,房子卖又卖不掉,大都不愿意再出一笔钱去好好装修,要么是自住,要么都是随便装了一下就拿出来便宜出租。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租一间普通民房的钱,租到了一间“电梯公寓”。
小楼的后面大概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是荒地,全是些杂草,然后上面扔满了各种垃圾,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脏乱差”,物管是从来不会去管这后面的,面对住户们投诉得多的时候,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在那后面立了一块大概半米大小的牌子,上面写着“严禁扔垃圾”,但现在已经被垃圾覆盖了。
这些杂草后面就是小楼的围墙,围墙外面就是这条大概五米左右宽的小巷,小巷的另一边也是围墙,后面都是一些八十年代的老红砖房,是以前某个国营厂的家属区,这条小巷在我们楼左侧后方拐了一个直角,再走大概二十米就是出口,也就是简哥的摊子,在小楼右侧大概七八米左右的地方还有一个大概两三米宽的路通往巷子里面,整个巷子的造型像一个顺时针旋转90度的大写“F”字母,巷子的另一端则是七弯八绕的通往厂区(我们这样叫)的各个地方,我自己也就偶尔闲得没事做的时候才走进去看看,平时基本不去。
刚才传出的声音,正是从我们小楼背后传出来的,晚上这个巷子口仅有的几盏路灯只有一盏还亮着,被无数蜘蛛网和虫的尸体缠绕着,发出的昏暗的灯光还不足以让我们看到直角那里的情况,我们三个正挨着左边的墙慢慢往直角处走,地上横七竖八的砖头石块(巷子下雨有积水,有人就搬了些砖头来垫脚)不时绊我们一下,在碜人的叫声中,这仅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仿佛都变得很遥远,我们走了大概一两分钟才到直角那里。简哥在第一个,走到转角那里的时候,叫声越发的明显起来了,简哥整个人背靠着墙,狠狠的深呼吸了几口,模糊的看到他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在我后面猴三也紧紧的贴着我,我感觉他身体抖得厉害,我自己也被这个气氛吓得紧张起来了,身上开始不停的出汗,手上微微有些颤抖,我挤了猴三一下,示意他别贴这么紧,然后跟着简哥探头的动作探低了身子,弓着腰走到简哥面前,和简哥一起把头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