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都快哭了。
他看着微博上那医科大学发出的声明书,以及自己微博上不断上涨的粉丝数量,这本来应该是件能让他开心的事,可他却觉得委屈。
究其缘由,也是因为他的金主-谢知非的一通电话。
最开始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林予安开心的不行,他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毕竟谢知非在床上的时候就喜欢听他这么叫。然而不成想电话那头传来谢知非从未有过的冷淡的声音。
“你做的?”
林予安一呆,不明白他指的是哪件事情。
“用一张路人的图给自己炒热度?”
彼时谢知非正待在谢宅,他刚陪老爷子用了午饭聊了家常。等老爷子午休了,谢知非这才下楼到院子里点了根烟。他看着大院里的几盆兰花和支起的葡萄架,随后坐在石凳上拨通了某个电话。而等候已久的助理也递上了一摞资料和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谢知非神情莫测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映出来的照片,“林予安,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他回郾城也不全是因为自家老爷子拿命威胁,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要谈一笔小生意——他要吞并某家APP直播平台。当然,在百忙之余他也没忘记被自己扔在郾城的小野猫,所以下了飞机他先是回了趟本家,之后就去了小野猫的公寓。
谢知非又不禁欲,反而极其享受这档子事儿,所以免不了抓着人折腾了几番。
“那还不是都怪哥哥你不肯捧我......”
一说起这个,林予安虽然心存不满,但嘴里撒娇的话却跟裹了好几层的蜜似的。他跟了谢知非足足两年,本以为能一飞冲天,可到最后竟什么好资源都没捞着。不过谢知非不仅长得好且出手阔绰,在床上更是让他脸红心跳,所以他的心早早地就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就凭你?”
谢知非嗤笑一声摁灭了香烟,桃花眼里眼波流转满是风流。若是让林予安看见了他的眼神,估计会尾骨发麻浑身瘫软。
捧人对他来说当然不难,他公司底下签的几个演员哪个不是唱跳俱佳,演技过关?可林予安空有皮囊没有演技,不光性格不佳,就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他安排过去的几个表演系的老师都委婉的在邮件里说林小先生恐怕不是干这行的料。
“你也配。”
谢知非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无比伤人的话,语气里的讥诮分外明显。
虽说他包养了林予安,但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即使对方合他的眼缘,他也不是非他不可——毕竟想要倒贴他的人前仆后继数都数不过来。所以这本质上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作为金主,谢知非花钱也从不手软,小到奢侈品,大到公寓房,一般只要对方开口,他就会给他买——反正也没几个钱。可是在生意场上不同,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到目前为止他在林予安身上投的钱连本儿都回不来。
真以为靠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一飞冲天?
笑话,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那张脸。
之前林予安惹是生非的性格就给他添了不少乱子,但好在对方的那双手和脸还算合他的心意,所以谢知非就扔了几部网剧给他玩玩——里头演员的演技比林予安还差的那种,他希望他能明白宁当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结果不曾想林予安竟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演技非常不错。
谢知非:......
就这么个蠢人,干脆别叫小野猫了,改名蠢猪算了,他能留他到现在也是他谢知非心地善良(?)。
所以当营销号莫名其妙转了陆见昼的那张照片的时候,谢知非一想自己昨晚在林予安面前多看了这照片的几眼,就知道是谁在作妖了。
“别让我看见第二次。”
谢知非的确对陆见昼的那双眼睛有点念念不忘,但奈何这人的脸和手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故而他扬扬手,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助理立刻上前将笔记本挪走。谢知非又看向了那摞资料,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些不耐烦来。
他都能查得到的东西别人自然也能查得到,而得益于他和那医科大学的副校长稍微有点交情,所以微博上的那份声明看着挺义正言辞,但其实并没有太过深究责任,大多是在陈述事实......不过还是暗讽了一波娱乐圈的风气问题——这也已经很给面子了,不然你当人家大学是什么地方?之后谢知非又差手底下的人爆了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的黑料,这件事就这么就此揭过。
“我——我知道了,哥哥你别生气嘛好不好......”
林予安虽然脑子笨,但却对谢知非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他连忙软着嗓音求饶,甚至有点勾人的味道。
其实用那对素人的图片也确实是他没拎清,昨晚他和谢知非在水床上进行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动作时,对方一反往常没有用完全不能展现给大家的姿势,而是将他的双腿架进行了晋江不能过审的健身运动,同时一双桃花眼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眼。而林予安羞的满脸通红,他想用手捂住脸,但一双手却被谢知非死死压住,与此同时叨念着社会主义的声音不断地溢出喉咙,可就在他沉溺在学海之时,谢知非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果然没他漂亮。”
谁?
没谁漂亮?
混沌之中林予安无法准确的思考,对方猛烈的撞击更是让他的思维愈加朦胧,他恍惚想起谢知非在喝红酒时有些心不在焉,同时一直在看一张上了热搜的照片——一张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的图片。
于是林予安昏了头,大半夜就急不可耐的联系了水军,直接用了那对素人的照片给自己的人气添砖加瓦,也想借此来试探谢知非的态度——别说,这么多年来谢知非身边只他一个情人,争风吃醋的事还是第一次做。
“行了。”
谢知非也懒得再说什么,他现在没有调.情的兴致。昨天看到陆见昼的那张照片时他才想起来那有着一双非常干净的琥珀色眼睛的小孩,所以上午他在处理完林予安的事情之后,就让助理找来了小孩的资料。
他扫了眼小孩的名字——郁南。
一会儿他要陪老爷子去趟潭柘寺,所以只有一两个小时来处理其他事,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郁南的照片,“经纪人给你换了,最近老实点儿。”
语毕他毫不留恋的扣了电话。
而林予安当然不敢朝谢知非发火,他瘪着嘴放下手机,最后气的摔了不少新包,一边哭一边咬枕头泄愤。
回忆就此结束,林予安忍不住又去翻找那对素人的照片,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咬着指甲猜测那个穿白羽绒服的才是谢知非的新欢。
这边公寓里林予安还在咬牙切齿,远在潭柘寺的陆见昼却是欲哭无泪。
这事说来也很尴尬,他前脚刚踏进潭柘寺,还没等着烧香拜佛,后脚就因为肚子痛跑了好几趟公共卫生间了。
“肚子还疼吗?”
本来蒋觅白还觉得有几分好笑,只说下次不能吃那么多凉的东西了。但随着陆见昼跑卫生间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见陆见昼脸色白的和鬼似的,自己脸上的笑也逐渐消失了。不过好在陆见昼的包里带着一些应急药品,而潭柘寺内也为游客提供热水,所以蒋觅白便趁着陆见昼跑卫生间的功夫去兑了点凉的,待对方出来后,便将药片和水递了过去。
刚洗了手的陆见昼整个人虚的不行,在远离了卫生间之后,他扶着廊柱满脸菜色,一句话都不想说。
蒋觅白陪他安静的站了一会儿,最后他接过药片和水囵囤吃了进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先下山回旅馆吧。”
蒋觅白蹙眉看着陆见昼额上的冷汗,在他看来烧香拜佛自然没有对方的身体健康来的重要,更何况他经历了那么多,在绝望之际也不是没有祈求过神明,但一点用都没有,所以他很早就不信这些了,“实在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
“......别,就是普通的腹泻......咱俩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点根香再走。”
陆见昼连忙摆手,他又往喉咙里灌了一口温水,也是没想到自己这次的反应这么大。他先前在网上查过,郾城的潭柘寺很出名,足足有几百年的历史,而评论里都说在这求的签都准的很,所以他才想给自己的父母和朋友求个好彩头——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再者明天还有明天的安排,他和蒋觅白恐怕抽不出时间再来这潭柘寺了。
见蒋觅白勉强同意,他便拉着对方去了正殿。
临近下午五点,天色暗沉,寒风已歇,正殿的烧香的游客少之又少。清冷不染尘世的禅香飘忽着被吸入鼻腔,木鱼咚咚的脆响从别处传来,很好的抚慰了陆见昼糟乱的心情。他站在佛像前,静默片刻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自己今年的愿望。
——如果能和他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陆见昼悄咪咪的在心里补充,睁开眼睛后便同沉默着的蒋觅白一道将燃着的竹香插进香炉。
可不知为何,就在几根竹香马上要被插进香炉的那一刻,蒋觅白手中燃着的三根香突然齐齐拦腰折断。
二人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僵住了动作。
陆见昼莫名的感觉头皮一麻,他和蒋觅白俱是抬头看向了静立着的鎏金佛像,只不过神色各不相同。
而佛面肃穆,遥望远处,无悲无喜。
[咚——]
[咚——]
[咚——]
远山忽而传来了三声沉闷的钟鸣,鸟雀尖哮的啼声犹如被投进石子的湖泊,缓缓荡漾开来。陆见昼猛地回过神,他自觉这是个巧合——竹香的质量太差。
不然也没有其他的解释。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将蒋觅白手中光秃秃的断香夺过来,随后把自己手里的香塞了过去,“没事大白,我跟你换。”
接着他也不管对方作何感想,便动作迅速地摸出打火机将香重新点燃,随即诚心拜了三拜,最后稳准狠的将竹香插进了香炉里。
做完这些之后,陆见昼看着香炉内矮了大半截的竹香,却也不觉得心虚。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那几根被换进蒋觅白手中的竹香的青烟,却在无风的环境里扭曲纠缠在了一起,但不过几秒钟,这几绺青烟便忽的分开,袅袅直升,重归平静。
蒋觅白当然看到了这一切,那三声带着警醒意味的幽冥钟声更是直接砸在了他的脑子里,嗡嗡如同有万千僧侣在耳边不疾不徐的念着咒。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手里安然无恙的竹香,又抬头望向了庄严的佛像,面上温和,心中却波涛涌起。
【系统:......蒋觅白你冷静点,说不定只是个巧合,你不要入戏太深。】
系统及时出声劝解,自从蒋觅白踏进这寺里,心绪便非常不平,鬼神之说向来信则有不信则无,它也不敢妄言。也因如此,它没有告诉对方谢知非的标记正在靠近。
——巧合?入戏?你也有资格跟我说入戏?
蒋觅白扯开唇角,随和的表情像是一张被糊在纸人上的脸皮,隐约透着些许生硬的味道,而他的眼神更是阴郁到了极点。
从未回应,也从未给过他庇护。
现在出现又是什么意思?
无言的厌憎像是一弯被污染了的溪流,顺着渐冷的血液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为了过审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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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舔狗的第二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