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 第5章 第 5 章

九楼，研发部会议室

佟溍劼正听着下属汇报工作，手机屏幕忽然一亮。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我有约了…】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眼里。

他指尖微顿，面无表情地敲字：【跟谁？】

那头，沈季瓷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同事，才低头回复：【同事。】

佟溍劼追问：【同事有车？】

沈季瓷：【顺路打车。】

佟溍劼盯着屏幕，闭了闭眼，唇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线，手机被他“啪”地一声反扣在桌面上。

正在汇报的下属声音一滞，有些不安地抬头：“佟总…？”

“没事，”佟溍劼定了定神，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继续。”

会议又持续了四十分钟。

结束后，佟溍劼回到办公室，靠在桌边再次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又熄灭，他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旁，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窜动。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进。”，他抬眸，见是杜延，语气稍缓，“你怎么来了，有事？”

佟溍劼进公司后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杜延，两人私下关系不错。

杜延笑着走进来，随口道：“董事长安排了个新人来市场部，你知道吧？”

“知道，”佟溍劼坐回椅子，状若无意地问，“怎么，他给你惹麻烦了？”

“那倒没有，”杜延摇摇头，带着几分欣赏的语气，“他很聪明，也很机灵。”

他顿了顿，看向佟溍劼，若有所思地说，“就是…我看着他很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佟溍劼嗤笑一声，别开视线：“你怎么可能见过他，扯淡。”

“我确定，”杜延语气肯定，“在你高中毕业照上，你俩站在一起。”

佟溍劼沉默了。

确实。

高中三年他们都在一个班，拍毕业合照的时候，本来他俩应该分开站，是他用礼物买通了同学换位，才站在一起的。

那张毕业照，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合照。

刚进集团的时候，佟溍劼的抽屉里摆着那张照片，被杜延拿文件的时候不小心打开看到了。

“所以呢？”

“所以，你们是老同学，”杜延在他对面坐下，试探着问，“需要我多关照关照他吗？”

“你也说了，他很机灵，”佟溍劼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就算没有你的照顾，他也不会混得太差。”

“听你这语气，”杜延挑眉，“像是欣赏他，又像是…不太喜欢？”

佟溍劼抬眼看他，带着点不耐烦：“你很闲？特意跑来就为问这个？”

“我来是提醒你，”杜延正色道，“下周你我两个部门联谊，你要是不想见他，我就安排他那天休息。”

“他毕竟是新人，”佟溍劼摩挲着手中的笔，语气听似随意，“单独落下他，太刻意了。”

“那就是不介意在非工作场合见面了？”，杜延站起身，“行，我通知他正常参加。”

说罢，他作势要走。

“等等。”，佟溍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延回头：“还有事？”

“你…”，佟溍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把他安排在哪个组了？”

“策划组。”

“组长是谁？”

“林莘。”，杜延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问这么细？这么关心他？”

佟溍劼沉默片刻，才低声道：“他是我爸的干儿子。”

“什么？”，杜延一怔，他只知道沈季瓷是关系户，却没料到这层。

“我爸挺疼他，”佟溍劼语气复杂，“他大概也不会在市场部熬太久。你平常心对待就行，不用特殊照顾，但也别…为难他。”

“明白。”，杜延点点头，随即提议，“既然是你弟弟，要不调来研发部？你亲自照顾，不是更好？”

“整个公司，”佟溍劼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最不想待的，就是我这儿。”

“为什么？”

佟溍劼抬眸，直视杜延，语气平静却石破天惊：“因为我俩睡过。”

杜延猛地吸一口气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什么？”

“你耳朵没聋，装什么傻。”，佟溍劼翻了个白眼。

杜延赶紧关上门，快步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你说真的？你们…好过？董事长知道吗？”

“除了我和他，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佟溍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警告，“所以，公司里如果有任何风声，我第一个找你。”

“佟溍劼！”，杜延简直无语，“那你告诉我干嘛？”

佟溍劼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帮我盯着点。你们部门那个林莘…似乎跟他走得很近。”

杜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盯着前男友，怕他被别人撬走吧？你真以为我很闲吗？”

佟溍劼不语，只是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真是有病！”，杜延忍不住骂道，“都分手了，你还管他跟谁交往？”

“分手？”，佟溍劼挑眉，语气执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分手了？”

杜延一愣，回想起来，佟溍劼确实只说了“睡过”。

“可他出国整整五年，你一次都没提到过他，也没见你去找他，没分手算什么？”

“算冷战。”，佟溍劼就是不承认分手。

杜延看着他，半晌，无奈地摇摇头：“行，算你厉害。”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玻璃窗外，夕阳斜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的点。

沈季瓷与林莘并肩走向电梯。

“林组长，饭盒我帮你拿吧？”

“那…谢谢。”，林莘的手里还提着笔记本电脑跟几分文件资料，饭盒在他手里摇摇欲坠，也就没再推辞，任由他接过。

沈季瓷唇角轻扬：“不用客气，反正以后我们都顺路，互相帮助嘛。”

两人站在前排低声交谈，气息相近。

电梯下降一层，在九楼停下，梯门开启的刹那，沈季瓷抬眼撞进一道深沉的视线…

佟溍劼迈步而入，电梯里的员工纷纷跟他问好。

佟溍劼点头回应，目光掠过沈季瓷，最终定格在那只不属于他的饭盒上。

他转身而立，背影都透着冷意。

电梯缓缓下沉，每一层停顿都拉长了空气中的暗涌。

一楼刚到，佟溍劼率先走出。

他从前台拿了车钥匙，直接上了车。

沈季瓷和林莘说着话，从他的车前经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佟溍劼坐在车内，看着他们俩在路边等车，没一会儿，就一前一后进了一辆网约车，接着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沈季瓷和林莘并肩坐在车后排，“林组长，你为什么要带笔记本回家？工作不是做完了吗？”

“哦，我下班后还有一个副业，帮别人剪辑视频，要用到电脑。”，林莘倒是也不瞒他。

“这样啊。”

沈季瓷是个比较有分寸感的人，对方没有直说为什么需要副业的情况下，他不会开口问。

两人闲聊了一阵，林莘有些疲惫，就靠着车窗睡着了，沈季瓷没有打扰他，戴上耳机听了会儿音乐，并联系一家酒吧的老板，打算晚上去做兼职。

半小时后，车在林莘家的小区门口停下。

“车费一会儿我转给你，明天见，拜拜。”

“明天见。”，沈季瓷降下车窗和他点点头。

告别后，车继续向前开了八分钟，最终停在佟家别墅门外。

他刚下车，佟溍劼的车也到了。

按理说，佟溍劼会比他先到家，结果他却晚了一分钟。

沈季瓷故意装作没看见，先一步往里走。

佟溍劼直接把车停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接着降下车窗，“上车。”

“这不是已经到家了吗？上车干什么？”，沈季瓷反问，脚步却停了下来。

“别让我说第二遍。”。那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沙哑。

沈季瓷和他对视了几秒，没有再争执下去，俯身坐进副驾。

跑车驶入地下车库，避开了监控，停在昏暗的视角盲区。

佟溍劼解开安全带，手掌按在沈季瓷的脖颈后，将他的脸往自己这边带。

“不是缺钱吗，缺钱还舍得打车？”

“两个人均摊十几块，还能接受。”，沈季瓷抬眼轻笑。

“呵，以后都跟他一起？”

沈季瓷表情冷淡地点头，“嗯。”

“给你钱，去报考驾照。”

沈季瓷知道他在吃醋，不想让他和其他男人同车来回，所以才提出考驾照，让他自己开车上下班。

可他偏要装这个傻，歪着头问：“没这个必要吧？我觉得有人接送挺好的，路上还有个伴。”

佟溍劼低头拿起手机，往沈季瓷的微信里转了五万块钱。

“教练我给你找，周六日我带你去练车。”

“佟总这是...在意了？”，沈季瓷微微偏头，唇瓣不经意擦过对方指尖。

佟溍劼明显一滞，眉心闪了一下。

沈季瓷见他的表情有了变化，笑了笑，收下了钱，“行，谢谢佟总。”

说着，他推门准备下车，却又被佟溍劼拉了回来，“这就想走？”

“不然呢？”

“你以为五万块这么好挣？”，佟溍劼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迎上自己的视线，“亲一次一千，从五万里扣。”

沈季瓷眼尾微挑，非但不退，反而抬手环上他的肩颈，稍一用力，两人呼吸便交织在一起。

“佟总这么抠门？”，他轻笑，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对方唇畔，“那岂不是要亲五十次？不如…一步到位。”

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佟溍劼的后颈，“开次房，五万。”

佟溍劼喉结滚动，眸色骤然深沉。

他猛地别过脸，重新发动引擎，轮胎在地面擦出轻微的嘶响。

“行，就现在。”